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女儿明白”斛律婉仪答道,告别拓跋氏和几个兄弟后离开。
等自己女儿离开后,拓跋氏凝视着自己几个儿子叮嘱道:“陛下是仁君,勿要忘了今日所立的誓言”
斛律两兄弟神情庄重答道:“儿子,虽死不敢忘”
斛律恒伽小声嘀咕道:“母亲就是胆小,老爹在的话会怕他?”
拓跋氏刚才陛下在不敢收拾这个最小的儿子,现在陛下走了,直接揪住斛律恒伽的耳朵。
“你老子没在,你以为别人就收拾不了你了,快给我过来”拓跋氏恢复了往日母老虎的本性,一把夺过斛律恒伽手里的鞭子。
“你们两个抓住他,看我不抽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敢跟陛下执拧,你老子他都不敢!”
斛律恒伽知道自己母亲的厉害,当即准备撒腿就跑。
“小弟,得罪了”斛律恒伽的两个大哥拱了拱手道,一人抓住斛律恒伽的一个胳膊。
不一会儿右丞相府里,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让人路过丞相府的人,心里不由地打个哆嗦。
……
高伟从斛律光府上离开后过了三天,期间斛律武都在高伟的命令下被放了回去。
听崔佑讲,拓跋氏在家中执行了家法,斛律武都的双腿被打断了,几度昏死过去。
古代不比现代,一旦腿被打断要想恢复成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所以对斛律武都而言,功名利禄已经和他绝缘了。
这是斛律一门给高伟的一种态度,高伟也接受了这种态度,所以此事也算彻底翻篇了。
关于四句歌谣的风波,也在高伟亲自去往斛律一家变得烟消云散。
高伟用他的态度,彻底粉碎了谣言之说,表明斛律光一门依然值得信任,斛律光是大齐最可靠的国之柱石。
随着廷尉的明察暗访,北周的阴谋开始逐渐败露,一批北周奸细被暴露出来,其中也有大齐官员的掺杂其中。
高伟的意见很明确,一旦查明大齐子民参与,直接全家处死,姓名要刻在高伟设立的耻辱碑上。
通过这场歌谣风波,经过高伟英明的处理,高伟在朝臣中的威望高了许多,因为谁也不希望因为流言歌谣所害。
至于祖珽还得去死对头斛律光那里犒赏三军,不过高伟给了祖珽一个护身符。
斛律须达亲自携带的高伟写的亲笔信,安抚斛律光自己的家人是再合适不过了。
祖珽这些天也没闲着,再没查出北周奸细散步谣言之前,祖珽是唯一一个支持斛律光的人。
不仅在官员聚会上大讲特讲斛律光忠义报国,四句歌谣是北周离间计谋,他祖珽是相信斛律光不会背叛陛下的。
另外祖珽是第一个上门拜访斛律府上的朝中大员,那阵势那里是看不过眼的死对头,简直是生死相随的结拜兄弟。
高伟明白祖珽心里想的,但是也不想揭破,祖珽此举搞不好还能真的化干戈为玉帛,两位朝廷大员闹得太僵,终归对国事不好。
在准备妥当之后,祖珽也终于踏上了西行之路,高伟也没什么交代的,具体的事情都写在斛律须达的信里。
在高伟一边派祖珽去犒赏三军时,早先出发的五万大军终于赶到了洛阳,再经过休息整顿之后。
独孤永业亲率领五万大军加紧向宜阳一带进发的斛律光大军汇合。
当初斛律光率不到八万大军不紧不慢地向宜阳运动时,宇文护早就已经得到消息。
一方面宇文护命令玉璧的韦孝宽,立刻出兵夺回被斛律光夺去邵郡,绛郡。
一方面派齐国公宇文宪带兵十五万去堵截,要是斛律光八万大军真的到了宜阳一带,背靠宜阳坚城,这仗还怎么打。
宇文护当然知道斛律光的厉害,对宇文宪要求不高,不让其主动出击,守住不让斛律光大军南下就行。
对于斛律光本人而言,流传到邺城的那四句歌谣,他也一样已经知道了,虽然心中略有所担心,但是作为一军统帅他可不能乱。
斛律光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但是一日换将的消息没传来,他依然要为大齐征战沙场马革裹尸。
当斛律光在帐篷里盘算行军路线时,副将薛孤延带人跨入帐篷之内,亲自禀告道:“宇文宪带领大军十五万,在风陵渡一带筑城,想要当我军去路”
斛律光头也没抬,先是看了一下沙盘,沉思片刻后问道:“独孤永业的大军此时行进到何处?”
另外一个将军上前答道:“独孤将军离我们还有两天的路程,此刻位于环阳一带”
斛律光眯着眼睛考虑一番后,握紧拳头砸在案几之上命令到:“传令,独孤永业不用汇合,迅速北上赶往河东郡”
副将薛孤延插嘴道:“安邑守军五万有余,又握有坚城,独孤永业五万大军也不够呀”
“不够,加上我们的八万大军,总共十三万大军还不够吗?”斛律光充满自信地说道。
“那宜阳之围还解不解?高家那小子可撑不了多久,你可别玩出火来,倒是宜阳丢了,安邑还没攻下来”
“宜阳一丢,独孤永业还没在洛阳镇守,万一洛阳丢了,你我可都吃罪不起”薛孤延担心地说道。
斛律光听后呵呵一笑道:“宜阳,宇文宪十五万人马在的时候都攻打不下来,现在就剩下宇文护能攻下来?”
“高家那小子,身得高敖曹的真传,有一股狠劲,不但对敌人狠,对自己人更狠,宜阳交给他我放心”
“那你什么时候走?”薛孤延了解自己这个老弟,决定的事情从不改变,而且他决定的事情还每次都成功了。
斛律光走出帐外,看着天边的云彩道:“今天晚上就得走,我准备率领五万骑兵先走,去接应攻城器械的军队,攻打安邑少了他们可不行”
“怪不得你把我们吃饭的家伙式留在南邵”薛孤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
“老哥,我走后这里就交给你了,你要做出渡河的假象,一旦我跟独孤永业汇合,你再撤退跟我们汇合”说完斛律光一副难为你的表情。
斛律光明白此战的关键在于战略欺骗,目的在于欺骗宇文宪认为北齐的主力就在河对岸,一直保持双方对峙的局面。
“没事,老子当年打仗的时候,他宇文宪还尿裤裆呢,你放心去吧”薛孤延笑着说完,一副我在这你放心的表情。
斛律光知道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北上攻打河东郡的治所安邑,趁宇文护派兵北上救援的时候,在运动战中伺机歼灭北周军队。
男人和男人之间没有所谓的肝肠寸断,没有所谓互倾衷肠,一个拥抱,一个搭肩,甚至一个肯定的眼神,都表示着一种信念,一种敢把生命托付给你的信任。
斛律光向薛孤延了拱手道:“拜托了”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斛律光刚走出几步。
背后传来薛孤延的喊声:“为了大齐”斛律光没有转身,举起自己的右拳头,大声回应道:“为了大齐,我们决死一战!”
看着斛律光的背影,薛孤延小声自语道:“老弟,老哥这次感觉很不好,比邙山之战有过之而无不及,总觉得这次要去见神武帝了”
这是作为老将的直觉,想当年薛孤延亲自殿后,一战砍坏了十五把钢刀,不仅杀出了功名富贵,而且杀出了半霹雳的威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