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断崖岩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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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条连绵起伏长达数百公里如同一条巨大的“长龙”的绿色山脊线下,侧方位延伸出如同禽类“脚趾”形状的一段断崖,距离断崖谷底约两米高的岩壁上,被绿色蕨类植物严严实实地覆盖住的岩洞里,两个全身覆盖绿色厚帆布、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儿。



    即使是最优秀、最有经验猎人,也很难在碧绿的蕨类植物的绿叶和藤蔓中,发现这两个人的踪迹——如果不借助红外成像或者热成像仪器的话!



    林瀚和哈迪一动不动地像两尊放倒的雕塑一样,伏在山洞口一块凸起的覆盖厚厚苔藓的大岩石后面,他们纹丝不动,就连呼吸也都是始终保持着平缓而均匀。



    三百米内发生的一切,都仿佛在林瀚眼前一一清晰地“放映”、历历在目——尽管他一直闭着眼睛。



    林瀚神奇的“感觉区域”不仅可以分辨出有多少人,甚至连那些人的衣服样式和头发颜色都可以轻松分辨得一清二楚。‘



    两辆“野马”越野车一前一后,在凹凸不平的小土路疾驰而来,在靠近断崖时来了个紧急刹车,发出“吱”的一声“尖叫”,当头的那辆车后轮甩出了45度的角度后停住,因此激起一大片尘土,灰尘飞散后,留下两道又宽又深的弧形车辙。



    六个身穿黑色衬衫身材高大的壮汉,从“野马”上跳下来,然后粗暴地从越野车里面拽出来两个人。



    那两个人被6个黑衣人暴力推搡着,其中一个人身材壮硕,他黑色的头发和刚硬的胡须如同那发怒的豪猪背上的尖刺,根根竖立——这个家伙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好惹,尽管他手腕靠在一起并且套上银色的又粗又厚的不锈钢手铐。



    站在那个“不好惹”的家伙旁边的是另一个年龄较大的中年男人,尽管他的腰背看起来有些佝偻,但似乎脾气还是蛮大的。他的身体不太好,每当他每被人推着向前走一步时,都忍不住地发出一阵咳嗽。



    这是一片静寂无人的荒山野岭,所以基本没有什么人会路过这里——偶尔会有一两只行尸。



    没有人注意到被蕨类植物覆盖住的小岩洞里的林瀚和哈迪,除了那个胡须头发都异常刚硬看起来“很不好惹”的家伙——当斯坦森跳下车后,他的眼睛在第一时间有意无意地朝林瀚所在的位置瞅了一下,同时在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林瀚感受到斯坦森的目光,不禁心里一动——这还是一个精明的家伙。不过林瀚仍然“潜伏”着不动。和红鼻子菲兹一样,等到最后一刻才“亮出”底牌,这是林瀚一贯的风格!



    老实说,斯坦森可真是够倒霉的,他仅仅是私藏了一箱即食干脆方便面而已。



    他做梦都没想到他和弗朗西斯两个人的命竟然就只值一箱即食干脆方便面——因为他们被判处死刑,他们将会被“处死”在这里。



    这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虽然早在第一天进入搜索者行列时,就收到禁止私藏物品的禁令,然而,谁也没有把它当回事,因为几乎所有人都会私藏一部分物品。



    斯坦森尤其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藏在了一大泡狗屎的下面的即食干脆方便面,都能被人找到——人倒霉到一定份上,就连喝水都会塞牙缝!



    这得要多怪的口味和多好的“运气”才能找到那摊狗屎下面的东西!怪不得在通常的情况下,一个总有好运气的人往往被称为走了狗屎运!



    不过,斯坦森知道的是:这些都要“感谢”那个叫英夫的小个子——那个告密者。这都拜他所“赐”。



    那个像一只无毛老鼠一样猥琐的身材矮小、罗圈腿、一对大龅牙的家伙正洋洋得意、威风凛凛地从第二辆“野马”越野车副驾驶上下来,与他的身形完全相悖的是:他脖子上挂着一块鹌鹑蛋大小的绿色的“翠钻”,这颗翠钻不仅晶莹剔透、色泽饱满,而且用好看的饱满的珍珠作为装饰,显得极其华美豪奢。



    这与那个猥琐的主人显得格格不入。翠钻用金银两色的链子串起来,挂着英夫脖子下,在阳光照射之下,显得熠熠生辉——尽管如此,这颗翠钻并不能为英夫增色多少,就如同一条又丑又脏的流浪狗挂着一块精美的纯金狗牌一样!



    英夫像是一名正在视察战场的将军一样,嘴里叼着一根如同胡萝卜般大小的硕大的雪茄,还时不时的发出“嗯嗯……不错……很好”的声音。



    斯坦森把一只脚踏在一块凸起的三四十厘米高岩石上,这让他的腿稍微舒服一点儿。



    “斯坦森,对不起,是我把你拖下水了。”身材佝偻的弗朗西斯咳嗽几声,他很瘦,因此绿色的衬衫的里面显得空空荡荡的。他抬起双手,用戴着手铐的右手背擦去额头上沁出来的汗珠,他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有一阵了,因此感觉有点晕车,不过,他的心情似乎并未受此影响,他沙哑的嗓子依旧戏谑道,“你是个好人。嘿嘿嘿,以后等我有了女儿,一定想方设法要让她嫁给你!”



    “哈哈哈,别废话了,老家伙!”斯坦森嬉皮笑脸地挖苦道,“等你先娶个老婆再说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斯坦森和弗朗西斯他们都是是真正的勇士,因为他们一脸毫不在意,似乎眼前的这一切都跟他们无关似的,他们不是冷漠和不知深浅,而是嬉皮笑脸地面对着各种人生的“难”——在林瀚看来,只有经历过大风浪、看淡风云的人才会是这样的表现,比如红鼻子菲兹。



    斯坦森眼睛微微眯起,他的目光微微倾斜,因此他的视线越过高低不平长满蕨类植物的碎石区域,停留在林瀚“潜伏”的那个小山洞口外面大约一秒钟,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到另一个方向,他的嘴唇尽量凑近弗朗西斯,“注意12点钟的方向的那个山洞,距离150米。老家伙,一会儿好戏开演的时候,你最好找地方躲起来,小心别拆了你的一把老骨头!”



    “放心,死不了,只要你不要尿裤子就好!嘿嘿嘿……”弗朗西斯接着伸个懒腰的动作偷瞄了一眼,看起来仍然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



    在另一边,“新官上任”的英夫忙活起来。



    “就在这里!你们两个,来来来,先挖一个坑。”小个子英夫颐指气使地用手指点着两个黑衣大汉,然后在地上指出一个位置,瞥了一眼斯坦森和弗朗西斯,“一会儿把他们就埋在这个位置!”



    他听见斯坦森和弗朗西斯若无其事的谈笑,转过身,斜着眼睛用窃贼一样的目光上下打量斯坦森和弗朗西斯,似乎能他们身上“挖掘”出什么东西似的,又好像是在问,“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们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英夫声音有一点尖细,他不怀好意地冷笑,“两位绅士!死到临头,心情可还很好!”英夫的小罗圈腿撇着脚像“鸭子”一样走过来,因此,他脖子上显得“过长”的“珍珠翠钻”如同炫耀般地像荡秋千一样晃来晃去。



    “实话告诉你们!”小个子英夫用他的小短手拢了拢他的“蘑菇头”短发,然后扶住胸口的“珍珠翠钻”,“如果不是你们无意中打乱了马丁老大的基因生物药剂的计划,想死还轮不到你们呢!”



    “基因生物药剂计划?”林瀚心里一动!



    “哦,英夫先生!你的项链可真漂亮!”弗朗西斯清清嗓子,“彬彬有礼”地转向小个子英夫,他先是“赞美”了一番英夫脖子上的项链,他的视线也停留在英夫胸前漂亮的“珍珠翠钻”上。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但是抑扬顿挫、富有磁性。



    然后他像一位饱经风霜又满腹经纶的年迈老学者一样,他提出的问题似乎总让人无法拒绝回答,“哦,请问你知道你即将要失去一样宝贵的东西是什么吗?”



    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把英夫问得愣头愣脑的,他随即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像一个守财奴一样用右手紧紧抓住胸口的“珍珠翠钻”,反问道,“嗯?我即将要失去什么?”



    “蛋!”弗朗西斯目光依然停留在英夫手掌中的鹌鹑蛋大小的“珍珠翠钻”上,只吐出一个字。



    “什么?”英夫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因此他上前两步,把鹌鹑蛋大小的“珍珠翠钻”抓得更紧。



    弗朗西斯没有回答,回应英夫的是斯坦森的硬底皮靴——这是一双不好惹的皮靴!



    斯坦森的硬底皮靴重重地踢到英夫的胯下,林瀚隔着老远,似乎都能听到“蛋蛋”碎裂的声音——这是一个让男人多么心碎而绝望的声音!



    “我说过,我会踢爆你的蛋蛋的!”斯坦森畅快淋漓地爆出一句粗口。



    “啊……”英夫夹紧大腿像杀猪一样大叫起来,紧接着他的声音像被捏住喉咙的女人一样尖声惊叫——但这完全帮不了他,除了比较吵之外。



    一个令人讨厌的人最悲伤的将会是这一点:当他在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会悲观地发现所有人都在站着看他的乐子,甚至会“落井下石”!英夫手下的几个黑衣人没有一个人打算动手帮忙的。



    这一声尖叫如同发起进攻的信号一样,两只羽箭几乎同一时间突兀地出现,它们分别飞向两个持枪的黑衣壮汉——林瀚和哈迪出手了。



    林瀚的瞳孔像高倍摄像机一样急速地收缩或者扩张着,眼球的形状也因此而微微地改变形状,无需瞄准镜,林瀚迅速锁定每一个黑衣人的位置,又是两只羽箭射出。



    第一波羽箭毫无悬念地命中目标,两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像两截被放倒的树桩一样,直挺挺地倒下。



    第二波羽箭破空袭来,第三名黑衣人只来得及把自己的手枪抬起到腰部,就被羽箭强大的力量和尖利的箭头穿透了胸口,尖锐的箭尖如同撕裂一大块海绵一样,轻松地将肌肉和筋肉撕裂。



    第四名黑衣人是个精瘦男人,他没有抬枪,也没有任何犹豫,他弯腰低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一个鱼跃接前滚翻。当他身体出现在一米之外的时候,羽箭呼啸着射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狠狠地插在地面上,箭尾兀自震颤不已。



    他还没有来得及庆幸,迎接他的是一只穿着硬底皮靴的大脚——斯坦森那只踢爆英夫蛋蛋、非常不好惹的皮靴!斯坦森踢爆了他的脑袋。真的是踢爆,因为不仅有红的血,白色的脑浆也是迸流开来。



    还在挖坑的两名黑衣人壮汉都还没有来得及从坑里跳出来,哈迪已经凶神恶煞地冲过来,弯刀一挥,锋利的刀刃切入皮肤,如同烧红的刀片削段黄油一样容易,一个脑袋凌空飞起,就像是一个凌空飞起的橄榄球。



    “绷”地一声弦响,最后一名黑衣人也被钉死在他们尚未挖好的墓坑里——掘墓之人变成下葬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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