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江湖某处,两人一前一后,默默前行。
正是醉侠·问天高与求飞掣两人。
自上回问天高从暗的手下将求飞掣救下,两人便一路结伴而行。
问天高向来游荡江湖,无所定据,求飞掣紧随其后,也不曾问过他是否有着目的地。
“啊,昨晚睡得不好,喝口酒提提神。”
问天高踢了踢脚下青草上的露珠,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后,拎起酒壶就是猛灌了一口美酒。
求飞掣见状,忍不住说道:“朝酒晚茶黎明色,此时喝酒,太过伤身了。”
“哈,你开口了,我都快以为你是哑巴了。”
问天高哈然一笑,随意擦了擦唇角酒渍,将酒壶塞上。
一路行来,走过了不少山水,遇过了不少行人,求飞掣总是一副沉思的模样,一言不发,让问天高都有些摸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了。
求飞掣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问天高奇道:“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又如此沉闷,一言不发,是太闲了吗?”
求飞掣摇了摇头,道:“我在寻找一个人。”
“那你去寻啊,跟着我做什么。”
问天高撇了撇嘴,双手忍不住有趣摆弄着酒壶,似乎腹内酒虫又在爬动了。
求飞掣道:“我寻之人,在你身上。”
“咦。”
问天高面色一奇,低头看了看自己身躯,忽然凑近了求飞掣,奇道:“难道我长得像你某个死去的朋友?”
“嗯……”
求飞掣认真地看了问天高一眼,说道:“以外貌、气质来看,天差地别。”
“哈哈,也是,我问天高的气质,天下独一无二,外人有如何模仿的来。”
问天高哈哈一笑,终是忍不住又打开酒壶,饱灌了一口。
“确实。”
求飞掣点了点头,说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正是我要寻找之人。以你目前的形态,与之相比宛如地上污泥,不值一提。”
“喂,你什么意思。”
问天高闻言,顿时不开心了,将脸色一沉,不怀好意地说道:“你这样说话,容易被打。”
求飞掣说道:“我是说,你身上可以有这样的气质。”
“切,莫名其妙。”
问天高没好气的瞪了求飞掣一眼,便要继续前行,却又忽然步伐一顿。
与此同时,求飞掣也心有感应,手掌不由得握上了剑柄。
随即,数声呼救声遥遥传来。
“救命啦,杀人啦!”
呼救声逐渐接近,随后三名大汉神色慌张,跌跌撞撞地望着两人奔逃而来。
而在大汉身后,一身黑紫色的劲装,腰后悬着一把棕色的胡笳,眉目挺拔英俊,白发白眉。左眼紧闭,眼睛中央有一道竖起的伤疤男子神色平静,缓步而行,却是逐渐靠近三人。
赫然便是恶魔道二当家,华风藏剑·御长空!
求飞掣见状,踏前数步,便与出手阻拦,却被问天高一把拉住。
“事不单纯,不可出手。”
问天高摇了摇头,双眼微眯地注视着御长空。
御长空眼神淡漠,似乎不曾留意到问天高两人的存在,左手剑指点动,无形剑气顺发,直破三人胸口,将之击毙。
“嗯?”
求飞掣双眉一敛,终是有些忍不住要低喝出声。
问天高却一把将他拉在身后,笑道:“朋友,故意在我们面前施展武力,你别有用心哦。”
御长空闻言,冷漠的眼神扫视了问天高两人一眼,而后忽然转身化光离去。
求飞掣急道:“此人胡乱造杀,你怎么能够让他安然离去。
问天高摇了摇头,说道:“胡乱造杀倒是未必,你自己看着死去之人,一个个皆是功夫在身,而且面目凶恶,身上隐约有血腥气味传来,若非长年饮血之人,绝对不会有有这种气息。若是我所料不差,这死去之人,应是这附近的恶人。”
“哦?”
求飞掣闻言一愣,细细打量了三人尸体,果然发现一切皆如问天高所言一般,不由得将奇怪的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低声道:“现在的你,又有一点点像了。”
“你说什么?”
问天高一直望着御长空离去的方向,听见求飞掣低声呢喃,一时没有听清,不由得问了出来。
“没,没什么。”
求飞掣忙摇了摇头,说道:“如此说来,是我误会那人了。”
“也未必。”
问天高摇了摇头,说道:“那人虽是除恶,但是出手之间,杀伐果断,连眼都不眨一下,想来也并非善茬。以我估计,或许这只是一次黑吃黑而已。”
说完,问天高心中又自己补充了一句:而且,他故意选择在我们面前杀人,必有含义!
求飞掣说道:“那人实力强大,却又籍籍无名,看来武林之中,将要涌现许多新面孔了。”
“哈,新面孔如何,老面孔又如何?这个江湖,总有人走,也总有人来。”
问天高忽然哈哈一笑,又满饮了一口美酒,喜滋滋地离去了。
“嗯……”
求飞掣皱了皱眉,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而在暗处,御长空实际上并未远离,而是躲在暗处,静静地看着问天高两人。
‘先前为酒香吸引,还以为是燕不还在此出现,看来是我错觉了。不过这两人实力不差,尤其是当先那名汉子,实力恐不在我之下,想不到刚出恶魔道便能够遇见这种等级的强者。’
‘祸苍生要我击杀李裔文,此事暂且不急。反倒是蝙蝠妖之死,我需讨要一个说话。虽然不待见此人,但是到底是恶魔道之人,而我又是恶魔道二当家,此事不得不插手了。先往公开亭!’
御长空心中一番思索,化光离去。
而在同一时间,洗砚台外,一道身影跌跌撞撞而来。
此人,正是从天绝峰落荒而逃的航道千书·畅和风!
李裔文的霜寒一剑,吓得神魂俱破。尤其是‘十一’身躯化作烟尘的一幕,更是如同梦魇一般不断地在他眼前浮现。
“呃噗……”
倏然,畅和风步伐凝滞,一口逆血高喷了出来。
“咳咳,李裔文。”
畅和风目光阴沉,满带着恐惧与杀机。
李裔文那一剑,如天神一般直入了畅和风灵魂深处。若是无法克服,恐怕畅和风今生剑道,将再无存进了。
“必须设法将此人斩杀,否则我心念有缺,剑境将崩!”
畅和风擦了擦唇角血渍,便欲往洗砚台而去,然而步伐却又是忽然顿住。
‘我如今情况,不便见人。天绝峰一事传出,恐怕洗砚台难逃众人目光,我不能在此时回去。而且十一死亡,也须得好生处置后续之事,不过途中已将此事传回,相信组织会出面安排,我目前首要的,还是要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隐遁一段时间。’
‘嗯……儒圣诞辰将之,参与之人须得百日斋戒,独处静心,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畅和风一番思索,转身远离了洗砚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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