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婚礼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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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小子过去参加别人婚礼时,自己也没少使坏,一见情况不对,马上心生警觉。以往种了那么多苦瓜籽,这下子报应来了。



    申用嘉情知硬挺是没好果子吃的,干脆来个光荣倒下,既满足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意愿,又保全了自己。



    不一会,丫鬟打来清水,申用嘉洗漱整理了一下,便匆匆往洞房而去。



    洞房内那些妇人正为新郎官醉倒絮叨不休,新娘子坐在那默默听着,虽不好出声,也自担心不已。



    见新郎平安无事的来了,妇人们忙围拢过去,又是大惊小怪一顿七嘴八舌。面对这些三姑八婆,申用嘉不好发作,只得耐心解释,自己一切安好,赶紧继续。



    妇人们这才记起正事儿,忙将新郎官拽到床前,用箸挑起新娘头上的盖头,但见那徐家小娘子生得眉目如画,面含羞色,端的是个美貌小娇娘。



    众人齐夸新郎官好福气,把个申用嘉乐得只知呵呵傻笑,如果先前是在装醉,这下却似真的醉了。



    接下来又是喝合卺酒、念撤帐诗,好一阵折腾,待一切事毕,众人满意而去,只留下一对新人盘坐于床。



    洞房内一片静悄悄,良久,申用嘉才轻轻唤了声:“娘子。”试探着伸手握住新娘的柔荑。



    新娘略一挣扎,便任由他握住。申用嘉只觉入手一团温软,顿时情动,顺势将新娘拉向自己怀中。



    新娘却一下反应过来,赶忙抵住,羞涩地低声道:“等等。”边说边用没被握住的那只手去捡拾各处散落的莲子、花生。



    申用嘉哪还把持得住,微一用力,就将新娘拉得倾向自己,一把抱住,急急道:“且休去管它。”



    正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这边小两口新婚燕尔,满心幸福。而前来参加婚宴的那些大佬们,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明争暗斗,由此引发了朝堂的巨变。



    首先受到冲击的,便是在婚宴中玩得甚是开心的朱翊镠。婚礼后没两天,就有臣子上奏,称潞王即将成年,且年前开始兴建的王府也快要竣工了,恳请皇上下召为殿下遴选王妃。言下之意便是该考虑让潞王自立门户,就藩之国了。



    严格说来,这折子还是符合皇帝切身利益的,但万历如今对弟弟的观感有所改变,并不想这么早就将朱翊镠放逐远地。于是将折子的内容告知于李太后,并借太后的名义将其压下。



    紧接着,元辅张四维又上疏,言及已根据皇上之前的要求,将累朝先帝宝训实录分类编为四十款,以往在经筵将要结束时,就会由讲官讲述一二条。另外,一些重要的奏疏,也在经筵之后面奏请裁。



    这种制度已于去岁之春奉行,但因前首辅张居正告病而暂停。现在时已入秋,天气渐凉,伏望皇上每御经筵之日,容臣等仍以训录进讲,并以紧要奏章面陈,其或不值讲期,容臣等将奏章另作一封,具本上报。



    日讲与经筵,是皇帝学习儒家思想的重要环节,对于万历来说,借此加深自己对这个时代社会主流思想的认识还是很有必要的,但张四维的这份奏疏,却将之同祖宗制度以及朝廷政务全都联系起来,就明显是别有用心了。



    如果认可张四维的建议,那么经筵一下就从纯务虚转变为具有重要现实指导意义,以后必须定期召开,而且次数也要增加。



    但如果置之不理,那自己很可能会就此背上不尊祖制、怠慢政务的名声,岂不是授人以柄。



    “哎,张四维这一招,确实是绵里藏针啊。”万历脸上不禁露出苦笑,但也不能临阵退缩,思考了一会,万历提笔写下批示:“元辅所言甚是,今早朝之仪,徒具形式,国之大事,皆赖公文往来,难免疏旷,卿等当一并议之,具奏以闻。”



    御批很快转回张四维手中,张四维看罢也是一脸苦笑。说心里话,他认为皇上如今的表现已算是足够贤明了,对臣子温和仁厚,也不随意干预政务,至于骄奢淫逸更是一样不沾。



    可皇上偏又时不时鼓捣出那么多的新法,并力挺自己前任张居正的各项举措,这就让张四维意识到自己与皇上之间的分歧依然很大。



    但就任首辅以来,张四维可谓顺风顺水,既扳倒了潘晟,又提拔了大批他属意的臣子,令张四维觉得自己还是能转变皇上的观念,也只有这样,才可确保自己日后的作为能获成功。



    所以张四维才想方设法拆皇上的台,拖延新法的制定推行,只是手段都很温和,当他看到种种手段都被皇上轻易化解,才决意自己亲自出手。



    在他看来,自己的作为,皆是出自一片赤诚,即使皇上没有接受,也应该能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但皇上这次的回复,却让他大感头痛。历代先辈花费何其巨大的心力,才把御门听政、圣心独裁的局面弄成如今这般模样,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改回去。



    即使今上圣明天纵,英明无比,但只要日后子孙中出了个任性而为的,那就不知会弄出啥乱子了,而自己也必得因此背上千古骂名。



    但皇上既已作了批复,张四维无奈,只得召集申时行和余有丁前来商议。二人听过张四维的解释,都是默不作声。这么棘手的问题,谁都不愿沾边,顾得了这头,明显就要得罪另头。



    张四维见二人都是这种态度,暗自叹息一声,决定暂时将此事搁置下来,等自己想出好的对策后,再去向皇上汇报。



    而申时行一回到家中,马上把申用嘉叫来,让他马上销假,回宫当值。申用嘉对此很是郁闷,当初不想成亲你要我成亲,如今捡到宝不想撒手了,你又要我回去搬砖,这爹还是亲的吗?



    申时行当然不会理睬儿子的想法,他只觉得张四维这阵子完全是在玩火,就算皇上喜欢摆弄些新鲜事儿,只要没整出大乱子,何必这样针锋相对呢。



    而且张四维大举提拔新人,也已引发了下面人的不满,这哪是存身之道。自己以往对他那么言听计从,是不是有些错了?



    就在张四维与申时行都在大伤脑筋的时候,朝堂上又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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