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就是半仙,这条街没有不认识的。”那少年无所顾忌地答话,却等于是什么也没说,闫宏斌微笑着拍拍少年的肩胛,站起身来,看着众人。
虽然不知道这个半仙是何方神圣,但从众人的神情中看出,分明算不得是个什么好人,闫宏斌已然恼怒于胸。
这时,“怡香园”的门口广场上,一片沉寂。
“敢于撕扯掉郡府贴的封条,便是公然与府衙作对,必须严惩不贷!”闫宏斌心里有了定论,当即四下叫道,“刘半仙,你站出来!”
围观的人丛出现了耸动,不一会儿,就见正要拔脚逃窜的刘鳏夫被平阳的一个市民拧着耳朵,揪出来了。
刘鳏夫被人扯着耳朵,果真痛得龇牙咧嘴,一看到满脸怒气的闫宏斌,当时就吓得面色如土、不知所措的了。
揪他出来的人把他拉到闫宏斌跟前,手一松,便见刘鳏夫慌得一个不稳,脚下站立不住,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瞧他那个丧气可怜的样子,倒是没有人同情。
大家都因为想起他平日里的那副德行而嫌恶之,这个刘鳏夫,平时得罪人太多,把别人避之不及的情景当做是对他的敬重,常常肆无忌惮的与人耍无赖、讹诈生意人、敲诈外来商贾。
市民不愿与之共处,相反,那个前任太守钱东明反倒会给他一些小恩小惠,让他帮忙照应“怡香园”里的一些姑娘,替她们跑跑腿,买些零食啥的。
重要的是,钱东明顺便可以从他嘴里打听到市民间的议论,及时知晓平阳现状,好做对策调整。
那个钱东明把心事都花在了如何对付小市民的身上了?现在落道慕容太守的守备手里,却说这个刘鳏夫当杀不当杀?
毫无疑问,大伙只盼他早日从眼前消失呢,哪一个愿意为他说情了?!
无望的刘鳏夫哭丧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饶命啊,小的是过来找人的,不小心蹭破了那个条子,实在是无知无心犯的错啊!大人!!”
这货,一大早的来青楼找人?闫宏斌都替他脸红,上前去“啪”的给了他一巴掌,道:“嘿,我说,你该醒醒了吧?大清早的来‘怡香园’找人?谁信呢,找死吧你?”
一直惯于恐吓别人的刘鳏夫这会儿认怂了,没有了一丁点的脾气,好像他的鼻涕都被闫宏斌抽出来了,却不用手去擦抹了,任由眼泪鼻涕一把地往下拖拉。
“昨晚的后半夜开始,这里就已经戒严了,你是真不知道啊?”闫宏斌看着那货,故意扯着嗓子喊道,他是要告诉所有人,这里彻底地变了天了,“从今天起,这里就是平阳府衙的守备府,是士伍之家,大兵营!我们的职责是,守护平阳、安保百姓!”
听了这个消息,确定这里是为老百姓办事的地儿,老百姓别提有多精神了,不由得欢呼雀跃起来,兴奋之余,有好事之徒就往那刘鳏夫身上吐口水和唾沫。
闫宏斌及时阻止了市民往刘鳏夫身上泼污秽,若不是闫宏斌阻挡了人们,怕是一刹那间的功夫,这个刘鳏夫就会生生地被人剥了一张皮,然后,将他扔进垃圾堆里喂狗。
可恶的人,活该受这份罪的!
闫宏斌好歹还是平息了人们的怒气,他再次面对一脸恍惚的刘鳏夫,“开导”他,提示道:“你却还有心事往这里凑热闹?瞧你这怂样,我敢确定,这个胆子不是你生来就有的,而是有人借了胆子给你闹事儿来的!对不?假如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借给你胆子的人就是钱东明。”
在闫宏斌的“提醒”下,刘鳏夫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可以开脱自己罪名的稻草绳子,赶紧抓住了不松手,像小鸡啄米的样子连连点头道,“是的!一直都是钱、钱太守,哦,不,是钱、钱东、明……”
殊不知,他的那个靠山钱太守已经倒了,现在是死无对证。
如此轻易就上了闫宏斌的套,这样一来,刘鳏夫就有诬告的嫌疑。
闫宏斌盯着可怜的刘鳏夫,冷笑道:“哼,你为了开脱自己的罪证,真的把责任全都推到了前任太守身上?你这个卑鄙无赖,敢做不敢当的无耻小人,今日拿了你,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维稳!像你这样一个扰乱治安,唯恐天下不乱的造粪机器、捣蛋分子,实在是糟蹋了口粮、污染了环境,此刻不杀,更待何时?来人啦!!”
“有!”当即就过来两个士伍,将刘鳏夫反手揿住了。
“将这个祸害绑了!辕门外斩首!不得有误!!”闫宏斌平息一下心中的怒气,闭上眼,下了这道命令。
士伍们听了命令,这就拿来绳索,将已经失魂落魄的刘鳏夫捆住,端来一碗断头酒来,掰开他的嘴巴,一口气灌了下去。
随后,就将刘鳏夫架起来,拖离地面,直奔辕门外而去。
众人看了这阵势,不由得一片唏嘘哗然。
等刘鳏夫被士伍拖走了,才恍然若失,慢慢醒悟。
明白人就议论开了:敢情这杀头掉脑袋,就像是演戏一样简单?尽管,那个刘鳏夫可能罪不足以致死,然而,在这紧要关头,不整出个典型来,如何确立威信?!
杀鸡儆猴!这一招,可以让平阳的那些闲人们消停一阵子了。
不愉快的事情?还是让它尽快过去吧!
闫宏斌丝毫也不含糊,这就让士伍们重新列好队形。
来之前,慕容冲就交代了,要告诉在座的每一个人,平阳府最近要做的事情。
立志革新,首要的是,得到大家的理解和支持,及早稳定民心,按计划实施太守的新计划,给大伙吃一颗定心丸很重要。
“乡亲们!”闫宏斌环顾四周,道,“昨夜,就在大家抱着枕头睡觉的时候,下官奉慕容太守之命,来此收拾‘怡香园’和相隔不是太远的‘一万贯’这两个毒瘤。经过一夜奋战,在众士伍的努力之下,终于清除了毒瘤。”
围观的人这就明白了,这个“怡香园”原来真的被郡府给收拾了!那个“一万贯”被端掉的消息也是真的。
“现在,再奉太守之命,向乡亲们做个简单汇报。这里,将被改造成守备府的兵营,而‘一万贯’呢,则将被改造成平阳最大的戏院,同时,我们还要在那里一并开辟出一些小的棋院、书院、茶舍等等可以供人集体休闲娱乐、文明消遣的地方。太守说了,我们郡府,会不断完善这样的机构,积极改善平阳百姓的生活环境,提高全民素质,共享额这个,这个美满啊幸福的生活!”
尽管闫宏斌说的话都是慕容冲事先教导的,默默地背诵了好几遍,现场还是不能说得连贯、顺溜,作为一个统管士伍的守备,就有些发窘,但是,意思明确了,众人这就大彻大悟,为太守的这个动作大声叫好。
“还有,为了充实兵营,太守府准备大量征招年轻的士伍,甘愿加入士伍行列,并立志要为家乡贡献的小伙子们,听好了,你们都可以来这里报名!”闫宏斌摆摆手,让纷纷叫好的人停下来听他发布消息,“平阳府缺的不是钱,而是士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