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果子长得挺像桃子的，还有毛，你要是实在吃不下去就把皮剥了吧。”
莫云笙蹙眉不语，韩东只当是她嫌弃果子上的毛没有擦干净，于是衣裳一拉，其余果子尽数滚落，他热心道：
“没关系，我给你剥就是，看这色泽，红彤彤的，应该非常甜。”
莫云笙一挥袖子转身，头也不回道：
“你自己吃吧。”
韩东揪着衣服小跑着跟上去：“哎别介啊，我的手很干净的，而且就算我的手不干净，我也不会碰到果肉，不信你看。”说着，还拿起手里剥了一半的果子放在莫云笙眼前晃晃。
莫云笙径自绕过韩东：
“你听说过鬼魅吃果子吗？”
韩东一百脑门，恍然大悟：
“啊抱歉抱歉，我把你当成自己人...不是，把你也当成人类了，别介意别介意，你要是不吃，我就自己吃了啊。“
莫云笙没有回答，果子剩下的半块儿皮剥都没剥，韩东直接塞进嘴里。
香糯可口的味道，瞬间另韩东心旷神怡，许久没有进食的口腔被果子刺激到味蕾，第一口下去，便再也停不下来。
韩东一口气吃了五六个，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口齿不清说道: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
在前面走着的莫云笙一听，停下步子，这次韩东到是警觉了不少，没有再撞上去。
“怎么停下来了”
莫云笙笑笑，回头瞥了韩东一眼，目光里充满了戏却：
“你可知自己吃的是什么？”
经莫云笙这么一问，韩东‘咯噔’一声，含在口里的果子也不敢再咽下去，他怯怯的问：
“是...是不是这果子里...有毒？”
莫云笙摇头，韩东松了口气，咽下嘴里的准备再拿起一个果子啃噬，耳边跟着传来莫云笙幽幽的声音：
“这果子经历经无数人血肉的供养，即便我没有吃，也能够猜测它的味道非比寻常。”
“哦，这样啊。”韩东张开嘴就咬下一大块果肉，忽然反应过来莫云笙刚才说了什么，张开口，果肉从嘴里掉落，顺着下巴咕噜噜滚落到地上，鲜红的果汁滴在泥土里，吸收了果汁的泥土很快变得红艳艳的。
韩东手一松，衣服里手里的果子全都跟着滚落在地上，红艳艳的果子刺的他头晕目眩，张开口就呕吐了起来。
刚吃下去没多久的果子重新从口腔里喷洒而出，红彤彤的果肉夹杂着黄褐色的粘稠液体，吐了没多久，果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黄绿色的胆汁。
可即便如此，韩东还是控制不住的恶心干呕。
莫云笙捂着鼻子站在远处的树下，后背靠着树干目光眺望远方。
吐到实在没有东西，胃酸都吐不出来了，韩东胡乱的擦了擦嘴，提着沉重的步子走到莫云笙跟前。
本想冲她发火，可看见莫云笙眼角的泪痕，韩东一时间竟将怒火忘得一干二净，他走到莫云笙身侧，跟着她靠倒在树干上，双腿发软的他很快身子滑落，跌坐在地。
这时就听莫云笙娇媚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数百年了，我看见过战火喧天的厮杀，经历过不堪回首的爱情，见证了自己从人变成鬼的种种，这些年来我以为自己已经淡然，没想到南京的那场战争，依然会让我有所触动。”
韩东认真的听着，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安慰莫云笙，还是当一个倾听人与她一起言论。
最怕空气安静，好在这样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便被莫云笙重新打断：
“韩东，其实你在这里经历的诸多事情都是真的，杨艺是真的，范本田光和那些残忍的杀戮，全都是真真正正发生过的，而让你去经历别人所经历的人......是我。”
韩东倏地偏过头看向莫云笙，心里嘀咕‘好啊，原来是你这女鬼搞的鬼，真是害得我身心都好苦’，可开口的时候，他又彻底变了个人似得，道：
“我相信你不是故意想要害我的，你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
莫云笙感激的看了韩东一眼，接着说道：
“多谢你的理解，但其实我这么做只是想要试探你，仅此而已。”
韩东气节，看在莫云笙是个女鬼，他对她没辙的份上，目前为止韩东不打算计较，想了想，问道：
“试探我什么？不是说能帮灵儿的人非我莫属吗？我怎么越来越搞不明白了。”
莫云笙摇头，也不打算回答，扭过头看着不远处的山顶，韩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目光一獃。
“那座山的形状....”后面的话，韩东没有再说下去。
莫云笙反而接着他的话，说道：
“很像一顶东皇钟吧。”
韩东点头默认，之前并未看出山的异常，现在站在山脚不远的地方，一眼看过去，那座山上圆中细，下盘扩宽实在，乍一看到是的确很像莫云笙嘴里的东皇钟，这让韩东不禁想到了和尚云蝉那里柜子两旁摆满的钟。
使劲甩甩头，韩东觉得着一些定是偶然，担又克制不住内心的疑问，他道：
“第几次看见形状如此怪异的山脉。”
莫云笙笑道：
“那便是结界的出口。”
韩东大惊：
“结界出口？”
“恩。”莫云笙点头，又道：“山顶的正中间有一处井，只要跳下去，游过冰冷的忘川河水，尽头便是阳间。”
“忘川河水？”韩东再次疑惑。
莫云笙道：
“忘川河的河水经久更长，里面包含了万物生灵的灵与息，是鬼魅自古喜爱的东西，但凡他们身受重伤，只要泡在里面伤口就能自动愈合，不过对于你来说，到时候稍微不小心，就很有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韩东心里直打鼓：
“难道河流很宽，会游到精疲力尽累死在里面吗？还是说里面到处都有鬼魂，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然后被他们.....”
莫云笙抬起一根手指左右摆动，否定出声，道：
“恰恰相反。”
“那是怎样？”韩东皱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