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要绕到前门去吗?”齐云飞一怔。
“不了,我们直接从这里走吧,你没觉得这个小镇很不对劲,忘了刚才你看到的东西吗?”
齐云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层尸体层层叠在床上的景象,犹自觉得恐怖紧张,但想了想,还是说道:“可是师叔受了重伤,又断了一条胳膊,与别人交起手来,恐怕……那个,会处在下风。”
管云竹回头看了他一眼,道:“那你觉得师叔都打不赢的人,你能打得过吗?”
齐云飞急道:“我知道我这点道行不算什么,可是、可是师叔受了重伤,我们这么一走了之的话,是不是有点……有点……”
管云竹挥手打断他的话,冷冷道:“那你去好了,到时直接让那个老和尚一掌打死了事,省的师叔还要照顾你。”
说到这里,齐云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但总觉得这么一走了之,不论是门规,还是心理,都会觉得有些过不去,可又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得默默跟在管云竹后面。
管云竹慢慢的走着,发觉这里竟寂静的有些可怕,经过真力加持,明亮的火光只能照到两尺以内,外面便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踩在枯叶上顿时发出刺耳的响声,让两人莫名的紧张起来。
没走几步,齐云飞便有些受不了这压抑紧张的环境,道:“师兄,要不我们回去吧,这后堂总感觉怪怪的。”
管云竹心里也是颇为害怕,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岂能说回就回,何况大堂还有一个不知名的恶鬼拦路,回去哪有那么容易,当下道:“没事,等我们找到墙根,尽快翻出去就好了……咦,你听那是什么?”
一股淡淡的钟声似轻烟般传了过来,隐隐约约的听不清,齐云飞仔细听了片刻,道:“这好像是师叔的大昊冥钟的声音,应该是和那个老和尚打起来了。”
管云竹道:“但愿师叔他老人家福星高照,我们快走。”
齐云飞犹犹豫豫,觉得这样走实在不对,但他却是帮不上什么忙,只得轻声说道:“师叔啊,我们师兄弟二人势单力薄,实在帮不了忙,您老人家见谅啊。”
话音未落,又一道较为雄浑的钟声隐隐传了过来,齐云飞道:“这好像是师父的钟声,他老人家来到了?”
管云竹一听,便道:“决计错不了,这就是师父的钟声,自从许多年前的那场大战以后,“角”字音只剩下师父一位,肯定是师父来了。”
齐云飞喜道:“那我们快回去吧,有师父和师叔两人,那老和尚估计好不到那去。”
管云竹咬牙道:“我们还是从这里走,那恶鬼我们实在应付不了,就让那个小子拖一会吧,对了,那个鬼是怎么出来的?”
他拉着齐云飞的手臂突然觉得一沉,回头看去,齐云飞满面惊怖的站在原地,似是丢了魂一样,煞白的脸色,全是冷汗,张大了嘴巴就是合不上,直勾勾的看着前面,一动也不动了。
齐云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惊得肝胆欲裂,一只毛茸茸,狰狞凶恶的鬼脸的从黑夜中探了出来,白色的獠牙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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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觉和尚满身的佛光被那股狂暴的阴气冲的一晃,心中闪过一丝不安慌乱的念头,刚想上前看个究竟,一尊两尺高的黑钟拦在他身前,只听见羊起侯道:“大师留步,你我之间的较量还没结束呢。”
空觉和尚转头看去,羊起侯搀着脸色苍白,已经昏迷的罗起桃摇摇晃晃的站在身后,羊起侯模样狼狈,衣角破损了不少,似也是吃了不少亏。而罗起桃严重了很多,先前便有重伤,又经此空觉和尚全力的一击,只怕没有三个月恢复不过来了。
空觉和尚合十道:“两位先生的高明身手,老衲刚刚领教过,受益匪浅,还请羊先生看在贵派师弟身受的情况下,莫要做这无谓的争执了。”空觉和尚一是担忧那从未见过面的祝清生的安危,二是对那股狂暴的阴气极是在意,三是罗起桃已经昏迷,他于内心方面实在过意不去,不再想和这两人为难,故此实在不想和他们动手了。
羊起侯轻轻将罗起桃推在远远的地方放下,将那尊大昊冥钟召来,沉声道:“还没战到最后一息,怎么知道结果,大师请出手吧。”指尖一弹,那冥钟顿时“咚咚”连响。
空觉和尚听着那道钟声,忽然一惊,明白那两道阴气是怎么出现的了,缓缓道:“久闻贵派‘大昊十八钟’个个都有惊扰魂魄的作用,活人听了心神不宁,逝者停了魂魄不安,想必这两道阴气就是被两位激发起来的吧。”
羊起侯一愣,随即哈哈笑道:“大师只猜对了一半,这两道阴气是我们惊扰出来的不假,可是我们先前的主要目标是大师,至于钟声传到哪里,那我们就控制不了了。”
空觉和尚叹道:“是啊,钟声如此,何况人呢,有时候便随不了自己的心意,被迫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
“说那么多做什么,大师请出手吧。”羊起侯面前的大昊冥钟徐徐旋转,一缕缕黑气飘进羊起侯的体内,他的神色也逐渐焕发起来,羊起侯长啸一声,携带着滚滚寒风疾冲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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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清生趴在梁上,双手死死握住葵阳伞,只要下面那股清气有什么不对就立马冲下。
那股清气徐徐飘荡,渐渐汇集在一起,凝聚成一个人形的模样,一身完好的道家衣冠,右手反握着一柄桃木剑,面容齐整,四肢齐全,除了躯体半透明,完全和常人一样。
祝清生细细看去,那道人面色苍老,似是有六十多岁的年纪,体形干瘦,双目间平和雍容,看不出有什么恶意。
那道人抬头看向祝清生,神色激动,似是感激似是痛苦,良久,深深一拜:“贫道今日能得解脱,多谢这位恩公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