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军纪乃是军中之魂,白波贼首领郭大懂这个道理,也一直在为军纪而努力,可惜效果甚微,明明前一刻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下一刻莫名其妙的开始溃败,更不必说素来不知军纪为何物的匈奴人了。
是以两军相加人数众多,却任然不敌西凉军之攻势,硬生生的丢掉了战略要地孟津港,於夫罗的匈奴骑兵由于陷入了樊稠的伏兵包围,更是损失惨重。
“郭大,老子告诉你们,这事没完。老子麾下儿郎的命不能白白丢了,必须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价一倍。”
白波贼中军大帐里,回荡着於夫罗野兽般的咆哮声。
其实说起来只能怪於夫罗自己贪功冒进,原本两军商议白波军步兵为主力正面对牛辅的西凉兵,而於夫罗贼趁势率领匈奴骑兵袭敌后方,可於夫罗眼看西凉军露出不敌姿态,为了抢攻而贸然从正面冲入战场。
而白波军追击速度自然不如骑兵的匈奴兵,殊不知这是西凉军有意而为之,为得就是吸引白波军进入伏兵包围圈,可惜於夫罗白白的替郭大挡了一劫。
“你放屁~”李乐脾气本就暴躁,眼见於夫罗撒野,当即站起来怒气冲冲的说道:“加你娘的蛋,你自己贪功冒进导致的损失,凭什么赖在我们身上?”
“凭什么?”於夫罗冷冷一笑,看向李乐说道:“老子什么也不凭,老子就是想要你们补偿!怎么你不服气?”
“你~”
李乐大怒,当即就要暴起,恰在此时一支手死死的摁住他拔剑的右手,霍然回首却是杨奉脸色阴沉的朝他摇摇头,无奈之下恨恨的瞪了於夫罗一眼,才愤愤坐下。
“怎么了?拔剑呀?像个娘们一样瞪眼有个屁用?”於夫罗余光瞥了一眼郭大,对李乐嚣张的挑衅道:“像你这种尊卑不分的软蛋,在我们匈奴早就丢出去喂狼了。”
“够了!於夫罗,汝匈奴兵虽勇,吾白波儿郎也不差!”郭大狠狠一拍帅案,脸色阴沉的说道:“不过而今牛辅兵势正盛,我等两军正是齐心协力,同进共退之时,汝等匈奴的损失,我们赔了!”
“大哥~”
郭大话音方落,李乐大急就要反对,杨奉又是一把死死的将他给摁住,李乐拗不过杨奉,愤然摔席而去。
“好,老子就喜欢爽快的人~”於夫罗得意的看着摔席而去的李乐,扬了扬手中马鞭,拍着胸脯对郭大道:“我匈奴儿郎定然会与白波军共同进退。告辞了~”
郭大微微眯起眼睛,强压着怒气道:“走好,不送!”
“不用送了,老子认路~哈哈哈哈哈~”
郭大脸色平淡的看着於夫罗扬长而去,正当众人回过头来时候,但见郭大面色狰狞可怖,一脚狠狠的踢在帅案上,原本不结实的帅案轰然散架,众人屏气凝神,不敢说话。
杨奉悄悄的扯了扯韩魁的衣袖,轻声道:“你去把李乐那个莽货找回来,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坏了大哥的计划!”
“嗯!?”韩暹一愣,又似乎从杨奉目光中读懂了什么,便点点头转身离去。
杨奉挥了挥手,诸将如释负重,赶忙退出帐外,然后杨奉才对郭大道:“蛮夷未曾开化,不识礼数,大哥何必为此而恼怒?”
“某岂是不知蛮夷不识礼数?”郭大摇摇头,眼眸深处掠过一道精光,沉声道:“蛮夷不仅不识礼数,且贪得无厌。某若不故作怒气冲冲,这事情怕是没完没了了。”
“可是我军粮草依然见底了,前日某携带重金求购粮草,各县城大户均是拒绝出售。”杨奉皱了皱眉头,凝声道:“大哥许了於夫罗那么多粮草,怕是难以兑现呀!”
郭大嘴角绽开冷笑道:“这群蛀虫既然不肯出售粮草,那就逼他们献粮!”
“哦?”杨奉身子向前倾了倾,问道:“如何逼迫他们现粮?”
“嘿嘿~”郭大狡诈一笑,轻声附耳杨奉,杨奉神色一亮,击节道:“此计甚妙啊,某这就去准备!”
。。。。。。
河内太守王匡,字公节,浓眉大眼、面阔唇方,颔下几缕长须飘飘,标准的山东汉子,自上任以来,便以雷霆之势打击地方豪族,限制官吏伤农等措施...
然而河内郡无主久矣,各大世家已经平分了地方权力,王匡这个新任太守上来就打击豪族,争夺控制权利,世家门阀自然不远拱手相让,双方你来我往互相斗法,已然势成水火。
不过在白波军协同南匈奴入侵河内郡以后,双方有感莫大的压力,无奈之下不得不暂时联手以拒外敌,同时封锁了出售粮食的渠道,致使白波军有的是金银财宝却买不到粮食。
王匡素来注重军事,上任以来便招募流民、组建军队,可惜收效甚微,除了他手中原本在家乡招募的五百精锐以外,其余人却皆不堪大用。
近日传闻白波贼于孟津港大战西凉军,不敌而败退,王匡又是欣喜又是担忧,欣喜的是白波军溃败,担忧的却是西凉军的兵锋。
若白波军溃走,固然是河内之喜,可牛辅的西凉军若是趁虚而入,这无异于狼走而虎入,对于河内绝非幸事。
“大人。”
正当王匡愁眉苦脸的端详着手中河内郡疆域图的时候,门外传来雄厚而嘹亮的声音,豁然回首,却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越门而入。
“哦,回之来了~快坐。”王匡放下手中的河内疆域图,指着席子对方悦打趣道:“回之一向是吃住不离军营的人,今日怎的得空?”
方悦,字回之,河内名将,善使一条大铁枪,少年时便于王匡相识,听闻王匡上任河内太守纸制,便二话不说抛家舍业的相助王匡,王匡极其相信方悦,也知道他的能耐,毫不犹豫的将手中五百精锐全权交给方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