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范苦笑摇头,指着钱少卿:“你啊你,我刚刚才想着,该如何料理各个摊子,还没落笔,你便来捣乱。罢了,罢了,你想去做甚便去,只是能不能进军营,可由不得我,若是来我火器监当卒子,或许我能说的上话。我这点微末本事,可是伸不进三衙。”
钱少云沉默有一会,语气有些惶急,“四哥,莫要和十二开玩笑,我还想好生在此学几年,您这就要就把我架到火上去烤么…………再者说,家中也不会同意你去。”
钱少卿摇摇头:“进营之事,我钱家自是没有问题,父亲觉得我是浪荡子,以前担心我上到战场,依旧胡乱折腾,随随便便丢掉性命,如今冠军联赛处理十分妥帖,想是也该给我一个机会了。不然,为何我至今不娶,你以为真的是不想么?不过因心中有所念想而已。”
梁范一笑,很是无奈,倒不是他真的找不到人,实在是钱少卿把带兵打仗想的太少。此时没有后世的电影电视剧,战场厮杀全靠脑补和口耳传承,经的人多了,难免失去真实。
只怕钱少卿早就把好的想的更好,差的自动屏蔽。他一个新丁贸然上战场,存活下来的可能性极小。无它,一年之后金人南下,一年时间,他钱少卿依旧还是新兵。
不过,人总有追求梦想权利,钱少卿定然是看见曹珍努力追求姑娘,才有感而发,触景生情。
若然,冠军联赛正在紧要关头,怎会轻言放弃?一个原因,怕是担心足球联赛变得强大后,再也抽不开身吧。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如早做抉择。
梁范这条大鲶鱼,带来变数实在巨大:一根筋的曹珍开始赚钱、用脑子研究除却战场外的计谋。钱少卿从一个标准纨绔进化成合格的俱乐部主席后,撒下一大摊子,要去实现自己梦想,这跟那个不当董事长的登山爱好者有什么区别?
梁家几个小家伙自不必说,个个都从小乞丐开始科学启蒙,俨然是后世的清华学堂;送过来的几个纨绔们,也学仁义礼智信他们,用各种时间学习新东西,连一向只知美色的钱少云,都在想办法如何更好的运营冠军联赛。
钱少卿行事,从未如此利索过,所有账簿扛过来,一股脑扔下来,顺便印也交接了。
“既然你东西都带过来,那便和十二交接吧。”
“我才学些皮毛,如此就上去,你们是要捧杀我么?”钱少云不乐意了。
“放心,扶你上马,送一程!”
大宋冠军联赛,一个赛季尚未完成,便要交接首任会长,不过在旁人眼里,只是左口袋换到右口袋,仍旧是钱家产业。直到在会宾楼新老会长宴饮上,钱少卿那一声宣布:上元节后,将举行冠军联赛股权扑买大会,本次放出四成股权,分四万份,每一百份起购,价高者得!
股票,流动股票的前身,既然,不同于后世钱庄的银行前身已经出现,梁范索性从冠军联赛参股开始,慢慢普及资本市场。
此时资本运作,大抵便是拿来放印子钱,资金沉入一潭死水,创造不出任何价值,等到形成金融体系的那一天,即便梁范不再推动,整个大宋也会在利益的驱动下,滚滚向前。
于是,年关前,百姓讨论最多之事,便是冠军归属和股权扑买……
曹珍气势汹汹上门,梁范正在和钱少云讨论的热火朝天,当然,还有声如黄莺的小七。
他不说话,径直坐下,把蹼头摔到桌子上,一张脸沉得能拧出水来。
“你这憨货,莫来我这撒野,有何不满,找你那小娘子去。”
“哼!”曹珍气不过,又把蹼头摔了一遍,还摔出来个花。
“你是没完了?快些,有话说话,无话滚蛋!”
“我的哥哥啊!你怎就答应钱四那货了?前日他兴高采烈的到府上,我还以为他消遣与我,直到会宾楼上说出,我才如梦初醒。若是他因为拿不到冠军,我让给他机会便是,何需如此!”
梁范总算是明白过来,还以为曹珍真是来发疯。
“十六郎,我看你是真糊涂了,四郎怎是小肚鸡肠之人?你连为什么他要退出都没弄清楚,就来你我这摔蹼头,我看你们两个啊,还真是一对糊涂蛋!”
“啊?真不是?”
“是你个驴踢的,糊涂蛋你是,难道就没说他去做甚?”
看见曹珍拨浪鼓一样的摇头,梁范叹息一声,“这厮,铁了心的要去转武资!”
“什么?这个傻厮鸟,武人有何好当的,老老实实等几年,入个实缺,多好,最不济,足球协会会长也没有辱没他。”曹珍大为不解。
“十六,我来问你,年幼之时,可有何愿望?”
“有啊,要做和爹爹一样的威风八面的大将军!”
“可做到?”
“大约一半,只需转上几遭资历即可。”
“你尚且知道为年幼的愿望努力,人家怎么就不能去尝试一番?”
一句话说的曹珍怔在那里,可不是么,人生在世,有几个不是为梦想而活?
……
当然,朝中相公关心的,还有一件事情,那便是金人到底来不来!
之前几次传言,已是满城风雨。
张焘颇具有忧患意识,但礼部尚书只是摆设,朝堂之上论战备之时,没有半分发言权。若是等到礼部尚书参与战事讨论时,大抵距亡国不远。
他是福建路人,与施宜生同乡,虽然两人各为其主,但是在乡党这个词面前,依旧亲厚些。
不过,凡是总有原则,施宜生毕竟是金国正旦使,每当张焘有意无意把话题引到两国关系时,施宜生顾左右而言他。
他不想把和张焘有太多互动,不过,泱泱华夏,几千年套路人的手段始终如一。两人也不知怎得,最终还是回到矛与盾话题上。
“是以,新皇是否真的会像疯传那般,倾国而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