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后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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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写到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更加不想去重头看,我只能继续闷头写下去,因为每个故事都需要一个结局,即便结局并不圆满,甚至很是扯淡,但好歹算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也仅此而已。很多我想要表达的东西没能如愿展现出来。



    本来应该是一个是一个很伤感很虐的故事,但是后来又不想那样写,于是就矛盾了,弄得很别扭。



    十年之前,也就是叶枫和乾上初三的时候,因为临近中考的关系,当时班上那些不准备上高中的同学们就渐渐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偌大的一个班一下子只剩下了十几个人,多少有点凄凉,这样的局面之下,留下来的自然都是那些只知道读书的乖宝宝了,于是这些乖宝宝们便开始被人欺负了,说出来或许很可笑,但是的确是那样,初一欺负到初三头上了,当然,当时的初三只有他们四个大熊猫一般的男生了,和大熊猫一样没有攻击力。



    而初一的小盆友们先天条件好,身体发育相当不错,这也是他们敢向初三的前辈挑衅的底气所在。



    一场架貌似在所难免,打架斗殴这种事情,在学校里面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一般的存在,如果有人说,哪所学校从来没有这样恶劣的事情,那绝对是更加严重的,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纷争,学校,一个不大不小的集体,好几百号集中在一块,没有摩擦那才真是见鬼了,没有打过架的青春那还叫青春吗?即便是,也是有缺憾的,因为我便是如此。



    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叶枫从来都是一个理智的人,尽管也很不爽那般痞子的挑衅,可很明显敌众我寡,差距太大,完全没有对弈的必要,与其说是去干架,还不如直接说是去求虐,原本,只要一直这样也不会有什么事的,但有时候,苍天总爱捉弄人。



    叶枫能忍,乾忍不了,其实也不能怪他,正是年少轻狂时,岂能没有热血在胸。尽管叶枫一再劝说,还是出事了。



    那天下课后,乾拽着叶枫往厕所跑,叶枫一路的碎碎念,满心的不情愿,上节课压根没喝水,跑厕所呼吸新鲜空气吗?乾才不管他那么多呢,拉着他就跑。



    两人嘘嘘完之后,正在争执刚刚谁尿的远,争得那叫一个激烈,当然,毕竟事关男人尊严吗。然后那几个初一的小混蛋就进来了,看见乾和叶枫后,就开启了嘲讽模式。



    “呦,这不是初三的两个乖宝宝吗?居然还会站着撒尿啊?哈哈……”



    乾的拳头已经纂的紧紧的,脸也铁青的厉害,就是叶枫也沉下了脸。



    “是啊,我一直以为他们应该是跟女生一样,蹲着小便的,咦,对啊,你们怎么跑我们男生厕所了呢?女生厕所在旁边呢。”几个人哄笑成一团,嚣张的不要不要的。



    叶枫还是不搭理他们,这种人,你越生气,他们就越开心,脑子里不知道进了多少水。不搭理他们就像狠狠地挥出一拳,却打在棉花里,没处受力,这种感觉其实非常不爽,这说明他们的嘲讽再一次失败了。



    “唉,算了,我忽然感觉一天没事老刺激两个娘炮也没啥意思,我看我们要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因为他说不下去了,周围的空气变得特别冷寂,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那种独特的冷寂,风暴的来源此时就站在叶枫身旁,乾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暴怒,他如今杀人的心都有了,还在乎个屁啊。



    乾一步一步朝那个留着一缕黄毛的家伙走去,就是他点燃了乾这个炸药的引线,如今也该由他来承担这个炸药爆炸的后果。



    看见乾那双眼睛,黄毛不由自主地倒退,毕竟相差两岁,而且乾足足比他大了一号,从身高,从气势,他都差得远,要不是身旁还有几个人,此刻已经早就开溜了,即便如此,腿已经开始有点哆嗦了,距离实在太近,一步一步,乾终于来到他面前。充血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黄毛终于绷不住了,实在没想到身旁这几个猪队友居然这么没义气,到这时候,一句话都不吭了,早知道如此,一开始我就溜了。



    黄毛硬着已经开始发麻的头皮:“那个,我这……”



    刚刚才说过讽刺的话,现在想改,哪有那么容易啊。



    “哼,你想怎么样,我们这边人多,要打就打,谁怕谁呀。”本来很有气势的一句话从黄毛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地猥琐。旁边几个人也赶忙与他拉开距离,刚刚基本都是黄毛在挑衅,这种时候,没必要往上冲。



    乾终于开口:“那就试试吧。”五对二,还算公平,也不算我们以大欺小了。乾说着就要开干,黄毛一听,二话不说,就开溜,开玩笑,还五对二,一看那帮没义气的就知道不会帮我,明明是两个打我一个。



    乾一个健步过去,用手揪住黄毛的那一缕黄发,黄毛就不敢再动弹了。



    乾用手抓住他胸前的衣领,然后一只手把他举起,给黄毛吓得嗷嗷叫,就在乾准备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时候,叶枫过来了,拍拍乾的肩膀:“好啦,上课时间到啦,走吧?”



    然后拉着乾就往教室跑。



    可这仅仅是个开端,之后,他们并没有收敛,因为黄毛只是一个小角色,后面的大头还没有露面呢,叶枫的心情不太好,现在形势不利于他们,干架是非常不明智的。可是一想到乾的脾气,唉,但愿能撑过去。



    晚上,回到宿舍之后,偌大的宿舍现在只剩他们四个很是空旷,因此也都没什么睡意,再加上初一不断的挑衅,肚子都是憋了一肚子气,不好好发泄一下是没发入睡的。



    “那帮孙子也太tm烦人了,跟一群苍蝇似的,真想一巴掌拍死他们。”说话的是全校公认脾气最好的张志远,由此可见一般。



    “唉,有什么办法呢,在人家地头上呢,我们肯定要受委屈的啊!”森也是叹息不已。



    “一帮小人,只会狗仗人势,在家门口叫唤,等去了外面,我看他怎么嚣张,哼,以后别让我碰见他们。”乾虽然很想很想去找茬,但也知道那不现实。



    “行了,大家再忍忍,马上就中考了,到时候,咱们就解放了,中考之后,老师就不会在管我们了,我打算等中考结束,搞他们一顿,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你们要不要一起。”



    “当然啦,肯定的。”乾



    “算我一个,这帮孙子实在是太欠揍啦。”



    “行,我也去。”连森都同意了,叶枫都很意外啊,森可是从小到大都没有打过架的,一直比女孩子还要乖巧。



    叶枫忽然心累,难道,好人都是这样子变成坏人的吗,如果真的如此,未免也,太过悲哀吧!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生活就是一台电视机,你可以看别人演戏,别人其实同样在看你演,只不过你们手中,都没有遥控器,只能选择看与不看,却不能不去演戏。



    几天之后,距离中考已经没有几天了,就在叶枫他们以为可以顺利撑到中考之后的时候,因为这段时间那群家伙不知为什么收敛了许多,他们也就安心不少。



    原来暴风雨来临之际真的会有片刻的宁静。



    又一次午后,乾告诉叶枫他在厕所里跟初一几个吵了几句嘴,叶枫听后感觉也没什么。



    第二天中午,几个青年来到了叶枫他们宿舍,没错,是青年,社会青年。



    一脚把门踢开,开门见山:“谁叫乾,自己出来。”



    乾很光棍地起来:“我就是。咋滴。”



    于是他们中的一个高个儿出来说是要跟乾单挑,这无疑是看不起乾,但这当然也是最好的结局了,因为如果群殴的话,其实跟乾一个人上是没什么区别的。



    乾被打了,还好,那小子也没讨到什么便宜,最后撂下几句狠话走了。



    但乾却很不甘心,叶枫知道,他是憋屈的不行。



    叶枫过去拍了拍乾的肩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后……他们之间便没有任何交流了。



    从形影相随到转身陌路,其实只需要一霎那的功夫,原来感情这东西培养它需要天长地久,而毁掉它,则简单的很。



    叶枫不懂乾为何不再搭理自己,想了很久,难道是因为自己最近和森走得太近了,乾一直都不大喜欢森,叶枫想了很久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于是叶枫也开始生气,就为了这个就不和自己说话,那行,看谁耗得过谁。



    很多年后,叶枫才懂得,从乾跟人打架那一刻,他没有拎着砖头去帮忙,那时他就不再是乾的兄弟了,他已经不配了。至于为什么只跟叶枫一个人翻脸,是因为,在那之前,他只把叶枫当兄弟,也就是说,别人不上,他可以理解,但叶枫不跟他同甘共苦就不能接受了,感觉被骗了,所以其实那一次打架,他们都输了,输掉了兄弟。



    多少次午夜梦回,叶枫因为这件事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当叶枫第一次想明白这件事的时候,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那时,他才明白,有时候,其实太理智也不好。



    如果有一天,叶枫有了孩子,他一定会告诉他,孩子,你一定要大胆一些,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趁着年轻,不要给将来留下遗憾,因为遗憾,往往是没有机会去弥补的,错过,就是一辈子。



    叶枫不知在脑海中多少次幻想自己当时冲上去,跟乾一起面对,越到后来,越后悔。起先还会考虑打架之后的后果,打输了会不会被家长知道。



    而到后来只会觉得其实只要当时冲上去,能够一起挨打,那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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