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战天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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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烟四起,府中上下,横尸遍野。

    天策府中,冰冷的喊杀声依旧抵挡不住数万大军碾压般的屠戮。数千名年轻的李姓子孙,面对着死亡的恐惧,一步也未曾退缩。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死在这乱世妖女的手下,我,不甘心!“男子屹立在天策府大殿之前,重重的将手中的枪柄砸在地板之上,玄金所铸的长枪,昭示着不凡的地位,他便是天策府府主李敬生。

    天策府,曾经助力秦王李世民登上王位,为太宗征战天下,开疆扩土。而此时,武则天尚未掌握皇权,却已将刀口伸向了世代忠良名将之府,更可恨的是,还扣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谋反!

    ……

    显庆元年,高宗身体日渐消瘦,许多政事都逐渐交给武则天处理,武则天成为最高统治者之一,与高宗并称“二圣”。从此,武则天一方面打压忠于李氏的天策府,一方面开始扶植忠于自己的势力。为了与天策府抗衡,武则天就决定训练一支精锐部队,最后她选中了神策军,将他们调入京畿,成为自己的专属部队。为了防止神策军的大权旁落,武则天特别下旨,神策军的最高统领必须由宦官担任。

    嗣圣元年九月,徐敬业起事于扬州,以匡扶中宗复辟为理由起兵,自称为匡复府大将军,徐敬业的部队很快增至十余万人。武则天派遣神策军三十万人征讨,徐敬业一路南渡长江攻陷润州,再北向与神策军战于高邮。

    徐敬业虽然初战获胜,但久战兵疲,十一月神策军以火攻大败敬业军,徐敬业逃往润州,最终为部下所杀。

    公元684年,也就是徐敬业兵败的那一年年底,武则天借徐敬业谋反为由,抓住徐敬业的身份不放,硬生生的将天策府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说道徐敬业的身份,不得不提起天策府的第一任府主——李震,他也正是徐敬业的父亲,李震原名姓徐,后来被封为英国公后,赐姓“李”姓。现任府主李敬生的父亲正是李震的二弟李承恩,而两家的子孙也是亲如兄弟,不分远近。

    武则天正是抓住了这一点,下令将天策府上上下下近万人全部抓进大牢,违者全部处死!

    早在李敬生得知自己的大哥起兵谋反之时,就想要暗中帮助,可是徐敬业为了保住天策军的世代忠良之名,依然拒绝了天策府的帮助。兄长之死,让李敬生对朝廷的最后一点幻想破灭,眼前的局面,并不是没有预料到,可是来得如此之快,着实有些措手不及。

    “曹将军,尉迟将军,带领后院之中的年幼子弟,退往北邙山,到那里拿着这个令牌,找一位叫聋道人的算命的,将令牌交给他,你们便会平安无事,记住!一定要让天策血脉得以留存!”李敬生话音未落,曹雪阳将军便跪在了地上。“府主,天策将士必将同生共死,就让我留下来!死也要杀了那些狗腿子们!“

    “快走!你们能活下来,殿外战死的兄弟们才能安息!尉迟正阳!带她走!“看着一动不动,双眼杀意腾腾的尉迟正阳,李敬生怒吼了一声,”尉迟正阳!“

    抬起血红的双目,尉迟将军直直的瞪着李敬生,一掌拍在曹雪阳的颈后,“府主,我的命是您救的,您让我做什么我都从没二话,完成您的命令后,我一定会回来找您,如果找不到您,我就将神策那帮狗腿子,杀得一干二净!”话音一落,便转身冲了出去。

    后来,江湖上出现了一个身背黑色长枪的白衣人,专杀神策军中之人,世人都说他是疯子,没有人能挡得了他,也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的长枪以前是雪白色的,后来杀的神策多了,就被染成了暗红色,最后成了黑色。

    尉迟正阳走了以后,李敬生没有停顿,便下了第二道命令,“三弟,你现在赶紧去找你嫂子,在神策军冲进来之后,我便让他带着策儿去了西北角的小院之中,那里长年无人,杂草丛生,自然容易躲藏,找到他们之后,赶快带他们离开,他们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李敬生面前这位面容清秀的男子,便是他当年游历江湖所结识的三弟——唐无痕,其出身唐门,一身武艺不比李敬生弱上分毫。“二哥,你…”还未等唐无痕开口,李敬生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三弟,自从你大哥被奸人所害,我便飞鸽传书让你来天策府,就是为了能保你嫂子和策儿平安,这,这也算是二哥最后托付你的一件事,这里有一封锦囊,待到安定下来之时,你便将它交给他们母子俩吧。去吧,三弟,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天策的命运,就到你大哥和我这里,画上一个句号吧…”

    唐无痕的眼中渐渐泛起了泪水,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面对生死离别,唐无痕在李敬生面前重重地叩拜了下去,“二哥!保重!我就是豁出去自己这条命,也会保嫂子和策儿平安!”

    …

    天策府西北角,外面杀声依旧,但是却没有波及到这小院之内。

    一个小家伙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之中,脸上挂满了泪水,眼睛中依旧残留着惊恐和害怕。他便是李敬生刚满一岁的儿子李策,而这位年轻貌美的母亲便是李敬生的妻子叶知秋。

    “孩子,别怕,有娘在…”虽然身上已经沾满鲜血,但是叶知秋依旧温柔的抚摸着孩子的脑袋,而左手上的剑却再度紧握了起来,因为话音未落,身旁的草垛后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嫂子,嫂子,您没事吧。”看清了来者,她便渐渐放松了警惕,而此时,唐无痕快步来到了叶知秋的面前,“嫂子,您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快带着策儿走吧!二哥在前边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天策府已经…哎…“

    唐无痕匆忙而来,脸上的泪痕犹在,叶知秋顿觉不妙,赶忙问道,“敬生怎么了!你二哥怎么了?!”

    “嫂子,放心,二哥没事,天策府虽然人少,但是个个都是好样的,杀那些走狗绝对不在话下,二哥让我们先走,也是少了他们很多顾及!”

    得知丈夫没事,叶知秋渐渐冷静下来,而目光却越发的凌厉,其中的决然和不甘毫不掩饰的迸发出来。叶知秋低头,再一次温柔地抚摸着儿子的小脑袋,话语中充满了不舍和悲伤,“策儿,以后要乖,要听你无痕叔叔的话,娘过不了几天就回来找你的,听话啊,策儿,听话…”

    唐无痕一听此话,顿觉不妙,想要拦住叶知秋,但是凭借叶知秋出神入化的身法,自己拼尽全力也是无法强行挽留。只见一道残影冲了出去,空气中留下了渐行渐远的声音,“三弟,我就是死也要和你哥死在一起,策儿就托付给你了,带他!走!”

    “嫂子!嫂子!哎!”

    看着稚嫩的孩子,唐无痕心中的悲伤和愤怒已经无以复加,他抱起峰儿,抬头望向战火冲天的地方,拳头重重地锤在胸口上,说道,“二哥,二嫂,我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策儿受半点伤害!”

    …

    三天后,北芒山下的小村落中。

    “尉迟正阳,你个王八蛋!你带着他们走不就行了,老娘就是死也要把那些畜生给杀光!你把老娘打晕是算怎么回事儿!这三天赶路,你是死活不开口,今天歇了脚你必须给我说清楚!”

    尉迟正阳依旧是板着一张大脸,而曹雪阳却在旁边骂骂咧咧说个不停。一行人在进入村子之前已经换成了平民的衣服,此时,尉迟正阳和曹雪阳正出来探探路,而其他人则躲藏在了村落之中的一件破败的茅草屋里。自打到了北邙山,尉迟正阳便焦急地寻找聋道人的下落,不仅仅是想早日完成府主交代的任务,更是想要早日回去帮助府主,所以此时的尉迟正**本没空也不想搭理曹雪阳。

    曹雪阳喋喋不休了半天,看尉迟正阳一直在喝茶,目光在茶馆的客人身上扫来扫去,根本不理自己,所以也是停了下来,学着他观察起来路人。

    “你说,真的有聋道人么,会不会是你听错了?”曹雪阳自言自语地说道。正巧,店小二上来添茶,听到了这么一句,看似随意地接上话来,“二位客官,这是在找聋疯子吗?”

    小儿一看二位并不搭腔,便加了几句,“也就是这位姑娘说的聋道人,此人十分怪异,自称是算命的,说话信口雌黄,而且对别人的谩骂无动于衷,好似听不见别人说话,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他是聋子,但是他聋没聋,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再加上他整天疯言疯语,所以大家都叫他聋疯子,不过也有人觉得他算得很准,就叫他聋道人…”

    尉迟正阳和曹雪阳听到此处,便对视了一眼,曹雪阳赶忙问道,“那你知道怎么找这个聋道人吗?”

    这时,反观这位店小二,似乎没有听到曹雪阳的问话,依旧专心地倒着茶,但是却故意放慢了倒茶的速度,尉迟正阳见势便拿出三两白银,放在了小二的面前。

    “您瞧我这破脑袋,只顾着倒水,倒是忘记回答这位姑娘的问题了,我真该死。二位客官要找这位聋道人也很好找,只要去悦来客栈门口,他白天一直都在那里,是打也打不走,骂也骂不走,不过后来,有人为了看看这位奇人,专门跑来喝酒,倒是为这客栈添了一些收入,索性就让这聋道人留在那里了。”

    得知聋道人的所在,尉迟正阳赶忙起身,扔下几枚碎银子,便走了出去。

    “二位客官,慢走,慢走。”在小二的招呼声中,曹雪阳也赶忙跟了出去。

    …

    正在尉迟正阳一行人寻找聋道人的同时,唐无痕带着李策来到了扬州城外的客栈之内。安顿好了策儿之后,便拿出了二哥临走之时给的锦囊。

    “二哥给的锦囊现在该如何是好?嫂子回去找了二哥,现在只留下策儿一个人,给他,他又看不懂,可是现在都已经安顿好了,后边也没有追兵,我们该何去何从,难道也去北芒山?”唐无痕越想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终还是决定,现在就打开这封锦囊。

    既然决定了,唐无痕便不再犹豫,拆开二哥留下的锦囊,打开其中包裹的宣纸,上面出现了一份地图和一个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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