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铜雀台,这也是一场人才之宴,极盛之宴。
什么安塞腰鼓,什么草原歌声,与这一刻比起来,都不过浮云尔尔,只有此时,仿佛给了每个人从内到外的最深刻的震撼。
这场鼓乐,激荡着每个人的心房。
约摸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那乐声戛然而止,但是郭鹏远还深陷在那种感觉之中,那种苍老古远的感觉,那种跨越了一千八百年,过去与现代接轨的感觉。
而郭鹏远,就是两个跨越时空的交接。
“诸位远道而来,曹某欢迎至极啊!”高台之上,一位面目威严的中年人笑着道。
铜雀台很高,但是每一层都有一个观风口,而那位位极人臣的曹相大人,就是站在第二层,然后朝台下的人说道。
在曹相身边的,还有两个文士装扮模样的人物。
素衣寡静,虽不如黑袍来的庄严肃穆,不过也算是别有一般韵致。
郭鹏远离得太远,他看不清楚男神的样子,即使他自认为视力可达2.0,他只是大致上看见男神穿着一身素衣,举手投足之间皆是王者的霸气。
这才是丞相大人,这才是历史中的曹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是历史中的唯一。
仿佛,他站在那儿,就该是那个样子的。连天地贵气,都要让他三分。
世间万事,没有可以走入曹相心底的,只有无惧之人,才能笑傲天下!
郭鹏远眼神一缩,这种情况下,丞相为什么是穿素衣呢?他可绝对不相信丞相大人喜好素净。难道他是在为郭嘉带孝?
为了祭奠他这个最好的朋友,这个知音?
辛词有言:知我者,二三子。
不知怎么的,郭鹏远莫名的想到了这首词。
世间最难,莫过于得一知音,这将是多么幸运的事情啊!伯牙绝弦,高山流水,这也是多么心痛断肠的不幸!
底下响起热烈的掌声,这个样子,让郭鹏远不由得想起了什么明星演唱会之类的,不知道在场的,是曹相大人的粉丝呢?还是权势的附庸呢?
“才,不以高就,岂非天怒人怨?故而,不以出身而陷于人才,得贤士,乃吾之幸也。”曹相大人高喝道,“下面,望诸位各展才能,以今日盛会之景,赋诗念之。”
而在铜雀台的登梯处,已经有侍卫把守,待得谁做好了诗,交由侍卫,然后呈递给曹相大人。
郭鹏远对古书经典也算是了解一些,所以,他差不多能明白曹相大人那话的意思。说白了不就是选拔有才能的人吗?
不过,曹相大人既然说了不以出身来限定人才,那为何只能是士族子弟前来,而将平民百姓隔在外面呢?还说什么公平?从古至今,什么时候又绝对的公平过?
公平是相对的,而在相对之中,又囊括了无数的限制条件。
众人都排队去两侧自取了纸笔墨石,大家都很有顺序,也很礼让,这倒让郭鹏远稍微讶然了些,没想到古代的文明精神人民素质还是挺高的嘛!
咦?大家不会是想在曹相大人面前好好的表现表现吧?所以这这般有序?郭鹏远产生了这么个想法,但也不确定,想这些也没有什么意思,郭鹏远先跟着司马懿,去排队取了纸笔墨石。
尽管这个年代并不安平,但是对于财大气粗的丞相大人来说,批量的生产些纸笔还是不成问题的。
曹相看着这番气派之景,“文若,你说,谁会脱颖而出呢?”
“不管是谁,都是大汉之福。”荀彧低眉,恭敬的回答。
这个答案让曹相大人眉头一皱,也没有再怎么问荀彧,反而是叹了口气,“可惜奉孝看不到了。”
是啊!奉孝,那个聪明的天妒英才的绝伦人物,看不到了。
“这个题目,是否简单了些?”郭鹏远看着苦恼的司马懿,并不明白他为何这么个表情。
“啊?”听得这话,司马懿没有控制住低声惊呼,倒是引来了七八个诧异的目光回看他。
司马懿对那些怪异的目光笑笑,“我差点忘了,郭兄是有大才之人,或许会觉得简单吧!”
“不是……我是说,写个关于铜雀台宴会的感想,不就是把这个场面编排一下吗?这有什么难的?”
郭鹏远觉得和司马懿交流有点费事。
“郭兄,”司马懿苦笑道,“你当真以为只是这场景的刻画?这场景从何而来?因为曹相。曹相为何这般成就?因为人才。人才又为何要投入曹相麾下?这首诗中,写的不是宴会,而是人才啊!写的不是铜雀台,而是曹相的功绩啊!写的不是今朝盛况,而是曹相的风采啊!但是,你又不能说的太简单,若是直白的一目了然,那就是你的不对了。如此种种,郭兄还觉得这诗简单吗?”
听司马懿这么一分析,郭鹏远沉默了。他倒是没有想到,区区一首诗词,竟然还有这么多的条条框框,没有司马懿的点拨,他真是想不到这深刻的一层呢!
“人才,曹相,今景,宴会,铜雀台,风采……”郭鹏远喃喃自语,把这些组合到一首诗中,郭鹏远搜刮着记忆里的唐诗宋词,并没有一首合适的。
“诸位,这第一场,相信你们已经有了思考了吧!那就给大家一炷香的时限。”
这不规定时限都不容易做出来,更何况还来个定时的命题诗文?
那些一开始云淡风轻的世家子弟们已经站不住了,一个个的抓耳挠腮,还有几个或许有了考虑,已经寻了地方提笔要写。
“人才,曹相,风采,风度,豪气,功绩……”郭鹏远念叨着,突然,眼睛一亮。“司马兄,我说你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