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得.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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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好好,”嘟。嘟。“嗯,好知道了。”



    挂断电话,哈得死发现通讯记录里新出现一串红色的号码“XXXX”。本地,未接。他准备删掉该号码。“年底,骗子多,估计又是什么推销或者诈骗的”他想。



    电话铃声响起,是刚才那个号码。“唉,闷”哈得死自言自语,还是接了电话。



    哈得死脸上大写着一个烦字,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动人——透着电话,都能让人看见一张充满热情、洋溢着喜悦的笑靥。“喂,你好。”



    “你的快递,在家吗?”



    “在家。”



    “下来拿。”



    “噢,好的。请。。”话没说完,对方已挂断电话。



    哈得死看了看时间:12点差5分。



    哈得死披上外套,拉开了窗帘。阳光蜇得眼睛肿痛。楼下,仿佛粗心孩子的画作,大片大片的留白。“哪里还有阴影的余地呢?哈哈”哈得死笑出声来,他的影子也无声的笑。他的影子又无声地说,“我们,最近,压根,就没有网购,哪里,来的,快递呢?”



    哈得死去了盥洗室,来不及洗簌,用漱口水应付着。在镜子前,哈得死对另一个自己说:“看看你,眼中装着日月,胸中自有山河,这体型,170,170,无所畏惧。。”镜中的哈得死做了个鬼脸,“最近给差评了?得罪人了?”哈得死否定了。哈得死提着满满的垃圾袋,出门——反锁。进电梯时,他看了看时间:12点差2分。



    “离情人节还早呢,春节也还早,哪位朋友给我的surprise?”



    楼下,果然没人。哈得死丢垃圾,手放到裤带里,把手机调到振动,朝超市走去。嗯,他希望四处张望的动作不会显得不协调。



    去超市买饮料,还特意买了自己从不喝的汽酒,一些零食,嗯,看分量,家里至少3、4个人。



    哈得死上楼。依次按了5楼,14楼31楼。5楼,门开,又关。14楼,门开,哈得死先按了关门键,迅速出了门。走安全通道,上了一层楼。楼道里没人。开门,“咔嗒、咔嗒”,门也好好的。进门,关门——反锁。零食散落一地,哈得死一屁股坐到客厅里的懒人沙发上,沙发发出令人心碎的呻吟声。拖下鞋子,哈得死用力嗅了嗅,一脸嫌恶,将鞋子甩到门口,甩了甩手,准备揩到裤子上,想了想,不情愿地站了起来,“还是洗一下吧。。。唉”,也懒得找拖鞋,径直去了。



    “单身生活还是舒服。。。。唉,前两个月,也有快递按铃,我下去一看,是另一栋的X室的。。。。也许是号码拨错了吧。”12点30分,哈得死删掉了那个号码。



    夕阳西下,哈得死自己烧饭自己吃。做了拿手的泡面煮鸡蛋,幸福满溢。洗了碗、洗了澡,哈得死飘到床上,拿起最近在读的书,“多么愉快的周末,小确幸啊”



    “它的身体胖嘟嘟,胖嘟嘟胖嘟嘟;它的身体胖嘟嘟,就像小胖猪。”床下传来清脆的童声。哈胖,不是哈嘟,不是胖胖,好吧,名字不重要,那白脸、盗汗的哥们,声音平稳、镇定,还有一丝嗔意“干嘛,什么情况呀。”他把书往左边地上一掷,从右边往床下——闭目一探,“嗯,什么都没有,”困了,睡吧。。。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胖嘟嘟、胖嘟嘟。”



    “唉,要你这么早回房,看什么书,不如出门去耍耍。门锁那么好,钥匙放那么远,唉。。。算了,敌不动,我不动。”



    “...最爱睡觉,实在真好笑。”



    哈得死踢开被子,坐起来,“嘿,你故意的是吧。”他暗想,“我需要一点愤怒,愤怒会给予我勇气。”他鼓起腮,重了呼吸,勇气慢慢流入心田。



    他心一横,两脚落地,“无事”;蹲下,“安全”;去看,“一个,包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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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葛丽叶以手掩口,优雅地打了个哈欠。她慵懒地躺在床上,旁边摆着Pad。“这哈得死,完全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他难道没听说过,‘没人愿意看你失败,除非你把它写出来给别人看。’”嫌恶地关掉了Pad。葛丽叶翻了下身,一截藕白调皮地从荷红中冒出。



    “才多少字,就搞未完待续,不知道多写一些再发呀。别人叫制造悬念,你这什么都没交代,叫故弄玄虚。活该你写的没人看,‘洗了晚,洗了早’你以为是个梗啊,你可别噎着了,切!‘170170’别是‘160200’哟。‘眼中有日月,胸中有山河’把大小眼、肥胖写得这么传神,也没谁啦。不就是被忽悠了,下楼拿个快递嘛,写得跟谍战片似的。我看八成是后面编不下去了,不会又无疾而终吧。。你可是开了好多个头,硬是没一个结尾的,也真是绝了。。。嗯,等等,如果这个是纪实。。”



    葛丽叶爬起来,重新打开Pad,“这一篇是今天晚上7点发的,今天就是周末。。。这个号码,肯定是故意的,从没见别人在作品中写手机号,第一位是个X,后10位是数字,第一位,除了是1,还能是啥?“葛丽叶复制了号码,点开搜索引擎”嗯,这个号码是本地的。”葛丽叶觉得号码有点熟悉,忙摸出手机,翻开通讯录,“哼哼,果然有这个号码。这哈得死,果然人如其名,把个人信息都,暴露啦。”



    葛丽叶开始翻看哈得死以前写的文章来。“嗯,这篇《长河落日圆》‘玫瑰色的晚霞,铺满天空,谁能想到,那一颗鸭蛋黄能创出这美景。骨白的月,已然升起,鸭蛋黄倾慕美人,不愿离去。美人自顾自走着、冰冷肃杀,玫瑰零落;美人再进一步,迫得莽夫离去。美人独自端坐,愈发凌冽。我嗤道:还不是靠了那颗鸭蛋黄,装什么装?’嗯,江景房;还有这,‘地铁也近‘;看这篇,‘楼下便是公园‘,附近满足这些条件的小区,只有一个。”葛丽叶又开始重读最新的章节,希望找到更多信息。看到一半,文章突然刷新了,系统提示作家已修改章节。葛丽叶发现,手机号已经成了X,原本写出电梯层下了一层楼,改成了上了一层楼,室号成了X。葛丽叶笑了。看了看时间,午夜,12点30分。葛丽叶起床,洗簌,换好‘工作’服,出门了。



    到哈得死所在的小区,已经是凌晨1点10分。葛丽叶找到符合条件的那栋楼,整个13楼只有1间房还亮着灯。“兴致来时,我彻夜读书。”葛丽叶记得他曾这么写过。葛丽叶又默默算了算,小区超市到那栋楼的距离,得出结论:吻合。



    和他写的一样“楼栋大门常常不锁”,也不是那种刷IC卡才能启动的电梯。葛丽叶进入电梯,手微微颤抖,“这是他坐过的电梯,每天都坐的电梯。”电梯门合上,她才想起,忘了按楼层。激动地按下13。她忍不住想:“他会开门吗?应该会开吧,他说过他好面子,这么晚,闹腾起来,呵呵。会不会假装没听见?会不会吓哭?或者有一大家子人?”没个头绪,电梯门开,葛丽叶来到门前,敲门。



    “谁呀?”声音温润如玉。



    “你好,外卖。深夜食堂。”葛丽叶用男声答道。暗想“声音倒和他写的一样。身形不会也。。”



    门内没了声息,葛丽叶正欲再敲,“咔嗒、咔嗒”声响起。“我还以为他随意写的,还真是意外地,写实呢。”门开了。



    男人站在门口,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幅黑框眼镜,眼镜很书生气,镜片射出蓝光。葛丽叶发现,和文章里面的一样,眼镜脚用透明胶胡乱缠绕,甚是粗犷。他自己怎么写的来着:“邪魅狂狷。”葛丽叶突然觉得男人好逗,没忍住,笑了出来。



    男人眼睛一亮,葛丽叶收回笑容。男人伸手抓向葛丽叶的小手,葛丽叶一躲。男人的手再次探去,葛丽叶又一缩。这时候,走道的灯熄灭了。男人打开了自己家的廊灯,看着葛丽叶,说:“夜凉,进来坐坐吧。”葛丽叶点点头。男人又伸出手,葛丽叶只是红着脸,任他轻薄。男人,拿过外卖,背过身,朝屋里走。葛丽叶跺跺脚“哼,哈得死式的恶搞,他还真‘哈得死’。”又想:“他竟然敢开门,还敢背对着我。还是不同。”



    哈得死将外卖放到客厅边的餐桌上,长方形,火烧石桌面,“果然,对一个人来说,显得稍大。”男人说:“我去拿点喝的。”说罢去了厨房。葛丽叶讷讷地应了声:“好”,便欣赏起客厅来。电视上果然盖着布,“这纹路‘像古旧地传家宝。。’”一整面书墙:惊悚小说、犯罪小说、神话、文学、心理学、社会学、物理科普、小说写作技巧以及他说的“工具书”。一大块地毯,懒人沙发。一个大沙发,放着被褥,“彻夜读书,困了,沙发上对付。”沙发上挂着一幅字“吴钩霜雪明”,真真铁划银钩,透出一股杀气。时值深夜,气温低至零下,阳台的门窗依然大开,葛丽叶记得男人开门的时候只着单衣,“‘心里有火,不惧严寒’跟他写的一样呢,”卧室门是关的,葛丽叶记得他写过“卧室像个黑黝黝的洞穴”,没有勇气去书房,葛丽叶去了阳台。阳台晒着男人跑步服,散发着薰衣草的味道,“喜欢紫色,连带着,也爱上薰衣草的香气来。”转念一想:“他可没写过他跑步,再说这身材也相差太多了。”



    “美女,喝点汽酒吧。”



    “噢。”葛丽叶应到。暗想,“他不喝汽酒,现在倒是废物利用,可,我也不爱呀。”觉察出不对,惊惶回头。



    男人斜靠餐桌,双手捧杯。葛丽叶感觉咖啡的香气扑天盖地向她袭来。是了,他写过“爱熬夜,以咖啡提神,香气充塞屋子,很酸,忍不住皱眉。”忍不住说:“你?”



    “你假睫毛掉了。”



    “才没有。”她辩道。她暗骂:哦,该死。”假胡子掉了一半,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男人放下咖啡杯,摘眼镜。



    葛丽叶想:“咖啡的热气,迷了镜片,嘿嘿,大小眼。”



    男人抬起头,凝视葛丽叶。



    葛丽叶与他四目相对,一时无法呼吸。“‘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尼采,他超爱的”“他的眼睛太亮,太咄咄逼人。从他眼里,竟然望得见我的灵魂。他看的不是我,而是我的灵魂!”“他看着我,不行,我要移开目光,不然,我会答应他任何要求,任何。”



    终是男人移开了目光,“深夜食堂,什么美味呀?”边说边撕外卖包装。



    “他戴着眼镜,只觉他斯文;180,120,柔弱。摘下眼镜,那眼神,满是探寻以及冷漠。。。他,就是一座行走的活火山,力量、无所顾忌。”



    男人打开包装,看了一眼,又端起咖啡喝起来。



    葛丽叶走回客厅,“我不喝汽酒。就喝白水”从桌上拿起一瓶矿泉水。“他写过,‘有时懒得烧水,家里常备白水——矿泉水’”。



    男人眼睛亮了,“那我下面给你吃。给你做我最拿手的泡面煮鸡蛋,但是没有蛋。”



    “那还能叫泡面煮鸡蛋嘛?”



    “这不是没有鸡蛋了嘛。”



    “没有蛋,还是可以‘炒饭’嘛。”



    男人一呆。



    葛丽叶笑靥如花,“哈得死式的欢乐大结局。”



    男人又是一呆,复又笑了,停不下来,流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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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得死打开包裹,一个长着粉红色翅膀的精灵仙子飞将出来,扑到哈得死怀里,撒娇道:“主人,里面好黑,好怕怕,你怎么不早点救葛丽叶出来啊。”



    哈得死默默叹了一口气,眼镜蓝芒闪烁。镜架上的胶带滑落,露出一个玄奥的印记。



    哈得死叹道,“还是来了。”印记活了,爬上了哈得死的眉心。哈得死身型剧变、衣衫炸裂,180,120,棕色皮肤,身型匀称,像,嗯,猎豹。尼伯龙根冲天怒号,击飞了葛丽叶,葛丽叶羞红了脸。哈得死无不自豪地说出游戏人物的经典台词:“我的貂,蝉在哪里?”



    看着紫发银眸的哈得死,葛丽叶一时间痴了,喃喃道:“都是紫色的咧。竟然,上下,都是。。”



    哈得死不去管她,再次穿上了他标志性的服装。来不及感叹时光流逝,问道:“元老会怎不事先传召?”



    葛丽叶哭了:“元老会。。没了。”



    紫色的火焰一闪而逝,薰衣草的香气历久弥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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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对了,宝贝。”葛丽叶穿着一身居家服,端着午餐来到书房。



    “唉,我不要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唉,我要当文学作家,而不是。唉。”短短几日,男人已微微发福。



    “别扯了,就你。你自己看看你的藏书,毛姆,金,格林,东野,渡边,春树,石黑,平凹,小波,你给他们提鞋都不配。我是瞎了眼。”



    “亘古,书生遇狐、黄、白、柳的桥段,可不是这么演的。”



    “我是西方的妖魔,不一样的,你看那些故事,‘书生日渐消瘦’,过不了多久就嗝屁了,你看你,反倒胖了。”



    “可我腰疼。”



    葛丽叶娇羞一笑,“大官人,奴下面给你吃。。”



    男人脸白了,直摆手“娘子,我错了。”



    葛丽叶得意一笑。“你就专心创作吧,一切有我。你日常花销也小,我更不用说,我把我的房租出去,够我们生活。你看你现在的工作,不就是内行忽悠外行,什么实证啊,我呸。数据都做了手脚,有意思吗?技术流的就死show技巧,这方法,那步骤,结论草草解释一番算了。那种有想法,技术差一些的,完全就是先写想法,然后把数据‘处理’到符合理论预期嘛,有意思吗?你说说,一篇文章,8成在说方法,可是数据却。。。”



    “可。”



    “你说,倒数、指数、平滑、叉分就算了,漏两个也不说了,‘2’写成‘8’啥意思?还无中生有?写故事是骗人,但是带来欢乐,这些,完全就是恶毒。还是找个正经工作算了。全职写作挺好,你要实在闷,我们再找个其他工作,法律、会计,或者其他都可以呀。”



    “叮”Pad亮了。男人打开信息,“作家改名成功。”



    葛丽叶凑过来看;“哦,我跟你改了名字。”



    “你。。”



    “嘘.嘘少爷。”可以吧,堪比空虚公子。



    “你可真是我的头号书迷。”



    “我比安妮强100倍,不说我青春靓丽,单说,我不砍你手脚,不错啦。作家都喜欢自我毁灭啊。你看他最后多惨,被安妮分尸了。为了销量,又加一段,说是妄想,安妮已死;最终,拗不过自己,还是写幻想伴随一生。”



    “是啊。葛丽叶。我知道,我都,知道。”男人一手抱着《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一手搂着街角的垃圾桶,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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