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厚厚的军袍,13岁的何勇个子又长了不少,现在已经有七尺出头。
“今天别再打架了。”
自从何勇当上北军中候,每天都是鼻青脸肿的回来,丽娘屡次让他辞了军职,可是何勇都推脱说“皇命难违”。
“嘿嘿,我那是操练新军。”
母亲的关怀让何勇心里暖暖的,他放下冲洗干净的碗筷,起身离开家门。
新军成立已有一年半的时间,何勇自知打架一流,练兵三流,就把操练新军的任务交给了徐晃。
而他每天做的,就是……
“哎,快点,三子,你今天早上没吃饭吗?”
当主管新军步兵的步兵军侯赵三木努力抬起百斤石锁,锻炼双臂时,一个可恶的家伙拎着两个比他手中还要大一号的石锁,一脸轻松加惬意的从他身前走过。
可恶!
赵三木拼命加快抬举石锁的速度,只为了早日超过对方。
“还不错。”
主管弓兵的弓兵军侯秦路拔出木人身上的长箭,今天手感不错,五箭中有四箭正中木人胸口。
嗖~
箭矢擦着身子飞来,五支长箭在六息之内,插入木人胸口。
等到秦路回头,只看到了一个熟悉又可恶的背影。
嘿!
再次射空箭囊,秦路气喘吁吁的盯着扎满箭矢的木人,仿佛被长箭贯穿的是那个人。
“再快点!再快点!”
对于骑兵来说,速度就是机会,速度就是冲击力,速度就是生命。
大营校场,被任命为新军副统领兼军司马的徐晃站在高台指挥着骑兵们组成战阵,骏马时而分离,时而合击,演练各种战术。
在何勇找刘宏“谈心”之后,刘宏也觉得在无法调动北军五校时。
能在北军中安插一支属于“自己人”的新军,也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遂大笔一挥,给了何勇任命新军官职的权利。
而曾经“打败”何勇的徐晃,成了新军中除了何勇外,官职最高的人。
“哇啊啊~骑马好爽啊!”
一匹新军最强壮的西凉战马忽然闯入军阵,战马左踢右撞,将整齐的军阵扰得人仰马翻。
“哈哈哈,某去也!”
马蹄奔腾,战马驮着某人飞奔出营,只留下一群咬牙切齿的将士。
“追上去。”
翻身下台,徐晃跨上骏马,带着众骑兵冲向那人身影。
……
“开饭了!”
完成一上午的操练,众将士拖着疲惫的身体,三五成群的走向军营伙房。
“唏哩呼噜~”
刚刚靠近伙房,一个熟悉的宽阔背影,已经干掉了半盆米饭。
“快快快!大家快点,那家伙今天又不回家了!”
听到同伴的呼喊,在一片“轰隆隆”的脚步声中,将士们冲进伙房,争前恐后的拿起馒头大饼,盛上一碗饭菜,以他们最快的速度吃了个干净,然后再去……已经没有饭了。
“嗝~吃得好饱啊。”
偷偷地给伙长使了个眼色,何勇拍着肚子离开伙房。
“可恶啊!”
累了一上午,最后连顿饱饭都没捞着,众将士各个面露杀气,就在他们准备出手时,一股诱人的香味击散了他们心中的怒火。
“哇,老胡,你们怎么还藏着肉呢!”
两大桶炖到软香嫩滑的肥肉端上饭桌,众将士狼吞虎咽的吞下肥肉,美妙的口感让他们差点把舌头都咽了下去。
“嘿嘿,这都是头儿的安排。”
自己也弄上一碗肥嫩的猪肉,伙长老胡拿筷子指指何勇的背影,“头儿说了,咱们新军人虽然弱,但伙食绝不能差,不然有辱他的名头。”
“可恶!”
狠狠地嚼烂口中肥肉,将士们刚刚升起的一点感激之情立马化为乌有,他们吃完饭后拿起各自武器,气冲冲的奔向校场。
“大人有令,吃完饭后全军休整一炷香时间,否则不能参加武斗。”
伙长胡步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众人收起武器,乖乖返回各营帐休息。
武斗,是新军完成每日操练后,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这项活动由何勇亲自参加,武斗开始,新军四百将士会选出十个人联手攻击何勇。
将士胜,何勇第二天为他们烧火做饭,洗衣倒水。
何勇胜,新军第二天的训练任务翻倍。
这项活动从新军成立的第二天,就正式确定。
不过一年半的时间过去,何勇总是胜多败少。
若不是怕这群平均年龄才17岁,正值成长期的新军将士被训练累垮,何勇可能输掉的次数还要减半。
经过一年半的残酷训练与隔三差五吃上一顿的“营养”午餐,新军将士们的身材逐渐变得魁梧,单从身体素质来看,他们已经完全不输给北军五营的那些老兵。
并且在何勇刻意的捣乱下,将士们对分兵合击,围追堵截之类的战法,已是烂熟于心。
将士们的感情也在每天的追杀和武斗中,变得越发深厚。
如今的新军军营里处处充满朝气,将士们个个士气昂扬,已呈现出精兵之姿,但还缺乏一丝悍将之威。
在昏黄的日暮中打飞最后一人,何勇看着失败后,有些垂头丧气的挑战者,心中还是有点不满。
新军将士的训练虽然刻苦,但有些东西不是单靠训练就能领悟的。
“是骡子是马,是时候拉出来溜溜了。”
不经过战场的历练,不进行生死一线的搏杀,新兵永远都是新兵。
何勇望着缓缓落下的夕阳,期待着能有一场战争降临,来考验他麾下的这批将士,和同样没有经历过战场的他。
就在何勇觉得新军将士可堪一战之时,一封来自并州的军情,传入皇宫大殿。
“启禀陛下,并州刺史丁原,有紧急军情启奏。”
“快拿上来。”
接过小黄门递来的书卷,刘宏看后怒骂道,“该死的鲜卑,去年犯我并州,朕刚接到幽州军情,没想到并州又遭侵略。”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见刘宏动了真怒,张让忙上前,他瞄了眼丁原呈上的奏折,其中多有求援之意。
“着北军五营,即日出发驰援幽并,年前若不能击退鲜卑贼寇,他们就不要回来见朕了!”
愤怒的扔掉奏章,刘宏亲自动笔起草诏书,拟好之后,交于张让。
知道军事紧急,张让不敢拖延,双手接过诏书后,马上赶往北军大营。
不过在半路上,他转身去了趟后宫。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生气的扔掉侍女递来的茶杯,刘宏喝退宫女,独自一人在大殿里生闷气。
“陛下。”
茶杯递来,刘宏抬头正想训斥,却看到了何淑的笑脸。
“你怎么来了?”
伸手接过茶杯,在刘宏与何淑相处的一年多时间里,何淑收起刁蛮性子,对刘宏极其温柔,加上刘宏本就喜欢何淑,两人关系快速升温。
“妾听说陛下不高兴了,特来看看。”
坐在刘宏身后,何淑伸出两只玉指,轻柔的为他揉捏太阳穴。
在家的时候,每次二小惹丽娘生气,何勇都会这样安抚母亲,见的多了,何淑自然也学会了。
“呼,还是爱妃贴心。”
因生气而产生的头痛在何淑小手的轻抚下尽数散去,刘宏轻轻握住何淑的小手,把她搂进怀里。
看着何淑娇羞的面容,刘宏忽然想起何勇向他提起过的新军。
究竟是良将之才还是莽夫之勇,我的小舅子,我等着你的答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