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东城楼暗阁里一片寂静,山鬼都以为黑衣人已经离开了,但一转身竟然发现黑衣人还在那里,黑衣人蹲在那里痛苦的挠着头表情极度痛苦。
“你为什么不走?”山鬼惊诧的问道。
“她,她真的有身孕了?”黑衣人哽咽的问道。
说起她时,黑衣人满脑子都是盛世烟的影子,他以为山鬼口中所谓她的便是盛世烟,但岂不料这只是一个误会山鬼所谓的她是东方珀。
“没错,她的确已有身孕。”山鬼点了点头说道。
“我跟你去见她。”黑衣人收起痛苦的情绪缓缓站起身来说道。
“原来真是的他。”山鬼在心头暗暗自语道。
一开始山鬼并不确定,既然如今对方已经承认了山鬼也没有再多想。
山鬼转身朝着暗阁里存放尸体的位置走去,眼看时间已经不多了黑衣人赶紧叫住了山鬼。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赤州巡逻士兵转眼即到。”黑衣人说道。
“不行,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得看看这些尸体。”山鬼说道。
“来不及了,你想知道什么路上我会告诉你。”黑衣人说道。
说罢,黑衣人上前拽上山鬼离开城楼暗阁。
此去城西老药铺子还有一段距离,两人也并不着急,有了这段空闲时间山鬼自然要问出心中所有疑惑。
“你到底是谁?”山鬼问道。
“像你这样聪明的人不该重复去问一个不可能得到答案的问题。”黑衣人笑了笑说道。
“盛世烟说过天下间只有三个人知道赤州花渊石屋的去处,除了她和历晋南之外就只剩下一个人。”山鬼说道。
“这个人就是我。”黑衣人说道。
“她说这个人叫作娄夏。”山鬼试探着说道。
听到娄夏两个字,黑衣人立刻心头一颤,但他佯装的很镇定,外人根本看不出来一丝蛛丝马迹,尽管如山鬼这般警觉之人也未能捕捉到一丝端倪。
“他们太过自信了,天底下知道那处石屋的远不止三个人,不是还有你和我吗?”黑衣人微笑着说道。
“也是,你身上藏有藿香,莫非阁下又肺痨之疾?”山鬼笑了笑问道。
“不错,我这肺痨成疾已有十多年了,若是没有这藿香怕是早就见阎王了。”黑衣人说道。
“但据我所知娄夏也有肺痨病。”山鬼试探着说道。
黑衣人立刻停下脚步转身过来望着山鬼,黑衣人眼神充满疑惑。
“娄夏乃前七州花渊剑王怎会有肺痨之疾?你又是如何知道他有肺痨之疾的?”黑衣人问道。
“我当然知道,我和他可是......”山鬼说道。
眼看就要说漏嘴了,山鬼意识到之后立刻闭口不语。
“我和盛世烟可是好朋友,我们在一起会经常谈起娄夏。”山鬼话锋一转道。
“是她告诉你的,这个解释也算合理。”黑衣人笑了笑说道。
两人说话之际都在言语试探对方的身份,但似乎他们都隐藏的很好,因为至此他们都未能在对方身上找到丝毫的破绽。
“我们聊点别的吧,话说那一百多名士兵是怎么死的?”山鬼问道。
“一剑封喉,所有的人都是被人一剑封喉而死,杀人之人定是个使剑高手,他杀一百多人只用了十招,那么一剑便得杀十人左右,普天之下能一剑杀十人的高手不超过十人。”黑衣人说道。
“在我看来只有四人可以做到。”山鬼说道。
“那四人?”黑衣人问道。
“影子剑钟哭,追云剑尹七,上霄剑龙妃,还有一个便是前七州花渊剑王娄夏。”山鬼说道。
“在我看来娄夏的嫌疑最大。”黑衣人说道。
“可在我看来前三个之中任何一人都比娄夏嫌疑大。”山鬼肯定的说道。
“你为何如此相信娄夏?”黑衣人问道。
“直觉。”山鬼笑了笑说道。
“直觉,直觉可是个好东西,这世间有直觉的人已经不多了。”黑衣人笑了笑说道。
“你说的那十人又分别是谁?”山鬼问道。
“这十个人我已经排除了四个,所以他们的名字也不必再提。而其他六人之中有四人与你所述重复,剩下的一个是我朋友黄州花渊剑王黄石玉,还有一个人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黑衣人说道。
“说了等于没说,若如你所言如今我们能查的人就只剩下黄石玉一人了,作为黄州花渊剑王的黄石玉的确很有动机。”山鬼说道。
“不,我永远不会去查我朋友。”黑衣人说道。
“如果的确是他所为,你又当如何?”山鬼问道。
“他是我朋友,他所为和我所为并无两样。”黑衣人坦然的说道。
山鬼望了望黑衣人的眼睛,自从经历生死之后他便再也不相信朋友之情,至少在江湖之中他不敢在轻信朋友二字,但此刻他从黑衣人的眼神中看到一种信任、一种祸福相依的执拗。
“照你这样说,我们唯一能查的人都不查了。”山鬼无奈的说道。
“你可以查啊,你和他又不是朋友。”黑衣人笑了笑说道。
说罢,黑衣人转身向前大步走去。
山鬼站在原地望着这个神秘又怪异的背影,他只觉对方就像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团,但他心中总有一股想要不顾一切去信任对方的冲动,这种冲动和以往破庙结拜时极度相似。
不一会儿,两人便出现在了老药铺子门口。
见山鬼站在那里不走了,黑衣人好奇的退了回来
“为什么不走了?”黑衣人好奇的问道。
黑衣人一直以为山鬼会带他去花渊,而且他已经准备好了在查实盛世烟的确怀有身孕之后便亮明身份,但如今貌似山鬼要带去的地方并不是花渊。
“她就在这里面啊。”山鬼说道。
“不可能,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黑衣人肯定的说道。
“她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喂,我说你是不是反悔了?”山鬼问道。
“她是不可能逃出花渊的。”黑衣人说道。
“为什么不可能?是我从石屋里将她救出来的,你这么快就失忆了。”山鬼一脸茫然的说道。
“你救走的人不是东方珀吗?”黑衣人问道。
“是啊,就是东方珀啊。”山鬼说道。
这时黑衣人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口中所谓的她和山鬼口中所谓的她并不是同一个人。
“他既不知道我身份若盛世烟真的怀孕他也不可能怀疑到身上,如果盛世烟在石屋之中认出了我,那么方才他便不会言语试探我的身份,原来他说的人是东方珀,幸好一开始我并未亮明身份。”黑衣人在心中暗自低语道。
“对不起,我不能与你去见她,这是一个误会。”黑衣人说道。
“朋友,你可不像是出尔反尔的人,既然喜欢人家姑娘,人家姑娘又为你怀上了身孕,你可不能不负责任啊。”山鬼说道。
只怪一开始两人便没有说清楚,如今黑衣人也是百口莫辩,除非他承认他是娄夏,否则没有会相信东方珀腹中胎儿不是他的。
“我说过了这只是个误会,我要走了。”黑衣人说道。
说罢,黑衣人便转身朝着幽暗的小巷子中跑去。
当山鬼正准备追去的时候,一大批深夜巡逻的赤州军出现在了这里。
“喂,小子,干什么的?”赤州军赶紧冲上前来将山鬼团团围住并质问道。
“别误会,别误会,我睡不着出来溜达溜达。”山鬼笑嘻嘻的说道。
“将军此人嬉皮笑脸甚是可疑,如今东城楼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们宁可错抓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一士兵在上令耳边嘀咕道。
“给我抓起来。”上令命令道。
纵然山鬼百般辩解,这群士兵却始终充耳不闻,若是此刻山鬼强行离开那便更是不打自招了,如今山鬼也只好原地逮捕。
突然,老药铺子二楼亮起了灯火,“咯吱”一声二楼窗户打开了,窗户边站着一个人,一个赤州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此人正是盛世烟。
“住手,这人是我朋友。”盛世烟朝士兵们喊道。
众人抬头一看盛世烟也就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山鬼也好奇为何盛世烟会出现在这里?
“盛小姐,当下赤州城中风波不断,此人行迹可疑我等必须带他回州府审问。”上令说道。
“此人的确是小女子一朋友,我愿以整个花渊作担保,若是他的确犯了事你们可来花渊要人。”盛世烟说道。
花渊向来是朝廷、江湖两不管地带,赤州军当然也不敢明目张胆与花渊撕破脸,万一要是弄错了得罪了赤州花渊反倒是弄巧成拙,上令将军再三斟酌之后还是决定放了山鬼。
“既然盛小姐出面担保,那我等也就无话可说,放人。”上令将军命令左右道。
望着这群赤州军离去的背影,山鬼虽然免了牢狱之灾但脸上却并无喜悦之情,反倒是心中疑惑重重。
“盛世烟只不过是花渊一风尘女子,为何她一言之后赤州军便不再追究了?从前便听闻花渊乃江湖、州府两不管的地带,但不料竟然连赤州军都不敢得罪他们,这花渊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望着这些匆匆离去的身影山鬼喃喃自语道。
“想什么呢?还不赶紧上来。”盛世烟冲着山鬼喊道。
“花渊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这个秘密定然与七州存亡有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看来这七州花渊剑王我当定了。”山鬼暗暗自语道。
说罢,山鬼平复了心情之后便走进了老药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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