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神太子抬起头来,望着加速驶来的mulitivan,忽然仰天长啸。
啸声沉郁狂放、悲愤怨怅,给人以透不过气来的压迫感;仿佛有不尽的愤慨与悲凉,在啸声中肆意奔腾倾泻,像暴风雨一样横扫四面八方。
啸声入耳,所有的人先是觉得双耳嗡嗡作响,胸口一阵压抑,呼吸急促,继而脑子一片空白,恍惚中人生的无奈、懊悔与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头,忍不住要涕泪横流。
白朗等人功力深厚,定力非凡,此时也不由心神一振,禁不住大为惊愕,抬头吃惊地看着龙神太子。
龙神太子此刻仿佛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那个萎靡得近乎猥琐的形象被体内澎湃的激情击得粉碎。他像青铜塑像一样昂首伫立着,厚重苍茫,悲壮雄浑,犹如神话中的天神。一声响彻云霄的长啸鼓荡着毁灭一切的力量,似乎要将胸中无限的悲苦、愤恨统统倾泄出来。
振聋发聩的声波仿佛在龙神太子四周形成了一个似有还无的巨大气旋,啸声忽地一拔,气旋似乎已凝聚成一股汹涌的气流,势如大江奔流,直冲向迎面而来的multivan面包车。
Mulitivan超强抗震的防弹前挡玻璃竟被震得粉碎,碎片倾泻,驾车的歹徒早已惊得目瞪口呆、魂飞魄散,任由汽车向龙神太子撞去。
眼看汽车就要撞到龙神太子,车体猛地一斜,Mulitivan“嘎吱”一声转了一个方向,象一个醉汉一样,歪歪扭扭地穿过机场大门前宽阔的马路,冲上人行道,“轰”地撞到机场广场前一尊巨大的抽象派金属雕像上。
一声巨响过后,Mulitivan车响起了一连串的爆炸声。浓烟滚滚,灼热的气浪四处翻涌,红色的火光将龙神太子瘦削而又坚毅的脸庞照得通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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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巴生河畔的怡宝路13号,是一幢富有英国中世纪风格的摩尔式骑水别墅。别墅上下四层,规模宏大,房间众多。一道蜿蜒的人造溪流从庭院当中穿过,流入横穿吉隆坡的巴生河。
近千平方的院子里整整齐齐地停放着上十辆各式汽车。自九年前这所别墅有了新主人之后,这里第一次如此门庭若市。
一辆黑色的本田MDX城市越野车缓缓开进大门,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健硕剃着小平头的男子从车上下来,一个脸色煞白的青年紧随其后。院子里几个身穿军褐色运动装的大汉立刻挺直腰杆,“啪”地敬了个礼。
车上下来的男子微一点头,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走进房内。
大厅墙壁上悬挂的超大屏等离子电视上,正播放着马来西亚英文台的新闻节目。和马来西亚其他新闻媒体一样,主持人正在报道着当日中午发生在吉隆坡机场的惊天大劫案。
据悉,这是吉隆坡机场建成以来第一起武装抢劫案,抢劫过程中共有5名武装押运人员、1名司机和2名银行职员丧生,1名南非游客受伤。抢劫得手后,劫匪在慌忙逃窜时,慌不择路,撞上机场广场前的雕像,引发汽车爆炸,11名劫匪全部在爆炸中丧生。
平头男子瞟了一眼电视,走进一楼侧间的一间书房,在宽大舒适的皮椅上坐下,活动了一下酸胀的颈椎,端起一名随从递来的北海道清茶,呷了两口,随手拿起桌上一份中文版的吉隆坡《南洋商报》看了起来。
头版头条依然是机场大劫案。平头男子正想翻过,忽然页面中部的一则劫案小花絮吸引了他。据报社记者报道,机场劫案的在场人员,均声称他们在现场听到一种类似狮虎或大象的叫声,而且这种声音对他们的震撼力似乎还超过了枪响、警铃及爆炸声。据专家分析,这是十分典型的在特殊场景下因恐惧、紧张等原因引发的集体性幻听症,云云。
平头男子看到这里,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他放下报纸,走到院子里舒展了一下筋骨。
两天来的奔波让他多少感觉到一丝疲惫。他自嘲地笑了笑:“难道自己真的渐渐老了?”
他抬头望着天空,天空蔚蓝澄澈,让人心旷神怡。吉隆坡蔚蓝的天空历来是马来西亚人的一大骄傲。
平头男子正准备回屋,忽然西南方天空中一缕淡淡的浮云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缕浮云缓缓飘移,拉出一条长长的云带,隐约形成一条长龙的模样。平头男子一动不动地盯着这缕浮云,直至随风消散。
忽然,平头男子好像被电击中一般,浑身一震。他身后那个脸色煞白的青年连忙上前搀扶,吃惊地问道:“怎么了?织田信虎先生?”
织田信虎并不答话,轻轻推开他的手臂,皱着眉匆匆走进书房,拿起书桌上一支RB丰桥毛笔,饱蘸浓墨,在铺在台面上的一张巨幅宣纸上挥笔用草体写下遒劲有力的四个大字:
——“龙啸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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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方文华大酒店28层3022号豪华商务套房外间宽敞的落地窗向外望去,遥遥相对的是宏伟壮观的苏丹阿都沙末大厦,绿草如茵的马来西亚独立广场横亘期间。
宽阔的广场中央,矗立着一支100英尺高的旗杆,红、白相间的国旗迎风飘扬,纪念着马来西亚脱离英国统治而独立的那个神圣历史时刻。广场的另一端,流水潺潺的喷水池旁昂然屹立着一排柱廊,百日草和万寿菊组成的缤纷花海,显示出浓浓的异国情调,美不胜收。
莫琳身穿紧身的黑色皮衣,手里端着一杯马来西亚果子酒站在窗前。她将目光从窗外的独立广场上收回,转身看着房间里围坐在椭圆形商务会议桌前的几个人。
欧阳元宝刚刚将接机的商贸协会接待部经理送走,也转身坐到桌前。
不约而同地,几个人的目光转到了龙神太子身上。
龙神太子从Rimowa旅行箱中取出一种军用版吉隆坡地图,轻轻一抖,铺在桌上。
此时的龙神太子,和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先前的龙神太子,萎靡不振、了无生气,仿佛正经历着精神、肉体上无尽的折磨和痛苦。机场上一声长啸,让他在经过生命痛苦的体验后,终于获得了内心暂时的宁静和解脱,爆发出一种令人灵魂震颤的奇光异彩来。
他迷一般的过去,究竟经历了怎样非同寻常的遭遇,感受了怎样深切悲壮的痛苦呢?
龙神太子一只手轻轻放在地图上,向众人扫视了一遍。他的眼神已变得海一样的深邃,让人感受到其中钢铁一般的坚硬和不可动摇的意志。
“我想大家应该都很明确,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我会尽量考虑每个人的意见,但一经决定,无论对错,请大家都不折不扣地执行。”
“至于每个人的分工,我会在每一次具体行动前进行分配。平时不作限制,以便大家相机而动。”
“我只提这么两点,大家是否有什么异议?”
见大家纷纷摇头示意没有异议,龙神太子指着桌面上地图中部偏西的位置,说道“这是吉隆坡全图。我手指的这个地方,就是存放着‘红皮书’的马来西亚国家博物馆,也就是我们此次行动的目标。”
龙神太子又指向地图西南角,道:“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离国家博物馆四公里,在市内正常行驶大约20分钟路程,距离适中。”
龙神太子继续说道:“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有两件事情:第一,武器;第二,博物馆的平面图。对此,大家有什么提议。”
史迪生在国外游历较多,接口道:“侯先生没有给我们安排武器,恐怕一是不想和让此事和官方扯上关系,二是算给我们出个小小的考题。要想在外埠以最快速度搞到武器,我想最简单的方法是找当地华人社区的黑帮首领。”
欧阳元宝抬手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说道:“博物馆的平面图,倒是有两个渠道,一是博物馆的物业管理部门,还有一个是博物馆的设计者。”
龙神太子见其他人不再作声,说道:“既然如此,下午我们兵分三路:白朗和韩铁山去探听一下吉隆坡最大华人社区黑帮首领的相关资料。”
他把一张小纸片递给莫琳,道:“莫琳和上官飞飞去采购35个当地的手机卡以及纸片上所列的这些物品。大家等会儿检查一下行李厢中的物品,如有在行程中损坏的,可添加在这个名单上一并购买。”
“欧阳元宝和史迪生去了解博物馆平面图的事情。至于我——”,他抬头望了望窗外东北方天空中漂浮的一片阴霾,道:“我去看看咱们的RB朋友。”
韩铁山心思最是缜密,他沉吟道:“今日机场的局面,很可能已令对手有所警觉。太子如欲探探对方虚实,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龙神太子投去赞许的目光,微笑着答道:“在下前一段身陷厄境、状态不佳,今日在机场献丑,说实话,一则为了赢得大家信任,以便同心合力完成使命;二来,也正是为了给我们的RB朋友一个信号——据我所知,RB人比我们要早到一步,与其跟在后面赶,不如牵着对方的鼻子走。”
众人见龙神太子言辞诚恳,且处事精明干练,将诸多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对全局的掌控得心应手、指挥若定。不由的暗暗佩服。
上官飞飞忽然好奇地问道:“你在机场叫那么一声,莫不是武侠小说中流传的狮子吼?”
众人见她把龙神太子势如雷霆的一声长啸,说成是“叫那么一声”,不禁莞尔,不过都想听听那究竟是什么功法,都侧身望着龙神太子。
龙神太子也笑了,答道:“狮子吼是佛门神功,正所谓‘演法无谓,犹狮子吼,其所讲说,乃如雷震’,代表的是能降服一切妖魔的‘如来正声’。其中博大精深之佛理,岂是我此等雕虫小技所能比拟,但若单从武功一门上讲,其原理倒也相近。这种以声驭气,震溃敌手的手段,有个名过其实的花哨名字——”
他顿了一顿,道:“叫做——龙啸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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