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站在街上,她看了一眼官府贴出的新告示,然后冷哼一声戴上斗笠,路过身边人的时候,她仿佛听见他们在颂扬皇帝。
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若干年后的她,就是让整个武林人士闻风丧胆的人,她就像江湖武林的一股清流,让整个腥风血雨的武林带了些香味。
那一年冬天,大雪茫茫,那时的她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可是她,已经经历了世间众多疾苦,她的脚已经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她的手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疮,她身上的衣衫已经褴褛到只能勉强遮体。
她躲在角落里看着街上偶尔走过的人,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他们穿着厚厚的衣衫在雪地里行走,当她跑上前把那双长满疮的手伸向他们的时候,大多数的人会给她一顿拳打脚踢,嘴里不时的骂着……
“走开!该死的小叫花子!”
“赶紧滚!该死的叫花子!”
没错,她就是一个小叫花子,还是一个总被其他小叫花子欺负的,命不该绝的叫花子,她私心想着,不能辱没了叫花子这个称呼,她讨要到的东西也不属于她,她要把讨要到的东西给破庙里的那些叫花子。
他们说,她是他们的一条狗,所以她只能吃粪便,他们总是这么取笑她,欺负她,而她,总是在他们的嬉笑声中静静地放下讨要到的东西,然后走到破庙门口坐着,等着他们吃饱了丢一点残余的食物给她,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会给她留一些,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如果她饿死了,他们就会失去一个使唤的对象,失去一种饭来伸手的美好。
高高在上的皇帝平定了七国之乱,他成为了一个伟大的皇帝,可是在她眼里却不是,他害得她无家可归,他害得她痛失所有亲人,要不是楚王宫院子里有一个狗洞,娘亲将她从狗洞塞出来,她必然也死在那一场灭族之祸中,她其实也记不得太多那时候的事情了,毕竟那时候的她只有三岁,两年过去了,能活着才是当时最努力的事。
冰雪开始融化,她卷缩在破庙门口的草堆里,冷,真冷,这样冰冷的天让她的瑟瑟发抖,牙齿不停的颤动,她自己能清晰地听见这习以为常却不能控制的声音。
“哈哈……臭东西,你居然敢偷懒,还不快去讨吃的!”
小叫花子之首看见正在发抖的她,他一脚踢向她,他踢到的地方立刻便流出血来,他脚上绑着一根很尖锐的竹刺,她的伤口就是竹刺划开的。
她用破烂的衣衫擦过血迹,低头用嘴巴舔了舔伤口,然后站了起来,全身冰冷的她感觉不到腿上伤口的疼痛。
“我……这就去。”
她低着头看着眼前的几个叫花子,然后在他们的咒骂声中缓缓往街上走,她看见破庙里,他们围着的那堆火,那火烧的十分红,应该很暖吧,只是看了一眼,她便再不敢看第二眼。
破庙里的乞丐们见她如此听话都笑了起来,笑声很大很刺耳。
冰冷的天,冰雪正在融化,厚厚的冰层不知何时才能融化干净,她小心翼翼的走着,却还是摔了很多次,雪地上留下一些血水……
“行行好,给我点吃的吧!”
她来到一间杂货铺,这里是她最容易要到东西的地方,杂货铺掌柜有个女儿比她大些,她总是将自己不爱吃的东西偷偷丢给她。
她捡起地上的两个馒头,然后往回走,身后传来预料之中的声音。
“你要是再这样浪费粮食,我就饿死你!”
她并不感激她丢给她馒头,她丢给她馒头不过是为了吸引一个人,她想引起她家杂货铺对面酒楼少爷的注意。
“哼!”她在心里鄙视她。
酒楼掌柜的少爷确实是个难得的好人,虽然他从未施舍过东西给她,可是每一次她看见他在窗檐下读书的时候,她从他的脸上可以看见他眼里的同情之情。
像往常一样,她将手里的两个馒头递给那个踢伤她的人,他看了看馒头,然后丢了小半个给她。
“你要是再敢偷懒,我让你另外一条腿也瘸了!”
她点了点头,捡起地上的小半个馒头,然后走到草窝里。
正当她狼吞虎咽的时候,她手里的馒头被一根棍子打落在地,她急忙跪下去捡。
“真没骨气!堂堂楚王公主竟这么让人欺凌!纵然只是姬妾所生,也不该这样懦弱!”
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原本以为打落她馒头的是小叫花,没想到却不是,听声音是个老妇人。
她抬头恨恨的看着眼前那个苍老的妇人,这个老妇人穿的十分暖和,金色的丝线闪闪发光,一身衣衫不仅华贵,还甚是美丽,只可惜,她满脸皱纹,和衣衫有些不搭。
“好!很好!我要你永远记住这一刻你心中的恨!”
破庙里面的小叫花们听到声音都跑了出来,他们一起围着老妇人。
“我给你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你将他们几个打倒,我就带你离开这里!”老妇人看了看其他人,又看向她。
“你什么人!快走开!”
她没有说话,看着老妇人和他们对峙,她在想她说的话可算数。
“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老妇人丢给她一根棍子。
她接过棍子,棍子到她手上的时候,她感觉得出来,这根棍子绝不是普通的棍子,它的分量和铁差不多,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却多了不少的勇气。
“你说话可算数!”
她拿着棍子看着眼前正在向她围上来的小叫花们。
“那是自然!”
老妇人点头。
听到老妇人的话,她全身立刻充满了力量,她看着眼前的小叫花们,一抹微笑到了嘴边。
“臭东西,你别听她的,她骗你的。”
他们警惕的看着她,还出口威胁她,可是,她不想一辈子被这么欺负,她是公主,楚王的公主,虽然没有见过楚王什么样子,却还是流着他的血,她不想再被辱骂和欺凌!
她拿着棍子冲向小叫花的老大,腿上的伤口因为过于用力,又开了口,血水滴落在白茫茫的雪上,鲜艳,漂亮!
她尚不满六岁,和十几个大她许多的他们厮打起来,他们一拥而上围着她,她挥动手中的棍子,朝着他们的下胯和脚骨下手,纵然她被打的多些,他们却伤的比她重太多,棍子所到之处,他们抱着伤口在地上痛喊。
看到昔日欺负她的叫花们躺在地上痛苦的样子,她心里十分得意,她终于成为一个会还手的人了,她看着他们,忍着全身的疼痛又给了他们几棍子,他们嘴里开始求饶,她看了看老妇人,满脸的得意。
老妇人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说话。
见老妇人冷漠的看着,她心里有些迟疑,她忽然害怕,要是她打赢了这些叫花子,她不带她走,那她今后可怎么办?
叫花子的老大见到自己的手下都吃了棍子的苦,稳步冲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就要夺走棍子,她正处于得意和迟疑之际,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想做什么,眼看棍子被夺走,她立刻抱着头蹲在地上,等着被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