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是好菜!
景,有深秋难得一见的明月相伴,自然也算得上好景!
好酒,好菜,好景,两个可以交心的人坐在一起本该是推杯换盏痛饮关头,但似乎娄夏心中有梗,自然美酒也就寡淡无味。
能坐在一起喝酒的人已经不多了,来自江湖的娄夏更应该珍惜,可他对面坐着的是同样来自江湖的东方云海,江湖不是花渊却更胜是花渊。
“怎么还不动筷子?我紫州的菜难道不合你口味吗?”东方云海问道。
“菜,是好菜,但我不饿。”娄夏冷冷的回绝道。
“酒呢?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酒。”东方云海说道。
一边说着东方云海便往娄夏杯中斟酒,娄夏用手盖住酒杯望着东方云海摇了摇头。
“酒,是好酒,但我不喝。”娄夏再次冷冷的回绝道。
天下间能拒绝紫州王美意的人倒是真不多,如果有人有机会拒绝但又有几个敢那样做?可娄夏便这样做了,而且对面的东方云海似乎也未曾有丝毫的气氛,要知道一个人的好意被拒绝可是天下间无比尴尬的一件事,更何况是一州之王。
“怎么了?还在为今晚向林上令冒犯之事而生气吗?”东方云海放下酒壶心平气和的问道。
“不,向林上令没有做错,作为紫州军上令将军这是他应该做也必须做的,我并无怪罪他的意思,至于这酒在下无功不受禄。”娄夏望着桌上的酒菜说道。
“你我之间喝酒谈何功禄?”东方云海反问道。
“我认为还是谈功禄比较好。”娄夏望着东方云海的眼睛说道。
他的眼神像极了深山幽谷间的狼,永远那么清醒、孤独又高傲,望见这般眼神时东方云海也难免心头一震,这样的眼神让人有安全感却无归宿感,忽远忽近看得见却摸不着。
“紫州能有今天全靠你,这个功能不能让你接受这个禄?”东方云海问道。
“不能,我承诺会平安救出你女儿,但我失信了,如今顶多算个功过相抵。”娄夏说道。
“但珀儿已经归来。”东方云海说道。
“不是我救的。”娄夏说道。
“只要她能平安归来,谁救的有那么重要吗?”东方云海反问道。
“她平安吗?你确定吗?”娄夏直勾勾的望着东方云海质问道。
东方云海欲说还休,在娄夏厉声质问下他显得有些不安和紧张,他的目光正在躲闪,此时他一定在想着如何捏造谎言。
“不,她不平安,她伤痕累累,她的伤在心上神医难治。”娄夏面对即将杜撰谎言的东方云海赶紧直戳实情的说道。
“你,你都知道了。”东方云海吞吞吐吐的说道。
“不错,我都知道了,想必你也应该都知道了。”娄夏说道。
“我倒宁愿我永远都不知道,我宁愿她死在外面永远都不要被我发现。”东方云海恶狠狠的说道。
“她是你的女儿,你不应该也不能这样想。”娄夏说道。
“我能怎么办?我身为一州之王,名誉早已超越了我的生命,没有了名誉我如何让紫州百姓信服于我,所以我不能让紫州百姓和其他六州王知道我东方云海的女儿怀了野汉子的野种。”东方云海愤愤的说道。
娄夏望着东方云海那狰狞的眼眶,他知道名誉对于一位州王的重要性,可他更关心的是东方云海如何处置的东方珀腹中胎儿?
“你对东方珀做了什么?”娄夏赶紧问道。
“得知珀儿有了身孕之后,我便让城中大夫秘密送来打胎药,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出生!绝对不能!”东方云海咬牙切齿道。
“那可是一条命啊!”娄夏愤怒的说道。
生命有多么可贵?一般人很难理解,但像娄夏这样经历过生活的人应该最能理解,从他听后的神态和紧握的拳头便知道他对掠夺生命的人简直是痛恶到了极点。
“我没有选择,请相信我真的没有选择,但凡有选择我也不会对自己的外孙下手。”东方云海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位大夫也已经被你灭口。”娄夏说道。
“这一切的一切如果一定要找出一个罪人,那么一定是那个薄情无义的男人。”东方云海说道。
“杀人的人总是有千万种杀人的理由而被杀的人却没有千万条命,罢了,罢了。”娄夏摇了摇头道。
说罢,娄夏手握着酒杯望着明月忽明忽暗的冷光,一口酒咽下后眼里便泛起了泪花。
“不说这些了,你我阔别这些日我心里藏了很多话,一直找不到人说,幸好你今晚突然出现。”东方云海微笑着说道。
两条人命没了,他却依然可以谈说风声,然而他不知道此刻娄夏眼神中除了同情怜悯之外还有愤怒和杀意。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喝酒吧。”娄夏冷冷的说道。
被娄夏拒绝之后,东方云海也只得在一旁暗自独饮。
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州之王东方云海为何要对一个江湖浪人低三下四?此刻东方云海正目视着娄夏的背影,他的眼神中五味杂陈,这种情绪可不单单是江湖之交而已。
再说这边,小屋之中历晋南傻傻的站在那里望着东方珀,他不敢靠前也不舍不得离开。
“珀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啊。”历晋南望着东方珀温柔的说道。
东方珀似乎也听到了历晋南话语,她渐渐冷静下来慢慢望向历晋南,当她清清楚楚看到历晋南的脸庞时,脑海之中突然闪过那晚在石屋之中历晋南*自己的画面,一想到这里脑袋欲要炸裂般的疼痛,她嘴里呢喃着什么听不清,双手使劲儿撕扯着头发。
“珀儿,你别这样伤害自己,你受了什么委屈?告诉我,我给你出头。”历晋南问道。
历晋南试图慢慢靠近东方珀,他想上前给对方一个拥抱,可当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东方珀又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鬼,你是鬼,你快滚。”东方珀语无伦次的反复骂道。
“珀儿,你冷静些,我去外面守着你,有什么你叫我就好。”历晋南赶紧说道。
说罢,历晋南便退到门外,关上门一个人静静的守在门外。
屋里的东方珀也渐渐平息了挣扎,而历晋南心头的挣扎才刚刚开始,面对心爱的女人成了这般模样又有几个男人能忍,而一无所知的他除了在这里守着流泪什么也做不了。
除了历晋南之外,还有一个人守在不远处,这个人便是同样倾心于东方珀的向林,闻见东方珀的喊叫声向林也赶到了这里。
向林一见历晋南在此,四下又无人阻挠,于是向林拔刀便气匆匆的冲向历晋南。
交手不到三个回合,向林便被历晋南锁着挥刀的手动弹不得。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向林愤怒的说道。
“如果你要报我曾侮辱你之仇,你大可去赤州花渊暴露我的行踪,五千两可是你一辈子也攒不到的俸禄,这是你报仇的唯一办法,打架你永远不是我的对手。”历晋南冷冷的说道。
说罢,历晋南松开向林并将对方推向几步开外不予理睬。
谁知向林并不买账?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又冲了上来,历晋南一脚踢中向林的胸膛,只闻“砰”的一声之后向林便摔倒在几丈开外,这次他没有能那么快站起来了。
“你打不过我,如今我已不是七洲花渊剑王,所以你也不必为我曾欺负你耿耿于怀。”历晋南劝说道。
“呸,你个小人,我堂堂紫州上令将军又岂会如此小事记挂你,你说是不是你把我家小姐变成这个样子的?她肚子里的胎儿是不是你的?”向林躺在地上质问道。
“胎儿?什么胎儿?”历晋南茫然的问道。
听到东方珀已有身孕的消息,历晋南脑袋之中“翁”的一声之后一片空白,他似乎对那晚酒醉后之事毫无记忆。
历晋南慢慢靠近向林,一把抓紧向林的衣襟恶狠狠的望着对方。
“什么胎儿?你在胡说些什么?”历晋南愤怒的质问道。
“卑鄙小人敢做不敢当,小姐这辈子遇见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我倒是希望这孩子胎死腹中,不然等他出生之后一定会有有你这样卑鄙的爹也感到耻辱的。”向林骂道。
“孩子是谁的?孩子是谁的?孩子是谁的?”历晋南一遍又一遍的问道。
望着历晋南如今这般不知所措的癫狂,倒是有些出乎向林的意料,他开始怀疑东方珀腹中的胎儿不是历晋南的,那么孩子的爹又该是谁?
历晋南像发了疯似的指着夜空圆月流着眼泪一边又一遍的问道,但终究没有人能给他一个答案。
突然,历晋南安静下来,他双眼收拢眉毛紧皱,双手紧握拳头表情痛苦不堪。
“山鬼,一定是山鬼,我如此的相信他,没想到他却背地里欺负我的女人。”历晋南喃喃自语道。
“山鬼,你等着,我要你的命。”历晋南抬眼望天道。
此刻他的眼神恐怖至极,除了眼泪便只剩下杀意。
当初为了东方珀,历晋南可以背叛所有争做七州花渊剑王,而如今又同样为了东方珀。
英雄一怒为红颜,红颜又当几时许。
历晋南一怒之下放下娘亲也没有跟娄夏打个招呼,孤身一人寻着来时的路朝赤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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