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你是不是大于小于放反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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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手!”



    随着一声大喝,艾伦一下子似乎置身冰窖!声音中气十足,明明没有带着任何奥术加持,却让艾伦有一种听卡卡魔音的错觉!



    一吼之下,原本因为火球碰撞而烘热的空气,也如同言出法随一般,直接冷却到了冰点!



    艾伦紧握法杖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在一个瞬间,他感受到了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来的能量波动!随后,这股残暴的奥术能量就被压制了下来,但就之前的那个瞬间,已经足够让艾伦感受背后人物的大能!



    在这瞬间的威压之下,整个大堂的空气为之一振,艾伦没尽全力的火球一下子就彻底熄灭了!艾伦心头一颤,明明没有听到念咒,周围却出现了一个领域场!



    领域场作为一种特殊的奥术,可以对周围一片区域产生持续性影响,可以是强化,也可以是压制。但是在奥术师成长到一定地步之前,是绝对没有可能释放出来,即使因为机缘巧合意外成功,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塌缩回去!



    周围的压制虽然只维持了半秒,却正好挡住了半空中的火球术,说这是意外,艾伦绝不相信,这分明就是精准控制的结果!艾伦对奥术师的实力分级没有明确概念,但很清楚这股能量的来源实力远在他之上!领域场是艾伦现阶段不可能掌握的奥术,这是实打实的威慑和实力!



    另一边,脱离危机的女学徒也瘫软在地上喘着粗气,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她,大脑已经停止了转动。即便她已经看出艾伦没有下死手,他也只需要正常发挥就不会有事。可是在一次施法失误后,脑中就乱成一团浆糊,眼睁睁看着火球不急不缓地飞来,自己却什么都忘记了!其实这点时间,若是反应够快,足够再释放一个威力稍次的奥术了,用寒冰箭对冲效果还会更好。只是少女没有经验,如此短暂的时间根本思考不清。若非师尊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看着漫长,从起手到结束不过短短十几秒,不少看客还在高呼“报官”,一切就已经重归平衡,只是留下了大堂内的一片狼藉。



    “阿拉托尔、瑟蕾娜!我才离开一会儿,你们就给我惹祸?”之前的一吼还带着焦急,待稳定下来,两人老师的声音中徒留愤怒。



    一转头,艾伦就看到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缓缓走下一人,大摇大摆地穿着奥术师袍,一点都没有隐藏身份的意图。终于露出真容的奥术师应该是三四十岁的样子,全身的装束应该精心打理过,袍服的后面绣画着一个不明含义的奥术符号,直直地注视着大堂的一切。



    顶着师尊的怒吼,名叫阿拉托尔的男学徒护人心切,见艾伦没有阻拦的意思,还给他让出了一条道。于是大喊一声“瑟蕾娜”,三两步就冲到了师妹身边,把不知所措的女孩拉了起来。擅自出手的举动已经引起了师尊的怒火,岂敢继续下去?更何况老师已经出面,之后的事情就已经不是两人可以触及的了。



    在谨慎中带着惧怕的看了艾伦一眼,阿拉托尔就护着失神的瑟蕾娜往老师身后去,还时不时望向艾伦这边,生怕突然变卦,反应都来不及。艾伦无奈,这和阿拉托尔还真是不给面子,艾伦都放了多少次水,若真想发难,两人恐怕早就躺在地上了。



    “谢谢前辈留情。”阿拉托尔走到一半,瑟蕾娜终于回国了神,而第一件事居然是向艾伦道谢!她看得出艾伦甚至不想伤到她,只是自己实在太不争气,最后还需要老师搭救。



    “瑟蕾娜!”阿拉托尔着急,不能理解师妹的举动。



    “战斗的时候别紧张。”艾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话,就这么一张嘴,声音就从齿缝中漏了出来。



    “好。”瑟蕾娜的回答极为简短,而阿拉托尔满头大汗,连拖带拽地把师妹往老师那边拉,就感觉距离艾伦稍近都是极其危险的事。



    艾伦看着两人,尤其是年纪不过十四五的瑟蕾娜,一下神游物外,似乎看到了自己在刚进入列威兹克时的样子。只是当时,艾伦面对的人可不会像今天的他这样手下留情,若非阿贝尔的处处维护,只怕他已经葬在了那座幽深的菌林里。当时他也彷徨过,也无助过,周围人的血令艾伦恐惧,更逼迫着他成长、逼迫他面对。



    逃离了麦卡勃的炼狱,来到了萨基,艾伦终于得到了喘息之机。一个刚成年的少年,仅仅是游历的第一站就经历了这么多,让小奥术师快有些不能承受。虽然他依旧能和帕吉欧插科打诨、吐槽互怼,但艾伦自己清楚,在萨基的小半年里他过得浑浑噩噩,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而活!



    艾伦没有回家,不敢回家,甚至不敢想家。生怕一回到那个一如既往讨厌的比度黑兹,他就从此失去了转身离开的勇气!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却是血腥的精彩!



    脾气暴躁的谢维尔杀人不眨眼,平日彬彬有礼的阿贝尔面对敌人就心慈手软了吗?萨基岛上的约克兰人不择手段,混迹黑市的帕吉欧手上就干净吗?



    想要变强吗?战!想要成长吗?杀!什么都不想要?还得斗!不敢举起屠刀的人只能被吞没在汹涌的海潮中!



    要么就永远呆在无知的伊甸园永远别出来,要么选择面对,一战到底!最后,栾卓在艾伦眼前变成一滩肉泥,艾伦虽没有动手,这个图门人佣兵确是死于走投无路之下对艾伦的揣测。



    无论你刻意与否,双手总会在不知何时沾满血腥。艾伦不愿意自甘堕落,但等他回过神来,却早已深陷泥沼不能自拔。



    照顾卡卡睡下后,艾伦总能听到一个声音问他:这是你想要的吗?



    这个声音来自曾经的自己。艾伦清楚肯定是他。艾伦更清楚现在的一切不是他想要的,他当初离开森诺博是为了学习、是为了见见世界,而不是无谓的杀戮!但时间过去,他发现他没得选,总有东西会裹挟着他向前走!



    当听到林克带来家里的消息,艾伦的坚强是故作坚强。艾伦的确不在意那所谓的继承权,他在意的是那个给他力量的曾经似乎已经不接纳他了。但艾伦还是表现了不屑,还告诉林克他是德科家族的客卿,只是不知道到底谁更需要提醒。



    艾伦习惯了随波逐流,直到快一年后的今天。面对阿拉托尔和瑟蕾娜这对师兄妹,艾伦即便是放水也让对方难以招架,他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长到现在的程度!



    去年的这个时候,别说是两人,艾伦只面对阿拉托尔一个人都会败下阵来,但现在……



    艾伦等到宝贵的机会回头审视,不再初出茅庐的他已经有一些能力去背负着一些东西了。他也不再弱小到必须顺着海潮才能苟延残喘了!虽然依旧渺小,但至少艾伦可以站住了。当他不想杀人,人就可以不死,那如果他想守护什么呢?是不是也可以?那些来自他人嘱托,那些自负其重……



    曾经无力的小奥术师已经有能力影响一些事情,要不要终结争端,可以一力以握之!



    一团小小的火苗在艾伦的心头燃起,拨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尽管微弱,但却如同终于刺破迷雾的一线阳光,让不见天日的混沌有了一丝清明!



    我要这风,不再疯癫!我要这浪,不得狂怒!我要这沧海,不起波澜!我还要这群岛诸国,都各居其位,永世不掀争端!



    就算我形单影只,就算我现在不足一提,我也要在这穹顶之下,独撑一座堤坝!海河湍急,我一力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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