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屋和尚的尸体倒在庭院中的一棵银杏树下,右手依然扒在树干的部分,仿佛是高高举在那里,头和肩膀已经耷拉在树根的地方,似乎还在剧烈的呕吐,在尸体的左前方,也就是嘴对着的方向,大量的鲜血如同喷射出去的一般,惨不忍睹的溅洒在那里!红的让人头晕目眩。
而鲜血的旁边,菊右卫门跌坐在尸体的旁边,疯狂而凄厉的笑着,笑的撕心裂肺,笑的毛骨悚然。
九英承菊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喃喃自语道,“怎么还会有人被杀?难道广俊师傅的死……是我想错了吗?”
“还不快扶你家老爷回房去休息!难道看着你的主子这副样子,你竟然就一点也没有感到羞耻吗?你这个不忠之徒!”廊檐下的六角高赖恼怒的冲着菊右卫门的随从大声的呵斥着,就好像在训责自己的仆人一样。
“是,是。”那个小厮这时已经被吓得腿肚子都在打颤,哆哆嗦嗦的上去拉起了已经停止疯笑的菊右卫门,两个人仿佛是相互搀扶着回去了他们的房间,根本看不出到底是谁在扶着谁。
“呸,没用的东西!”六角高赖轻蔑的骂道,随即充满恶毒的看着树下的尸体,用几乎是在咆哮的巨大声音说道:“来吧,来杀我吧,为什么要对付像觉屋这样没用人呢,有本事来杀我啊!”
庭院里的其他人都被六角高赖的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的大吼所惊呆了,但是九英承菊非常清楚,六角高赖这是在向凶手宣战,在向那个躲在暗处,依然伺机而动的凶徒宣战!
真是一个英勇的人啊。
“真是一个英勇的人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宣瑞院已经现在了九英承菊的身后,她幽幽的叹息着,轻声的说道。
“啊?!”
“觉屋和尚,是被毒死的,但是我刚刚检查了他在餐堂里的食物,里面并没有任何被下毒的迹象呢。”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已经……
“只有去觉屋的房间里看一看了吧。”九英承菊说道。
“不会的,觉屋应该还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已经被下毒了。”
“哦?”
“觉屋僧是三天前来的兴福寺,这段时间,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他-----觉屋,是一个有着非常固定生活规律的人,他每天的作息时间几乎从不改变,早上固定的时间起床,固定的时间诵经,固定的时间早餐,固定的时间出来与寺中之人交谈,交谈的时间也是固定的,经常话说到一半,他就突然说一声告辞,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就回去做他那个时间要做的事情去了,而每次吃过晚餐之后,他一定会在那棵银杏树下静坐一会,然后回他自己的房间诵经到天黑,然后睡觉。”
“这还真是挺奇怪的啊,”九英承菊愣愣的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觉屋就是在银杏树下冥想的时候被毒死的?”
“或者之前在吃饭时被下毒,但是因为餐堂的饭菜里并没有毒药的痕迹,所以,你的推断就是唯一的原因了。”
两人彼此看了一眼,一起走到了银杏树下,尸体旁边。
“果然如此!”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他们共同的目光所及,在银杏树下面的部分,也就是平时觉屋和尚会坐下来的地方,有一些银光在闪闪发亮,那是一些极为细小的针,被倒着扎在银杏树的树皮上!
“知道觉屋和尚这种生活习惯的,肯定不可能是六角大人和菊右卫门。”
“也不可能是常庵大师和你。”
“除此之外,寺里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包括我和我的侍女。”
九英承菊看着仿佛在挑衅一般注视着自己的宣瑞院,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没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