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金刀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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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秋霞感觉家主受到侮辱,“刷拉”一声拔出刀,呵斥道:“大胆!”

    有一种俗称扫帚草的植物,生在汉地,便叫做鞑子筋,生在北地,便叫做汉人毛,庞秋霞是以有这种冲动。

    鲍太平倒不以为意,抬手挥退庞秋霞,倒也没有与萧楚若过多言语,而是专心救治倒地的少年。

    倒地的少年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鲍太平倒是觉得眼熟,曾经在萧显的王王府中见过,却不知道他的名字。

    萧显是粗犷的北地汉子,除了好酒,没有其他毛病,鲍太平跟他有几分投缘,当初杀手试图在火锅店行刺鲍太平,若非萧显以外交官的身份遮挡一番,恐怕鲍太平早已经没命了,出使北地,享受过王府的家宴,是枢密使童贯也没有享受的待遇,途中遭遇军队哗变,鲍太平差点把人家全家喝没了。

    兵变当日,萧显的两个壮年王子被射死,而今萧显入狱,二十多个子女,恐怕也就残存这一双自由的儿女了。

    未几,少年被灌入肉汤,慢慢苏醒过来,只喃喃的反复念叨:“复仇!复仇!”抬入福田院休息,请坊间郎中救治,不在话下。

    就福田院明远斋内,通慧主持置办衣着酒席,鲍太平与萧楚若对席而坐,却只是静静的看着萧楚若吃饭,不时不菜。

    萧楚若吃相很斯文,却吃下很多,待萧楚若放下筷子,鲍太平才问起北地情况,萧楚若红着眼睛,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萧显被抄家的时候,恰巧萧楚若和弟弟肖楚恒外出打猎,躲过了劫难,几名贴身的宿卫都死在路上,历尽千难万难,只有这二人得以最终走到汴梁附近。

    鲍太平见萧楚若气色很不好,知道是一路劳累所致,便也不过多盘问,暂留萧楚若姐弟在福田院休息,并留下庞秋霞照顾,待休息好后再回汴梁,自己却先去忙其他的事情。

    出访金国,要漂洋过海,路上旅途艰辛,要有很多准备工作,忙的鲍太平不亦乐乎。

    汴梁城的火锅店由屠五打理,鲍家正店由管家鲍安打理,两位都是老人,轻车熟路,鲍太平不需操心。

    唯一操心的便是德胜坊的火器作坊,毕竟张三刚刚从北地归来,对火药作坊并不了解,教张三需要耗费时间,还好有凌振这个伙伴暂时留在汴梁,火药作坊的事情处理起来也方便。

    鲍太平还要精挑细选一些跟随的家丁亲随,准备相应的火器,向在汴梁城位数不多的朋友一一辞行。

    因为出访金国是秘密行动,鲍太平对任何人都只说是去登州功干,甚至连自己的母亲也没有道出实情。

    ……

    精巧别致的小院儿,吐芽的杨柳随风招展,有一玉人模样在树下吹箫,箫声肃杀,少年在院中,合着箫声的节奏,有模有样的使着拳脚。

    这二人正是被鲍太平重新安置的萧楚若姐弟。

    “咚咚咚!”大门被轻轻叩响。

    肖楚恒住了拳脚,喜道:“必然是酒令哥哥来也!”便跑去开门。

    鲍太平跟所有人都辞行过了,唯独没有跟这姐弟二人辞行,鲍太平总觉得见这二人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既然收留了人家,远足前,也要进行一番告别。

    “汗涔涔的,这是怎么弄的?”鲍太平抚摸着肖楚恒的脑袋道。

    “习武,报仇!”肖楚恒稚气中透着幽怨。

    鲍太平微惊,毕竟这是出自一名十一岁的少年的口中,随口问道:“找谁报仇?”

    肖楚恒坚定道:“辽国!所有的耶律姓!”

    孩子话,不必在意。

    箫声住了,萧楚若一身汉家女子打扮,明眸如水,款步走来,红唇轻启道:“太平郎来的正好,我正要去寻你!”

    “姐姐!”肖楚恒孩子气道:“这是酒令哥哥,不是太平郎”。

    酒令哥哥?

    鲍太平忍不住的想笑,毕竟当初在萧显家里,鲍太平以“三七必过”的酒令,喝翻全场,旁观的小王子肖楚恒之记得酒令的乐趣,童言无忌,由他去。

    鲍太平道:“我要外出公干数月,特来向姑娘话别,姑娘寻我何事?”

    萧楚若沉吟片刻,似乎拿定主意,道:“我也是要与太平郎辞行的!”

    “辞行?去哪?”

    “不知道!”萧楚若道:“可能是去天涯,也可能去海角!”

    鲍太平真吃不准萧楚若这个人,以前天不怕地不怕,飞扬跋扈的样子,手不是受到极大的刺激,精神失常了。

    肖楚恒道:“姐姐要去哪,我便跟着去哪?”

    萧楚若佛摸着肖楚恒的头,道:“你便不要离开汴梁,留在酒令哥哥身边,将来长大的寻门好的亲事,为萧家传宗接代便是,莫要再回辽国!”

    鲍太平道:“二位放心,我跟萧王爷曾经有生意上的往来,用抵店顶燕京火锅店的两成利润,箫王爷身体陷囹圄,这两成利润自然宋于他的后人,有我在汴梁城中,保二位衣食无忧!”

    “诚信守诺,父王当初没看错人!”萧楚若赞道:“昔年曾经有金刀换了你的玉萧,时过境迁,我准备用玉萧换回金刀?”

    自从萧楚若来汴梁之后,整个人的性格有很大的变化,当初追着换回金刀他不干,此刻竟然主动要换回来,不知道又受到什么神经刺激,抽哪一阵的风。

    “金刀?”肖楚恒惊讶道:“姐姐将金刀送给酒令哥哥,那酒令哥哥岂不是咱们萧家的驸马了吗,我不应该唤酒令哥哥为酒令哥哥,岂不是要改口叫姐夫了?不过,姐姐要交换回信物,岂不是要解除盟约,这么好的姐夫,还去哪里找啊,姐姐你傻掉了吧?”

    驸马?解除婚约?

    鲍太平觉得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不了解北地的习俗,都是萧楚若在推动整个事情的进程,死赖着玉萧不归还,便算缔结婚约,换回信物,便是解除婚约。

    你要怎的便怎的,那不是拿鲍太平太不当回事,有尊重过鲍太平自己的意愿吗?

    “对不起!”萧楚若泪水扑簌簌的落下,呜咽道:“当初我是王府郡主,我可以不嫌弃你身份低微,汉人血统,而今我是逃亡的罪臣之女,配不上大宋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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