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宣帝(高洋)即位之后,南安王殿下被封为左卫大将军,天保五年(554)讨伐蠕蠕族,文宣帝很喜欢南安王殿下的武勇,曾言‘你进攻敌人,有如勇猛的鹘舟鸟冲入了鸦群,像思念好事’南安王殿下随改名为高思好”
“现在南安王殿下任朔州刺史,在北境很得底层百姓人心,麾下的将士都很拥护南安王”斛律羡虽然不知道陛下为何问起南安王?但是斛律羡还是把自己了解的一切,禀告给陛下。
高伟听斛律羡说完后点了点头,也不发表任何意见,相反吩咐道:“既然赵郡王被人劫走,想必贪墨朝廷救灾粮的是泰山郡郡丞所为,留下一万兵马看营,点起三万兵马去会一会这个贺六浑,看看他胆子有多大,竟敢在朕面前玩花活!”
这次是高伟亲自带军,一路上是浩浩荡荡而来,路上遇见不少泰山郡的灾民和前往报信的官员,越往泰山郡治所郓城越近,高伟发现受灾的民众越少,隐约好见到一些临时搭建的窝棚,灶台之类东西。
在靠近泰山郡治所郓城时,高伟甚至发现城门口有施舍粥铺,灾民正在排队领粥,在结合泰山郡底层官员的举报,这个郡丞贺六浑根本没有把救灾粮发放下去,周围县乡发布的命令是朝廷的救灾粮没到,大家各自想办法。
底下的官员知道朝廷正在打仗,在加上郡丞贺六浑这么一说,大家都相信了,只好各自想办法救助灾民,时间短还好说,时间一长底下的官员都扛不住了,听陛下已经带兵到了泰山郡,底层官员都开始准备上表请求陛下救命。
因为他们已经约束不住这些饿疯了的百姓,一些青壮年成群结队逃离家乡,去青州起义军那里谋活路,治下多发生打砸抢烧之类的事情。
城门口的灾民和维持秩序的署役,见到皇帝的金色华盖后,纷纷跪地行礼,高伟见地上的灾民大多身体健壮,心里犹疑问身边泰山郡郓城官员道:“这些灾民好像日日有饭吃的样子?”
郓城的官员语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倒是一旁跟随高伟军队的大个子灾民,此时丝毫不惧站了出来气愤道:“这些人是郓城里的地痞流氓,专门驱逐围在郓城周边的灾民,官府把供给救济灾民的粥来养活他们”
“僧多粥少,不花一分钱把身体瘦弱的灾民驱逐出去,官府不仅节省了粮食,面子上还好看,官府还不落个坏名声,听说这是郡丞贺六浑想出来的”
高伟听后脸黑如墨,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个贺六浑真是缺德带冒烟的玩意,高伟当即挥手道:“把在场郓城里的官员全给朕抓起来,把这些地痞流氓一起关进牢里,真是该吃粥的没吃上,不该吃倒给吃上了”
地上跪着的地痞流氓哭天抹泪求饶道:“陛下,饶命啊,我们也是灾民啊”对于这些地痞流氓的求饶声,高伟却是不屑一顾,士卒们押着这些家伙离开后,高伟对着刘桃枝吩咐道:“去!把贺六浑给朕抓来,饿死灾民的账,天不算朕来算!”
一盏茶的功夫后,刘桃枝回来请命道:“陛下,贺六浑跑了,连同他的家人也不见了”
高伟转头盯着跪在地上的郓城涉事官员,生气地问道:“你们郡丞大人呢?”郓城涉事官员互相看了看,为首的官员小心禀告道:“罪臣贺六浑是和赵郡王殿下当天一起走的,说是为泰山郡的百姓筹措粮食”
“哼,真是贼喊捉贼,你们中谁是府库吏?”高伟质问道,一位官吏从地上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小声道:“陛下,微臣是泰山郡的库吏”
“刘桃枝,你押着此人去泰山郡的府库,贺六浑人虽然跑了,但是朕给泰山郡二十万救灾粮不会也长腿跑了吧,还有剩下的泰山郡官明天开公审大会,百姓可以检举,一旦查明事实确凿,朕定斩不饶!”
高伟的声音洪亮,掷地有声,满含对贪官污吏的愤慨,在场的百姓纷纷跪地喊道:“陛下英明,吾皇万岁,万万岁!”
“百姓起身吧,朕不仅对不起你们,而且也对不起你们死去的亲人,朕恨自己来的太迟了!朕要是来早点,或许还能救更多的子民”说道最后高伟声音有些哽咽,引来周围百姓一片哭泣之声,受灾后谁家没卖儿卖女,谁家没死过几口人。
在高伟看来泰山郡的灾情演变到如此惨烈的境遇,不仅是天灾更是人祸,作为大齐的皇帝自己也有一份责任,所以高伟从马上下来,对着哭泣的百姓带头鞠了一躬,身边的斛律羡等诸位将军,一样也向受苦的百姓鞠躬。
古有汉武帝下罪己诏,今有高伟鞠躬致歉,灾民第一次见高高在上的陛下,向自己鞠躬致歉,又最开始的一愣,接着纷纷劝慰高伟。
“陛下,不必如此,我等贱民不值得陛下如此”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眼中含泪的喊道。
“陛下,你没罪!罪的是这些贪官污吏”一位穿着布衣的中年人,愤怒地喊道。
“陛下,您是慈悲救人的菩萨,该死的是这些贪官!”一位年轻的女子抱着孩子喊道。
“陛下,你还要人打仗吗?我愿意为陛下赴死!”一位年轻人带着期望的眼神喊道。
听着灾民情真意切的话语,高伟看着背后的将军们,大声质问道:“大齐有如此良善的百姓,我们更有理由让他们过得更好,而不是每次收税的时候才想起他们!征兵的时候才想起他们!”
斛律羡等人纷纷单膝跪地,齐声道:“臣等有罪!”其中冯子琮眼神复杂地望着高伟,心里有了一丝后悔,如此能体谅百姓的君主,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死,他岂不是成了千古的罪人,受后人人唾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