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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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大派中以少林,峨嵋,武当三派为尊。尤其是武当派,其祖师张三丰道长仙去不过百年左右。威名仍存,为现世六大派中唯一与少林齐尊的门派。



    若要说动六大派,只需说动这三派便可。



    “一天的时间啊。好像说了大话了。”独孤峰摸着下巴笑道。



    话虽如此,他还是要试一试的。



    当今江湖的少林由相慧禅师主持事物。相慧禅师自幼入少林修习佛法,兼习武学以强身健体。



    但其武学之精深豪不逊色于其余五派掌门。最为擅长拈花指法与大慈大悲手。



    “此人有慈悲心,性子不强。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好听人言,无甚主见。”独孤峰喃喃自语。



    这是前代少林方丈对相慧的评语。当时的少林中以相慧,相因二人为首。



    相因佛学深厚,远胜于相慧。既有慈悲心,又有无畏心。武功亦远在相慧之上。



    但当年相因心魔缠身,一病不起。方丈临终时,不得不将方丈之位传给了相慧。



    独孤峰手指敲着桌子,半眯着眼睛。好像在想着什么。



    时间飞快,已到了辰时。



    独孤峰双目猛然一张,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来。有着一抹难言的神采。



    “幸好我有着一手妙笔丹青。就当是为寒山雨这小子积积阴德了。”



    他反手从怀里掏出一卷纸来,又在袖子里掏了半天,找出了一支笔。



    独孤峰眉头一皱“有笔无墨,岂不是空欢喜。”



    独孤峰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四周。



    “时间尚早,到小镇走上一遭。或许有上好的纸墨可用。”他既已如此思量,干脆便动身了。



    小镇离此不远,独孤峰轻功不差。大约过了两刻钟的功夫,独孤峰就到了小镇。



    明日就是一场大战,或许山上会染上不少的血腥。但是在山下的这个小镇里,至少现在,很安全。



    独孤峰现在在饮酒,陈年的好酒。这种酒的价钱向来昂贵。但独孤峰不在乎,毕竟难得有人愿意请他喝酒。



    请他喝酒的人是齐天寿,崆峒派掌门齐天寿。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独孤峰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饮酒。



    “独孤先生,这酒可还称心。”齐天寿笑道。



    齐天寿是个小人,江湖上人尽皆知的小人。但是他的阴狠狡诈往往不会惹起人们的厌烦。



    他是个光明正大的小人,这话说起来奇怪。但对于齐天寿而言确实应该这样评价他。



    他像是一头睚眦,正如他的江湖名号一样:玉睚眦。寸恩必报,寸仇必报。



    江湖上没有人希望招惹他,包括独孤峰。



    “什么事?说吧。”独孤峰开口道。



    “先生盗术高超,不知可否一用。”齐天寿肃容道。



    “何时?何事?”独孤峰问道。



    “八月十五,琅琊玉璧。”



    独孤峰一挑眉头,看着他。



    “江湖上知道太多是大忌,但我现在真想听一听琅琊剑主和你的恩怨。”



    “只有怨而已,又何来的恩。”齐天寿语气平淡道。



    “五年前,我初任掌门不久。琅琊剑主亲自上门拜访。希望以琅琊玉璧换取我崆峒十二剑经。我与门派长老商议,约定不可外传。便应允了。”



    “可是琅琊剑主不守承诺?”



    “非也。剑经并未外传。但其所交易的玉璧竟是假的。虽玉质上佳,但却并非是冰清石。门派弟子一时不察,不到数月,十数位弟子走火入魔,其余弟子也身负多处暗伤。”齐天寿神色带着一丝怒容。



    “原来如此”独孤峰心中暗道。



    这冰清石有凝神静气的奇效,甚至可以药用。对于少林崆峒这类修习纯阳内劲的门派而言,作用极大。



    若是有此玉璧,一日之内,阳性内劲甚至可以多搬运数个周天,而不担心损伤经络。



    “既无公证之人,又无白纸黑字。算是家丑不可外扬。要怪只能怪我崆峒派有眼无珠,见识浅薄。”



    “好,我且允了。但是有言在先,我若查明事实不符。有你的麻烦。”独孤峰似有了一二醉意。袖袍一甩,直起了身子。



    摇摇晃晃的往外走。齐天寿也不起身,只是看着他离开。



    独孤峰摇摇晃晃到了柜台,敲了敲柜台。



    “呦!客官,结账吗?”掌柜的将笔一抬。



    “那,那个。看见了吗?我的帐算在他的身上。”独孤峰一甩袖袍,指着齐天寿道。



    齐天寿也正看着这里,点了点头。



    “得。客官您慢走。”



    独孤峰出了客栈,冷风扑面。他倚着门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杆笔来。



    “时间正好,到了地方,墨迹便干。”



    独孤峰想着寒山雨的字迹,便开始了书写。他所仿出来的字迹极为逼真,有时即便是本人也认不出来。



    “相因大和尚亲启



    当日之慈悲,寒某感念。若无昔日之相因,无今日之寒山雨。昔日杀戮颇多,近日思之,悔恨不已。恩仇已去,愿抱此残躯,永伴亡妻。”署名为寒山雨。



    独孤峰将这信看了再三,喃喃道“若是这也不可,我以后果就再信不得人性本善了。”



    快到了午时了,这路反倒越发难行,尽是冰雪。不远处的天色已有些昏暗了,看来又是一场风雪将至。



    远远看见了一处身影,独孤峰神色微动,翻身一缩,便躲了起来。



    来人满脸刀疤,身后背着两把刀,腰间有两把刀。手里还拎着一个布包裹,包裹尚还滴着血。包裹的模样像个人头。



    九把刀阿望。



    如果说铁无情是居山手里的刀,那阿望就是铁无情的刀。



    独孤峰是不打算出手的,毕竟按年纪算,那也是以大欺小。以往独孤峰是不介意的。



    “现在的年轻人也是有两把刷子的。”独孤峰喃喃道。



    阿望的刀也是能杀人的,无论一个人武功多么高强,也是会死的。



    独孤峰的武功绝对称不上低了。他的翻天掌力之浑厚,当世罕有敌手。



    但他又何必与阿望争斗呢?他现在只是想回到大帐,和一个大和尚说说话,交流交流感情,顺便再让他帮苏流云得到盟主的位子。



    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独孤峰才从雪洞钻了出来。他拍了拍身上的雪,缓步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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