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水丹刀光雪白,将银针尽数打落,森然道:“你我之间的战斗还未打完,去找别人做什么。”说完起身而上,刀法严密轻逸,顿时将黑衣人笼罩在一片雪白的刀光下面。
黑衣人被他一阵急攻,顿时感到有些吃力,刀锋扑面,衣服不断的裂开,忽然嗤啦一声,胸口的衣衫被钟水丹自左而右划破开来,露出一大片青紫色的淤青,几乎覆盖了整个胸膛。
钟水丹一愣,随即冷笑道:“好啊,受了伤还敢这么猖狂,吃我一刀。”此时他见了黑衣人早就受了伤,更是大发神勇,将刚才的疲倦状态一扫而空,浑身上下好像突然有了用不尽的力气,一刀刀急速向黑衣人攻去。
黑衣人挡住他的刀光,忽然道:“钟大人,你将那三枝玄铁梅花弄到哪里去了?”
钟水丹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怒道:“你管这个做什么,受死吧!”
黑衣人更不答话,跳出战圈一挥手,喝道:“杀了他,再加一百两黄金。”他说完这句话,便朝柴弘逃走的方向追去了。
这句话明显是对周围的强盗说的,这些强盗听这个人的人头已经值了五百两金子,这可赶他们一大单生意的收入啊,贪欲立即占了上风,呼喊着齐齐围了上来,手里的兵器胡乱向下招呼着。
钟水丹憋了一肚子火气,早已忍耐不住,见这群无名蝼蚁前来送死,怒火高涨,猛喝道:“谁敢拦我?!”双臂衣袖猎猎鼓舞,一道道气流从袖间四散流出,他大喝一声,绣春刀势如闪电,凌空划了一个半圆,带着狂猛的气流向外冲击而去。
这些强盗忽然齐齐停下,呆呆地站在原地,刚想转头看一眼同伴,只见脖颈出现一道血痕,倏然间扩散至脖子一周,“扑通”一声,头颅整个掉了下来,一道血泉从脖子间喷涌而出,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好霸道的刀法,好狠毒的决心。
钟水丹此刻已在五六丈以外,脸色煞白,蹲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这招“头点地”他已经很久没用了,还是从宫里流传出来的秘诀,相传是脱胎于锦衣卫的血滴子,化成这凶猛狠毒的一招,不可谓不毒辣。
但是这招对真力的消耗也是巨大,钟水丹刚才只是奋起全部的力气,才勉强用出来这招,幸好把这些强盗都一招杀了,否则他真力消耗过多,而这些强盗还没死干净,对他来说就是个大威胁了。
钟水丹喘匀了气息,担心柴弘的安危,柴弘可是打不过那个黑衣人啊,辨明方向,急忙沿着来时的路追了过去。
可这一下终究是晚了一步,等钟水丹遥遥看见那匹载着岑正甲的时候,柴弘连带他的马骑,都一起消失了,只剩下那受了惊吓的马带着尸体,朝九江城的方向一路狂奔。
钟水丹怔怔的看着那匹狂奔的马,这才意识到柴弘已经被那个黑衣人掳走了,心中惊怒懊悔,便想立即转身去搜寻那个黑衣人的下落,可一转身,身上的筋骨火辣辣的生痛,蓦地拉住了他脚步。
钟水丹当上这个百户长并不是只靠着家族势力和自身武功,还有长久历练的经验和应对危急处境的方法,知道这时候以自己的状态,不能再去追那个黑衣人了,追上去的话只能白白送死,倒不如回去九江城调集人手,大面积的搜寻那个黑衣人。
此念一生,钟水丹立马掉头向那匹背着岑正甲的尸身而去,但他这时候身心疲惫,真力也即将耗尽,平时十分之一二的功力都发挥不出来,竟连一匹马都追不上了。
就这样钟水丹咬着牙追在那匹马后面,直到这匹马进了城市,虽然依旧一路狂奔,横冲直撞,但比城外面有了重重的阻拦,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钟水丹咬着牙关,奋起全部的力气,一举将这匹马拦了下来,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祝清生听他说完,重点是那柄带有腥臭气味的匕首,立马想起来件事,从腰间抽出那柄包裹好的黑色匕首,放在桌上打了开来,道:“钟师兄,你看看是这柄吗?”
钟水丹拿起这柄黑色匕首,放在手上细细观看,奇道:“这柄匕首和那个黑衣人先前用的样式,分量都差不多,小师弟你是从那里弄来的?”
祝清生想这件事隐瞒无用,便将昨天打败黑衣人的过程粗略说了一遍。不过白玉尺略过没提,只说是一柄普通的长剑。
钟水丹眼神复杂,想不到这个前几天还实力平平的小师弟,竟连五行法咒都会用了,还出其不意打败了那个黑衣人,那黑衣人胸口的淤青,应该就是这小师弟的杰作吧,想到这里,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嫉恨的感觉,好在他低着头看着黑色匕首,司马元及和祝清生谁也没有发觉。
钟水丹忽然道:“师叔啊,以您老的意思,您觉得小侄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是不是要把那个黑衣人捉拿归案?”
司马元及沉思着,为什么这个黑衣人处处针对着小弟子和钟水丹呢,钟水丹他不清楚,祝清生可是再了解不过,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招惹这个黑衣人,难道真如清儿先前所说,黑衣人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真相快要被揭开,所以才这么着急的杀人灭口吗?
眼下要怎么办呢?原先准备等柴弘来了以后,借助他的黄乐犬去追寻那个黑衣人,现在那个黑衣人顺带着黄乐犬,把柴弘抓走,打乱了他们这一步,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司马元及瞥见钟水丹的胳膊,想起来血鬼契约那件事,道:“钟师侄,你胳膊上的生死线怎么样了?”
钟水丹身躯一震,表情变得伤痛后悔起来,慢慢的撸起自己的袖子,现出一条精壮白嫩的手臂,只见一红一黑两道细线交缠着,从他中指顶端,一直上升到他左上臂中间,只怕再有一天半就到了心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