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冥冥之中的相遇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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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收拾好行装开始了远行,段之易得知黎萍需要出远门,并没有让阿东关上茶舍,反而亲自上阵照顾茶舍生意,但是那间陋室却是大门紧闭,段之易吩咐所有人,在黎萍没有回来之前,所有人不准用那间房接待顾客,也不准踏进那间房。

    冯毅明觉得在她的身上有许多惊为天人的事迹,也许还会发生更多难以预测的故事,对于黎萍三番两次提到的那个人,甚是好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她这样的魂不守舍牵肠挂肚?那人与黎萍又是什么关系,自己倒是要去一探究竟。他们乘坐了最早飞往四川的航班,而那个村落就在阿坝州的附近,冯毅明经打听,始终没有结果,于是联系了朋友借了辆越野车,在石卿的指导下走上了那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的山路,已经是下午一点,阿坝州附近有一条川流不息的河流,顺着公路旁湍湍的流淌着,他停下车,向周围的牧民打听村庄的路线,可是打听了近十个人左右也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有的人说听过这个地方,不熟,有的人说这个村落早在百年前就没有了,还有的年轻人说压根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石卿闭上眼睛回忆起很多年前的那趟远行。又开了两个小时,可以说几乎把这个小地方绕了个遍,石卿猛然睁开双眼,让冯毅明把车停在前面的农舍,把所有的行李都拿下车,给了农夫一笔钱,让他帮忙照看这辆车,三人趁着天没有完全黑,赶紧上山,农夫提醒他们,这座山路不好走,进去的人不是迷路就是失踪,后来村民把大路封了,仅剩下一条蜿蜒的小路。

    黎萍再三询问石卿有没有把握是这条路,石卿胸有成竹的说肯定没错,当年那个村落为了避世所以设了障眼法,一般人进不去,石卿警示了身后的两人一定要跟紧自己,稍不留神说不定就要困在这片大山里。走到林子深处,雾气朦胧,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石卿指了指脚下的斑驳的独木桥,木头似乎都要断成两节,走过去,应该就不远了,冯毅明瞠目结舌的说:“开什么玩笑,这根木头看上去都要断了,况且根本承受不起我们三个人的踩踏。”

    她走近看了看,桥下是湍急的河流,石头上布满青苔,倘若掉下去可能是是有去无回了,不过既然石卿说了,并且已经来到了这里,那就算是有危险的也要去试试,她一鼓作气的准备上去被石卿拉住:“丫头,等等,我先去,你们随后跟来。”石卿不费吹灰之力轻巧的来到河对面,黎萍紧跟其后,心有余悸的看着下面的河流,握拳准备走过去,石卿安抚道:“丫头,不要以为下面是河流,也不要以为这是根独木桥,你就把它当成普通的山路走就可以了。”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最后看到石卿伸出手接住自己,突然不那么害怕,一跃而起,终于走完了这漫长的道路,黎萍望了眼桥对面的冯毅明,他心生胆怯,内心纠结万分,但最终还是平安无事的走了过来。出奇的是刚才的雾气已散,并且那根独木桥也不翼而飞,原来的路也不见了,石卿终于放下心来。“前面不远就到了,我们已经过了所有的障眼法。”

    一眼望去宛如陶渊明的诗中所指桃花源,虽已入秋,但仍是四季如春的模样,村庄炊烟袅袅,似乎已经开始做晚饭了,走到村口,一位小姑娘看着这三个人的奇装异服,吓得连跑回家中,所有人都盯着这三个异乡人,族长被请了出来,一眼便认出了石卿:“多年不见,我都一把年纪,你还是一点没变,快跟我来吧。”

    三个人跟随着族长来到了他的家中,这里看起来似乎与外界几乎隔离了,还是用着土灶,族长的家中有一位老妇人正在生火,想必他们常年都是粗茶淡饭,也没有准备什么丰盛的晚餐,几片野兔肉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已经是最为丰盛的食物了,吃饭的时候黎萍按捺不住的问起了白心悟,族长说,他的父母刚辞世,近日都未曾离开祠堂半步,一直在祠堂念经祈福,日渐消瘦,很多族人担心白心悟会出事,于是没有让他与外界联系。黎萍饭也没有吃完,强拉着族长带自己去祠堂,当她赶过去的时候,在祠堂外就听到了白心悟诵经的声音,她轻轻的推开那扇门,看到了多日不见的白心悟,正跪在亲人的灵位下念着经文,背影尽显凄凉,石卿摇了摇头离开了祠堂,族长上前跟白心悟说了句话也走了,黎萍捻手捻脚的走过去,不敢打扰,站在不远处望着白心悟,周围一片寂静,突然,冯毅明闯了进来,惊扰了俩人。

    白心悟没有回头,继续念着经文,黎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冯毅明在一旁等候,念完一段又一段,蓦然的想起了几年前奶奶去世的场景,如出一辙,黎萍看着灵位,点了根香,拜了拜,心生歉意,若不是自己,也许白心悟有更多的时间可以陪伴他的父母。看着白心悟不问世事,茶饭不思的模样,心中内疚不已,于是亲自盛了一碗饭摆在他的身旁,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静静的守着,冯毅明强拉着黎萍出了祠堂。

    “我觉得今晚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可以吗?”冯毅明安抚道。

    黎萍望了一眼祠堂内的人,并没有停下来,还是自顾的念经,索性放弃了,在族长的安排下,就住在村子里,半夜的村庄还是可以听到白心悟诵经的声音,黎萍从族人嘴里得知,白心悟这是在为自己的父母超度,需要念经四十九天才能完成这个仪式,但不管是谁,毕竟都是凡人之躯,这样不分昼夜的熬着也不是办法,可是没有人可以动摇他的赤子之心,半夜,祠堂的蜡烛还未灭,亮着光,黎萍搭了件衣服,来到祠堂,那碗饭一口未动,她还是未能忍住的开口了:“你这样他们也不会安息的,离开的人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我想这点你应该比我懂。”

    而他还是纹丝不动的跪在地上,黎萍坐在院子里看着白心悟,倒是要看看这个人到底要念多久,但是迷迷糊糊的就靠在柱子边睡着了,梦中,黎萍看到一脸落寞的白心悟对着牌位,嘴里反反复复的数落着自己的不是,黎萍想走近的时候,一切都烟消云散,猛地睁开双眼,下意识的望向灵堂,没有一个人,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五点,天几乎快亮了,大山的清晨总是半遮半掩着,透过朦朦胧胧的雾气就是蜿蜒的山峰,四川属于盆地,四周高,中部低,所以的山看上去都是连绵起伏重峦叠嶂着的,起身发现自己的身上盖了一件白色的布衣,可是白心悟去了哪里?

    茫然的四处寻找,也没有看到半个人影,黎萍叫醒了族长石卿等人,众人纷纷出动寻找白心悟,在村子的河边看到了他,黎萍欣喜若狂的跑过去,看着白心悟,正撸起袖子在洗衣服,族长和众人这才放下心,这是他在出事后第一次离开祠堂的一天,白心悟愕然的看着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这段日子承蒙大家的关心,达旦无以为报,今后若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鞠躬尽瘁。”

    族长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白心悟笑了笑说:“让你们担心了.....”

    黎萍近日紧绷的心也算是尘埃落定了,她几乎是感动的要哭了,不过这些都是在石卿预料之内的,他一直都是相信这白心悟的,对于石卿来说,白族的所有人都是朋友,但是对于黎萍来说,白心悟已经变成了一个亲人。他望着黎萍笑了,走过去说了声谢谢。冯毅明看的出来这个人在她心中的地位,也不想多说什么。

    中午吃完饭,白心悟带着黎萍参观着这个小村寨,两人聊起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故事,倘若没有他安排的那么周祥,这段时间肯定会有一堆剪不清理还乱的事情会发生,聊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冯毅明出现了,“早有耳闻,早在茶舍就听到黎萍多次提起过你。”

    白心悟看了一眼黎萍,回应道:“这里本不该准许外人进来,不过你既然已经来了,就要守规矩,没事不要到处乱跑。”

    冯毅明似乎看出了他这是在责怪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就这样,在这里呆了不过三日,白心悟便示意黎萍先回去,自己安排好后会去找她,起初黎萍并不放心,但是在族长和石卿的劝说下还是离开了,白心悟说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四十九日后会回去找她,坐在回去的飞机上,黎萍突然想起了白心悟的话,在没有得到他准许的情况下就带了一个陌生人去,会不会打扰了那片清净之地,石卿悄悄的告诉黎萍:“你放心吧,那边族长会重新设置障眼法,而且,他回去之后会把这几日所经历的忘得一干二净,你呢,现在总可以放心了吧,回去好好休息,然后跟平常一样的去茶舍做你的挂名老板....”

    出了机场就看了一辆保时捷,这应该是冯毅明安排的,一路上,司机还在询问冯毅明这一路玩的如何,可是任凭他怎么回忆,也不记得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头痛欲裂,黎萍提醒道:“不要想了,就把这几日当成一场梦吧,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把我们送了过去。”冯毅明这才意识到这些人绝非寻常之辈,于是也不再打听其中的缘由。回家后黎萍卸下满身疲惫,躺倒床上,这一睡就是两天,石卿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坐,白心悟打了通电话大概还有十天左右就可以回来了。黎萍一如既往的回到茶舍安排着,阿东也算是比较尽职尽责的,虽然离开了一段时间,茶舍的生意却并不萧条。

    时间又过去了一半,眼开着再过两三天白心悟就要回来了,黎萍想着身边总算清静了,可是没曾想上次那一劫成功的吸引了冯毅明的目光,他经常三天两头的邀请黎萍吃饭,也会抽出时间来茶舍帮忙,这一次甚至还在饭桌上堂而皇之的表明自己很钟意自己,黎萍被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得手忙脚乱,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最多只是当成朋友一样相处,而且在她身上还有很多没有解开的秘密,更加没有心思往别处想。饭没有吃完,黎萍就要求回茶舍,冯毅明草草结账跟着黎萍,主动要求送她回去,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尴尬。

    下车后,黎萍在门口突然闻到了一股檀香味,浓郁而熟悉,这一次应该没错了,黎萍推开了走进茶舍,急匆匆的跑到二楼,果不其然,他回来了,白心悟正在房中翻看着经书,楼下,冯毅明停好车,也赶来,好不热闹。白心悟看了眼冯毅明,放下手中的经书,起身说了声谢谢。

    “这几日,谢谢你帮我照顾这丫头,现在我回来了,还是把她交给我吧”白心悟把黎萍拉到自己身边,两人相视一笑。

    冯毅明很有自知之明,也明白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并非自己可以掌握的,也许是有缘无分,识趣的离开了茶舍,在这之后他也再也没有来过茶舍,一切恢复如常,陋室又重新开启,眼下当务之急是怎么让这些人不要刻意的因为灵异之事找过来,有很多人拿着钱过来找黎萍看风水,处理阴阳之事,后来段之易为了减少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来此让黎萍和白心悟做起了甩手掌柜,白天两人几乎不去茶舍,只是凌晨会去交替顶班,对外则是说黎萍把茶舍转让了,这才平息了这场风波。茶舍又恢复到从前,很多老顾客深夜看到黎萍还是来茶舍帮忙,心里也明白了,对于这些事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转眼已经是冬天,白心悟还是穿着那身粗布衣裳,黎萍实在是看不过去,强行的把他带去商场,买了几件衣服,准备将那件衣裳丢弃,白心悟制止了,拍了拍那件久经岁月的麻衣上的灰尘,装进自己的布袋里,黎萍看着穿着褐色风衣的白心悟大跌眼镜,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换装后,看上去俨然就是上进青年的装扮,但是再怎么装扮,还是抹不去他与生俱来的深沉与成熟。茶舍风波在段之易的操控下已经过去,而白心悟也回来了,似乎真正的渡劫才刚刚开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