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农架(五)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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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元及眼疾手快,探手将他扶住,同时一股真力从掌心内传出去,顺着余莘体内经脉游走,将酒水化去了七八分,只是余莘心潮激荡,又加上酒劲,片刻间醒不过来了。



    在湖边守候的艾修见此,立马叫人过来将老主人架好,对司马元及千恩万谢,架着余莘慢慢退出去了。



    司马元及叹道:“人生在世,难免有做错事的时候,只是有些错误无法弥补,以至于悔恨终身,难以忘怀。”



    祝清生想起今天中午花弄的事,更是心有戚戚,想到花弄若是不原谅自己了,甚至与自己反目成仇,胸腔好像压住了一块大石头,久久喘不过气来。



    这时一位仆人跑来,上前恭声道:“司马先生,有位年轻的公子爷说是要拜见您,现在正在前堂中等候,您是否要和他会面?”



    廉闻台来了。祝清生摸了摸玉心盘,指尖传来一种清凉的感觉。



    司马元及道:“自然是要见的,劳烦这位小哥了。”



    祝清生刚要走,看见桌上还有半壶花果蜜酒,不知道花弄喝过了没,便伸手放在怀里,等会找个酒葫芦或者小酒坛之类的装起来。



    师徒两人来到前堂,见廉闻台正背对着他们,抬头观看那幅神农采药图,听到有人过来,立马回头笑道:“师侄廉闻台,拜见师叔了。”当下一躬到底,语气极是恭敬。



    司马元及右手虚托,廉闻台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道传来,将自己慢慢托起,自己想用力都用不上,心下更是敬佩,道:“今天虽是初次见到师叔,但常听家父生前说起,他说师叔乃是茅山一代中了不起的人物,名声将来必定流传天下,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司马元及叹道:“往事如烟,我只是一介漂泊江湖的散人罢了,哪里有什么流传不流传之说。”



    廉闻台笑道:“师叔虽然隐居凡尘,可一副肝胆却一如往前,漂泊不漂泊,在茅山不在茅山,又有什么分别。”



    祝清生暗想,这人好会说话,自己有这般口才就好了,面对那位二小姐也有话说。



    司马元及摆手道:“都是以前了,听小徒说贤侄有事拜访,不知所为何事?”



    廉闻台看了一眼外面,确认没人偷听以后,方才说道:“不知师叔可听过‘太溯回真丹’吗?”



    司马元及微微动容,道:“了解一些,太溯回真丹相传是贵派绝世之药,相传可以起死人,肉白骨,三魂七魄尽数散了也能聚回原体,真有如此良效吗?”



    廉闻台笑了笑,道:“多是世人误传,不过此药当真可以凝聚魂魄,不论三魂七魄丢了几个,只要还有一魂或者一魄在身,都可以用此药作为根本,再摆下阵法,从而聚齐三魂七魄,起死回生。”



    司马元及看了一眼祝清生,继续道:“不过相传此药已经失传,百多年没有人见过了。”



    “正是,”廉闻台抚手叹道:“正是因为此药药草极为难得,敝派虽然珍藏药草甚多,可偏偏就没有其中几味药,着实让人遗憾。”话语一顿,接着道:“不过小侄得到一个可靠消息,太溯回真丹中主要的一味药草‘药王芝’,神农架中正有一枚。”



    “神农架?相传神农架药草百生,若是真有一枚药王芝,倒也可信,只是神农架云封雾遮,诡异叵测,凶险极多,自古就是禁行之地,极少人才能生还,何必为了这株药草枉费了性命。”司马元及眉头一皱,徐徐说道。



    廉闻台咬牙道:“师叔所言甚是,这株药王芝虽然珍贵,可也不比为了它搭上人命,让它长在那里就好了,可是我们在雪牙宗的探子说,雪牙宗宗主天汤正在修炼血神邪功,其中就需要药王芝为辅,若是让他修炼成功,不仅我们正道会尸横遍野,天下百姓也会受其所害,就连我五师叔安阳长乐都不一定打过,何况他还消失这么多年了。”



    “血神邪功?”司马元及悚然一惊,道:“他当真开始修炼了,剩下的残篇他已经找齐了吗?”



    “实不相瞒,师叔,雪牙宗半年前血洗了碧海阁,从中得到了剩余的残篇,天汤野心勃勃,所图巨大,一个邪道盟主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想要的乃是天下无敌,正邪两道俯首称臣,甚至于推翻皇朝,成为天下之主,有如此神功,他岂能不练?”廉闻台摇头不已,也是极为担忧。



    司马元及慢慢踱步,脑海中一道明光闪过,怪不得聚集了这么多邪魔外道了,说是为了那具百年尸魔,更多的却是为了那株药王芝,若是真让他们一众妖魔得逞,天汤为了修炼血神邪功,势必要杀得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到时天下危矣,百姓危矣。



    司马元及思绪急转,存了和廉闻台一样的念头,决不能让邪道得了这株药王芝,势必要在他们之前采摘了去,说道:“贤侄计将安出?”



    廉闻台大喜,道:“师父,神农架神秘莫测,风水阴阳捉摸不定,正需要师叔这样的风水高人,辅以玉心盘这等神物,定能找到药王芝,挫败邪道的阴谋。”



    祝清生恍然大悟,怪不得廉闻台会把玉心盘送给自己呢,原来是想求师父借此宝物,找到药王芝,用心可以说相当之深了。



    “这件事我本是义不容辞,只是我另有要事去做,着实耽误不得,还请贤侄稍等两日,等我做完,回来定助贤侄一臂之力。”司马元及沉吟道。



    “多谢师叔了,”廉闻台松了口气,又是深深一躬,说道:“既然如此,两日后我再来拜访师叔,共赴神农架,小侄先行告退了。”说完,一步步退了出去,越走越远了。



    祝清生也听过神农架一事,山里五行不分,地貌复杂多样,常有各种凶兽,妖灵出没,甚至传言里面还有野人,不禁大是担心,道:“师父,你真的要去神农架吗,那里可不是一个善地。”



    司马元及摸了摸祝清生的头发,笑道:“去一去又有何妨,再说师父是去采药,又不是去里面降妖伏怪,又有什么危险。”



    “可神农架诡奇多变,凶险莫测,你还不如直闯雪牙宗,逼迫天汤不要练血神邪功呢。”一道冰冷淡然的声音传来,南谣仙子已然踏步而来,身形修长,面如寒霜,直如月宫仙子。



    祝清生一惊,想起她今天中午冰封墙壁的一招,心下惴惴,退后了两步。



    司马元及淡淡一笑:“尽人事,安天命。”



    “你当真要去?”南谣仙子冷冷道。



    “当真。”



    南谣仙子紧紧盯着他,眼神变换,良久,方才慢慢道:“那你也要把这件事处理完。”



    司马元及笑道:“这是自然,我们现在就去。”



    南谣仙子看了一眼祝清生,道:“你也要带着你的小徒弟吗?”



    司马元及笑着摸了摸祝清生头顶,道:“我这小徒弟长大了,该出去看看世面了。”



    南谣仙子冷冷道:“走吧。”



    祝清生听师父的意思,是现在就要走,急道:“师父,你等我一会,就一会,我去去就来。”



    司马元及点头道:“去吧,我们在门口等你。”



    祝清生不敢对视南谣仙子的眼睛,隔着老远从她身边绕了过去,想起还没给花弄缚妖索,便回到房中取出,一路小跑,到了花弄居住的小院。



    走的越近,祝清生越是忐忑不安,心想若是花弄不理我怎么办?又或者是她见面就要动手怎么办?再或者她大发脾气,与我势不两立又怎么办?



    祝清生慢慢走着,见前面一个丫鬟走过,忙道:“这位姐姐,打扰了,请问二小姐在里面吗?”



    这丫鬟敬声说道:“回公子,二小姐正在房内,刚刚吃过糕点。”



    “多谢姐姐,”祝清生松了口气,花弄吃过糕点,看来心情变好了,他慢慢走到花弄房前,见屋里灯火通明,花弄的倩影正好映在纸窗上,看样子是坐在桌前,拿着一杯茶水慢慢饮用。



    祝清生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好半天鼓足了勇气,方才轻声道:“二小姐,你还好吧。”



    花弄顿时停住,拿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久久无言。



    祝清生暗暗叫苦,看来花弄还是没有原谅自己,但总算好了一些,没有冲出来对自己拳脚相加,他又低声道:“二小姐,今天的事是小子不对,我向你道歉了。”



    屋中花弄依然没有回答。



    祝清生尴尬不已,继续道:“二小姐,我要随我师父出去办事了,这两天很有可能回不来,缚妖索我师父已经将尸气驱除,可以正常使用,我拿来还给你了。”



    庭院寂静无声。



    祝清生见此无奈,只得把缚妖索放在门前,轻声道:“二小姐,缚妖索我放在门前了,你若是有空,就出来取了它,我走了。”。



    祝清生黯然一叹,知道花弄是原谅不了自己了,当下慢慢走出,去门口找师父去了。



    夜色已深,月亮升上了梧桐树顶,一丝乌云飘来,遮住了大半月光,只听院中房门“吱呀”一响,久久没有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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