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洛阳铲在盗洞壁上拍了拍,还能听到“空空”的声音,所以这里的盗洞其实是挨着其他的盗洞的,这样一看,就知道我打的盗洞直线距离不会超过十米,而过一直都像老鼠打洞一样整天都是在围着这个陷阱坑转,也就是说,我后知后觉的发现我遇到了鬼打墙。
对付鬼这种东西我是有准备的,只是我技术差我师傅差远了,有时候开天眼并不能成功。
我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按顺序摆好,用桃木剑做开眼法器。
“开!”
发现我还是没我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知道是又失败了,于是我反复又做了几次,最后一次终于成功,但是我并没有看到应该看到的东西。
我听师傅说过,如果死者的怨念太深,或者意志太强,我们是没法看到它的,所以有可能是这个鬼故意像要我死在这里。
于是我开始想着各种能够离开这里的办法,哭诉、哀求、继续打盗洞但是直到我吃掉最后一点干粮,我还是没有办法。
只是最后数着时间等死的我已经开始平静下来,不在像最开始的躁动,后面的疯狂是最后的绝望,我开始细细数我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我这辈子最得意的是什么?最失败的是什么?
最后我发现,我最后什么也没留下,最后消失得也会干干净净。我的心开始慌了,因为当一个人发现自己会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好像重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过的时候,那是一种空虚的害怕,一种不甘心的挣扎。
所以最后,我打算把我这十年的盗墓经历写下来,起码在某一天,有那么一个和我一样的倒霉蛋会和我一样的掉到这个陷阱坑,然后看到我写的东西,知道有我这么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艹!”沈军嘀咕道:“这人写的不会是真的吧?”
我拿着这本厚厚的笔记,心情也开始变得沉重,因为周围大大小小的盗洞摆在那里,而且这人也没有撒谎的理由。
看着沈军有些绝望的表情,我开始后悔了。说到底,沈军是被我怂恿来的,假如这一趟真的回不去,我不敢想他的女朋友,他的爸爸妈妈会有多难过,而我,也将会在内心上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阿言?你说我们还能出得去吗?”
能明显听到沈军声音里的颤音,我没有回答,因为这一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祈祷我们的运气比那个人好上那么一丁点,起码不要遇上鬼打墙。
“哎!”沈军道:“想不到我们兄弟一场,今天竟然要死而同穴了,也真是映了当初那句,‘为兄弟两肋插刀,生死黄泉亦共赴。’”
“少特么说丧气话,”我打断他,大声吼道:“别给老子提死,我们的人生才刚开始,今天就算是拼了命,也得想办法出去了。”
说完我就把笔记本一收,提着兵工铲开始四处找路。尽管我知道这些盗洞都是那个人打的,但是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绝不放过。
我在他打的盗洞里穿梭了好几个小时,最后确定那个人说的没错,这里的盗洞看着都是笔直的,但是走着走着就会回到原点。
我一个人坐在盗洞里,心里有些苦闷,就点燃了一只随身携带的烟。我当时的烟瘾并不算大,一没注意,吸得猛了点,一下子就被呛到了,难受得我肺都快咳出来了。
“咳咳………”
“阿言?你没事儿吧?”
听到沈军的声音,我稳了稳气儿才回答道,没事儿。其实还有点难受,提不上气。
听到后面有人来的声音,我知道是沈军,所以没回头,而是继续抽烟,我想要用这种方法来惩罚自己,边抽边咳嗽。
“咳咳……”
“艹!”沈军一把扯掉我嘴上的烟,“你这是要抽死的节奏啊!”
我侧头看向他,心里的内疚难以言喻。
他走到我边上蹲下,灰头土脸的形象立竿见影的装进我的眼眶里,还有一层薄薄的油汗反着苍白的手电光,让人觉得狼狈又滑稽。
“别这幅死样子,”他一把拍在我肩上,“你并不欠我的,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出去的。”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他虽然是个急性子,但是很多事儿比我看得开,心态比我好,这也是他总能嘻嘻哈哈、风风火火的原因。
“呵呵!”
我发出一声苦涩的笑,那人用了不知道多少天去证明出口的存在,但是最后,他却死在了这里。其实我也在想,如果当时是我遇到他那种情况,我未必能有那个人的勇气,但在这样的绝境中,希望是绝对不能断了的,所以我并不是绝望,只是很懊悔。
“阿言?”
“嗯。”
“你有没有想过出去后要做点什么?”
“我?”
对这个问题我还真得想想了,本着最初的愿望,我读的警校,所以以后做警察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还不知道呢,”我问道:“你呢?难道还真去搞考古啊?”
沈军往后看靠了靠,思考了会儿道:“我也不知道,当初让你跟我读一学校的时候,你妈又不让你来,我现在吧,有时候挺盲目的。”
“嘿!说得像我媳妇似的,没了我你还活不下去了。”
“去你娘的!”
沈军一脚踹过来,我单手着地,一抬屁股躲了过去。
“呵呵……。”
“就你他娘这破性格,”沈军指着我鼻子道:“也就我还把你当回事,竟然还跟我登鼻之上脸,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同穿一条裤子的份上,谁他么理你。”
“是是是,”我立马投降道:“我错了,是我离不开你。”我最讨厌别人啰嗦我。
“少给我嬉皮笑脸的,就你这认错态度,组织决定不原谅你,继续闭门思过。”
我一拍过去,笑着说道:“你特么还演上了是吧?”
“必须得,金马奖都在向我招手呢!”他毫无廉耻的大声道。
我一般情况都是选择无视他那泛滥成灾的嘴,没好气道:“切!不装会死人。”
我仰头,背靠盗洞。能清楚的看到一条条被铁铲造出来的痕迹。一下子又让我想起了那个人的经历,那种死亡的绝对恐惧又慢慢袭来。
“猪头?”我背靠盗洞,懒懒的说道:“出去后记得还爷那两千块钱,然后我们去旅游,踏遍祖国的千山万水。”
“切!”沈军动了动屁股,寻找一个舒服点的坐姿靠着,鄙视道:“你一资产阶级救济下我们小老百姓怎么了?怎么就那么没爱心呢?”
我斜眯着眼睛看他,“你特么拿我的钱去泡马子,你不觉得臊得慌!”
“怎么会,咱们不是好兄弟嘛,你的也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你特么还要不要脸?”
他嘿嘿一笑道:“在你面前,脸面那东西一文不值。”
……………
我们两磨了会儿嘴皮子,心里的那种担忧突然一扫而空。
沈军后来又挪动了几个位置,应该是这空间太小,他坐着不舒服,其实我也一样。这个盗洞对于我和沈军这种一米八五以上的大男人来说确实小了点,所以整个人在里面是弓着背的,坐得相当难受。
“要不我们先出去想想办法吧?”我说道。
他点了下头,“这地方真特么太小了,快憋死我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