第二十二章、辛家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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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辛评被辛毗手持一根大棒子赶了出来!”一个仆人匆忙忙的赶到太守府,将他在辛府门前所见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李相如不以为意的为身上的衣衫薰着香,这个时代的人们甚是喜欢熏香,其中最有名的当许日后号称有“王佐之才”的荀彧荀令君,时人曾编歌谣道:“分明荀令留香去,疑似周郎顾曲来。”这句歌谣的前一句正是说荀彧即便是离开了自己的座位,那座位上依然残留有香味久久不散。



    凉州虽然地处边疆,但是从中原地区传来的风气,很快在凉州之中的达官贵人之间流行开来。那仆人恭敬的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直到李相如将衣衫熏到满意的地步,李相如才慢悠悠的开口道:“知道了,你下去吧,继续盯着辛家。”



    那仆人弯腰离去后,此时站在李相如旁边,一个身穿青衣的谋士说道:“主公,辛毗之顽固,只怕仅凭辛评难以说动吧。”



    李相如陶醉的闻了闻衣衫上的幽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同辛毗共事这么多年,怎能不知道他的性格!”



    “那主公还……”



    李相如闻言,自得一笑道:“辛家乃是我陇西望族,其家族势力密布陇西各郡县,郡中有不少势力唯辛家马首是瞻!”



    “但是如今辛评投靠了我,那就相当于无形之中分散了辛家的势力!随着辛毗和辛评的矛盾在陇西流传开来,那些唯辛家马首是瞻的势力也必将开始分化,到时候,我自然可以从容削弱辛家之势力!”



    “主公英明!”那谋士叹服道。



    李相如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张横所部如今到哪了?”相对于解决辛家的问题,联军攻打州治冀县才是他真正关注的焦点。



    如今联军势头正盛,北宫伯玉更是不久前攻破了金城郡,如今联军兵锋极盛,大有席卷凉州之势!



    而随着凉州名士边章、韩遂加入了联军之中,联军更是隐隐获得了一种合法性,就连边章、韩遂这等名士都加入了联军之中,这让李相如感觉到了威胁!他必须要将余下的四万大军尽快的派往冀县,参与攻破冀县的战争,到那时,凭借足够的军功,他必将会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战利品!



    “禀主公!据信使来报,张横已经率部赶到大夏城,不日就会抵达狄道。”那青衣谋士回道。



    北宫伯玉略一沉吟,而后断然开口道:“立即传令张横,令其七日内,必须率部抵达狄道,否则军法从事!”



    “诺!”青衣谋士严肃的回道。



    ……



    辛评头发散乱,脸上带着青色的淤伤,秦泽一边帮辛评处理身上的伤痕,一边说道:“这几日,先生辛苦了!”



    辛评出生世家大族,自幼养尊处优,何曾有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然而这几日来,多次被家族赶出家门,如今,辛评已经隐隐成为了陇西郡中的笑话了。



    辛评面无表情的坐在地上,眼睛透过窗户看向外面,那片气派至极的建筑,“最近,大夏城可有什么消息?”辛评突然开口问道。



    秦泽处理完辛评身上的伤痕后,才开口说道:“李相如前日已经派人传信,令大军七日内必须抵达狄道!”



    “也就是是说还剩下四天的时间了。”辛评喃喃自语道,突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近日来,罕见的笑容,“是时候了!”



    “辛家二公子又回来了!”当满脸淤青的辛评再次大摇大摆的踏入辛家大门之时,尽管一路上,有不少人指指点点,但是辛评直接视若无睹,而看守辛家大门的仆人自然也不敢有丝毫阻拦,任由辛评踏入了家门之中。



    “你这个逆子还敢回来!真当老夫不敢打死你么!”辛家老太爷乃是地地道道的西凉老汉,如今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依然如同一头老迈的猛虎,看上去威严至极!



    “爷爷,你消消气!”就在辛家老太爷手持木棒正要怒喝辛评之时,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眉目如画的少女缓缓走了出来,随着这个少女的出现,那些大气不敢出的仆人纷纷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顿时原本凝重之极的气氛也突然变得轻快了起来。



    少女挥了挥手,众多仆人忙纷纷退了下去。



    老太爷见到那少女,顿时满肚子怒火烟消云散,他咧着嘴大笑道:“乖囡怎么出来了?”



    那少女走到老太爷身后,大有深意的看了辛评一眼后,轻轻的在老太爷肩上捶着,“爷爷,二叔的性格您能不知道么?他这几日之所做,只怕另有深意吧。”



    “他能有什么深意!”老太爷不满的咕哝道,不过在最宠爱的孙女的伺候下,他也再也发不起来火了。



    就在此时,一直恭敬的站在堂下的辛评一声叹道:“宪英可惜乃是女儿之身,否则定可保我辛家百年平安富贵也!”



    没错,那白衣少女正是辛评大哥辛毗之女,辛宪英。



    “父亲,儿这几日之所为,的确是故意而为之!”辛评凝重的说道。



    见儿子神色郑重,的确不同前几日那样,刚一进入家门,便劝说自己投降李相如,加入叛逆的队伍之中,顿时也变得郑重了起来。



    老太爷虽然是行伍出身,但本身也是聪明至极的人物,当即开口问道:“你是何意?”



    “儿之所为,乃是为了麻痹那李相如,不得已而为之!父亲可知,陇西四县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变故!”



    当即,辛评便将陇西四县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对着老太爷说了出来。



    从李念率区区千余县兵,击溃参狼羌部拓跋珪,解了襄武县之围开始,一直讲到李念审时度势,抓住时机大破羌族联军,再到参加李念临危不惧参加鸿门宴,最终逆转危局,掌控南部大营。



    随着辛评的讲述,辛家老太爷原本一直不停的捋胡须的手也停了下来,而在他身后的辛宪英更是早已停下了在老太爷肩膀上的不停捶着的小手,双目之中异彩涟涟,流动着动人的神采。



    待辛评缓缓讲述完毕,那爷孙两人早已陷入呆滞之中。



    过了良久,辛老太爷才缓过神来,他下意识的伸手捋了捋胡须,但是却因用力过度,拔下了一撮银白的胡须下来。



    “你是说如今那个叫李念的少年将军如今已经占据了大夏、襄武、安故、白石四县,并掌握了数万大军,随时都能够挥师北上,直接攻打狄道县?”辛老太爷难以置信的说道。



    “正是!如此重大之事,儿岂敢胡言乱语。”辛评说道。



    过了良久,辛老太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双经过岁月洗礼而略显浑浊的眸子此时再现壮年之时的精光,“那你此行的目的是?”



    “如今我辛家被李相如软禁在家中,父亲和大哥任何人也见不到,儿迫不得已投靠了李相如,如此才能够和父亲相见。”



    “父亲!三日之后,李念大军便会抵达狄道,李将军希望我辛家能够助他一臂之力,拨乱反正!”辛评一字一句的说道。



    “助他一臂之力,拨乱反正?”辛老太爷喃喃自语了一遍。



    “正是!”



    长长吐了一口气,辛老太爷双目陡然凌厉了起来,“这个李念是何意?难道他想要占据陇西?!”



    辛评略一沉默,而后才面无表情的回道:“父亲!难道你还看不清这天下的局势么?汉祚已尽,如今天下群雄并起!李相如之所以敢造反不就是看到了这一点!”



    “我观李念此人,文武双全,与这乱世之中,必非池中之物。今日我辛家助其一臂之力,他日必将获得十倍百倍的厚报!”



    “况如今,我辛家被李相如压制,一旦冀县被破,李家势力大增,我辛家只怕难逃覆灭之危!”说罢,辛评跪伏在地,泪流满面。他自幼受教忠于汉室,然而如今却不得不背叛大汉。



    辛老太爷缓缓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急速的走动着,最终,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一旦事成,他如何保我辛家之安危富贵!”辛老太爷缓缓开口说道。



    辛评闻言大喜道:“李念少年英雄,文武双全,但是如今尚未婚配。我辛家贵女宪英,才貌双全,正是婚配的不二人选!”



    “啊!”辛宪英脑海之中正在幻想一个少年将军,身披白色战袍,骑着黑色骏马,于大军之中所向披靡而身不染一血的英姿,陡然听二叔提出的建议,顿时心口砰砰跳动,而那如画般的美丽容颜上,更是染上了一层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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