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邵文此时夹着小笔记本正往谢工办公室走来,他今天没跟师父一起来,师父说是今天有点事,就不来工地了,让他自己先过来一下。
施邵文有点害羞,虽然来这么久了,但是以往都是跟同事一起来,今天他一个人来,不知道呆会碰到谢工,该怎样沟通,怎样说话。
推开工地办公室门,只见谢工正背靠座椅,眯着眼睛,右手拽着支烟,抽烟,吐烟圈,甚是悠闲,也许谢工有什么心事,品味着烟的滋味,想着事,一时半会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施邵文有点尴尬,碰到这种场面,他又不好打扰,又不好意思说话,只得咳嗽几声。
谢工正抽的有味,听见几声咳嗽声,他以为是王总或李总过来了,条件反应似的将手中未抽完的烟头扔在地上,猛地坐正,睁开眼,一瞅,原来是小监理员,他这才放下心来,否则要是被领导看见了,又有一顿说骂。
施邵文见谢工一连贯的动作,吓得有点懵,有这么夸张么?
谢工也是,瞧见是小监理员,眼中有点轻视,心里有点不爽,你一个小监理员,来这有毛线事,该哪去回哪去,心里这么想,但口上却不这么说,“施工,不知道来这有啥指导呀?”
施邵文被他一问,都有点不好意思,他一个实习生能有啥指导?
“哦,谢工,是这样的,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收到开工令没?”
谢工猛吸下气,严肃地回答,“收到了,开工令这种东西都是甲方说了算,今天都九月初了,开工令今天才到手上,可他娘的,开工令单上写着开工时间确实8月28日,气人啊,真正算起来,是从那天开始!!”
施邵文开始有点同情谢工了,谢工本以为开工令,没下来,工期延误,他们甲方有责任,到时有话可说,现在看来,谢工完全没话可说,毕竟纸质文件上面时间写的一清二楚,还有什么话可说呢,要怪只能怪甲方李工太不人道了,时间写早点,将自己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施邵文一时半会接不上话来,他又不好说什么。
谢工翻阅着蓝图,认真审阅图纸,倒不怎么理会施邵文,一个小监理,他没工夫去搭理他。
施邵文也不怪谢工不把他当一回事,自己还年轻,仔细说来,谢工还是他的前辈。
施邵文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休息片刻,刚刚在工地走了一圈,确实有点累,天气还这么炎热,他身上早已汗湿了,坐下,吹吹空调,呆会回去,也好。
谢工一边审阅图纸,一边用笔记下来,像是圈重点,又像是记录图纸问题等等。
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施邵文身上的衣服都被吹干了,谢工依旧认真审阅图纸,似乎忘记了施邵文的存在。
施邵文起身,不好意思再次打扰谢工,“谢工,既然开工令已经拿到手了,为什么工地上还没动工呢?”
施邵文在这半个小时内,思索再三,觉得有必要问谢工,工地为毛还没动工,不然回去,师父一问起,自己接不上话,那就尴尬了。
谢工总算停顿了下来,说实话,他刚才差点就忘记办公室还有人在,他又抽根烟,点上火,吸了一口,吐着烟圈,“施工,要不要来一口?”
施邵文连忙拒绝,他不好这一口,“谢工,你能说一下为什么么?”
谢工笑起来了,那种笑,似乎在嘲笑施邵文不懂,“施工,你说动工之前需要什么?”
“原来你不说是要开工令么?”施邵文有点疑惑,“现在开工令都拿到手了,怎么还不动工呢?”
谢工眼里透露着蔑视,我靠,这哪来的小兵,话说到这点子上来了,还不明白,“开工令,那只不过是一张纸质,真正要动工,需要人力,物力啊。”
施邵文听这么一说,似乎明白了,“那谢工,你可以去调配人力,物力,动工啊,还在等啥呢?工期又这么紧。”
“施工啊,你知道大家出来打工都是为了什么?”谢工再次抽一根烟,吐着烟圈,眼色闪烁,“打工为了什么为了钱,没钱,你能给公司做事不?”
原来是钱的问题,施邵文这才明白过来,“我知道都是为了钱,你这做都没做,就要钱,现实不至少先动起来,然后再去申请进度款。”
谢工犯愁,他何尝不知道呢,但是目前公司处于经济难以周转问题,没有钱,班组都不愿意进场开干,材料都无法预订,怎么动工,为难,实在是太为难。
又没钱,又想赶工期赶完这工地,真不知道公司那些当官的是怎么想的,谢工眉头紧锁,久久未舒展。
施邵文也知谢工犯难,估计谢工那边没钱,才难开展工作吧,他又不好继续说什么,于是开口安慰道,“谢工,好好跟你们公司沟通吧,回头,我回去跟我王总说一下,看他能帮到你不?”
谢工听施邵文如是说道,顿时开朗,“施工,那麻烦你回去跟你王总说一下,看他能帮忙想办法不?”
“好,我帮你传下话,具体怎么样,那我不清楚了,”施邵文答应谢工,哼哼,别小瞧我是一个小监理员,有时候还不是需要我传话,我传话,跟你自己去说,那意味又不一样了。
“施工,那麻烦你了,”谢工说着,拿出一瓶冰红茶给施邵文,“来,口渴了吧,喝。”
我靠,这人就是这么现实,你对他有用,他才会尊重你,没用,鸟都不鸟你,如果今天来这,不是施邵文,而是他师父,那待遇又不一样了,这人啦,就是这么贱!
施邵文接过饮料,也不多说话,时候不早了,该回办公室了,等会还要跟他梅梅聊会天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