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装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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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尚,你说他怎么还不醒,不应该啊?”

    “莫急莫燥,阿弥陀佛。”

    “你就不能换个说辞?”

    “喵!”

    “然。”

    “那你说啊?”

    “自有定数,何必胶着。”

    “你这是废话。”

    “喵。”

    “哎,好像有动静了?”

    “喵!”

    沈沧囿动了动眼皮,旁边的动静听得不是很清楚,像是隔了一层膜,嗡嗡作响。

    想睁开眼,眼睛却像是被线缝起来一般,深吸一口气,忍着撕裂的疼痛感,用力睁开双眼。

    两个人头,一张猫脸占据了整个眼帘。

    “喵!”

    “无常你又怎么了,我说。。。和尚!小右醒了!”周瑜一声大喊,本来耳朵里就嗡嗡作响的沈沧囿,直接变成了轰隆直响。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还是无常咬着周瑜的耳朵,逼着周瑜闭嘴的功劳。

    “所以,是周瑜害的我了?”沈沧囿靠在枕头上,听完和尚的描述,不温不火的冒出一句,让周瑜一时不知所措。

    心虚的垂下了肩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右,你问他们,他们都看见的了。”

    无常和延空同时转过脸,周瑜一声哀嚎,“好吧好吧,我承认是我的问题。但还有啊,我真不知道你和程茂认识,要是。。。”

    “无常,你怎么只会叫了呢?”沈沧囿抱起无常,让周瑜的后半句直接给噎回了肚子。

    “喵~”无常轻轻叫了一声,尾巴摆了摆,用头蹭了蹭沈沧囿,就像寻常人家里撒娇的家猫。

    “阿弥陀佛。”延空悠悠开口,“本为灵猫,奈何灵已消散,能活下来已是不易,怕是很难再恢复了。”

    “喵!”无常回头不满的叫了一声,责怪延空说出了实情,周瑜也在一旁拉扯延空的衣角,同时不停的使脸色。

    延空像是没看见一般,双手合十,“有道是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所有相皆是虚妄;然因果难改,真法难说。”

    “受教了。”沈沧囿沉思片刻,向着延空微微点头,不再多说。

    周瑜挠挠后脑勺,小声的嘀咕,“你们就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吗?”

    无常白了一眼周瑜,很是不屑。

    一个巴掌拍在周瑜的头上,延空拖着一脸不爽的周瑜走出房门外,把周瑜丢进一个石坑中,在上方布置一道结界,“待你大成稳定,自然能打开这道结界。”

    坑内的周瑜哭丧着脸,指着上边破口大骂,延空却像没事人一样,静默的轻捻佛珠,注视远方。

    冷风过境,一阵凉意,延空伫立在风口,不动如山,他的旁边,一个穿着薄衫长裤的男人缓缓走来,在他左边停住。

    “你来了。”

    男人点点头。

    “想通了?”

    风过无声,男人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看向脚下,下边,是碎碎念的周瑜,虽然嘴一直在动,但声音无法传达出来,亦如表演一出哑剧。

    指了指下方:

    “你和他,什么关系。”

    “生死之交。”

    “我以为,我也是。”男人抬起头,双眼无神。

    延空停下手里转动的佛珠,“小右施主,人的情感,真实或者虚幻,谁都说不清楚。”

    “您今年多大?”男人皱皱眉。

    “28。”

    “。。。”

    “那你还是叫我老沈吧。”沈沧囿努力克制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这个和尚,比自己小了整整5岁,还恬不知耻的一口一个小右施主。

    “然,老沈。”延空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称呼对他来说代表不了什么。

    “亏你还是个和尚呢,不应该开导开导我吗。”沈沧囿把手揣进兜里。

    “贫僧,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延空双手作揖。

    沈沧囿一阵无语,不过这和尚确实也说的没错。

    其实他在4S店里已经醒过一次了,看见了泣血的无常,看见了为首的程茂,看见了对峙的和尚,周瑜还有另外两个人,当时心中便明白了几分,他不知道自己和其他人到底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竟引得这种电视剧一样的情节在自己身上上演。

    更为痛心的是,为首的,是自己一直视为兄弟的程茂。

    沈沧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当初失去文亚的时候,是程茂陪着自己走过来的,虽不是生死之交,但若论朋友,他程茂绝对是排在第一位的。

    可现实就是这么具有趣味性,偏偏就是这样,他才越不敢去听周瑜和和尚的话,他害怕,从这两个人的嘴里,程茂真的就是自己那天看到的那样。

    风吹在脸上,有些凉,和尚从怀里拿出一张软布,扑在地上席地而坐,丝毫不介意这丝丝凉风,兴许也是不放心周瑜,这才想守在这里吧。

    抖抖身子,“和尚,你不冷吗?”风越来越凉,沈沧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和尚诧异的抬起头,“贫僧,不冷。冷的,是你的心。”

    一时讶然,沈沧囿也不打算再和和尚聊人生了,倒不是聊不下去,而是这风吹起来真冷啊。缩缩脖子,往房间里边走,没走两步,突然感觉身上一软,一阵眩晕。

    模糊间听到几个声音:

    “喵呜!”

    “小囿,想吃山楂吗?”年轻的妈妈牵着一个小男孩,宠溺的询问。

    “要!要!”小男孩囿撒娇要抱抱,一旁的高大男子笑着把小男孩抱起来,刮了一下小孩子的鼻尖,从小贩那里结果一串糖葫芦,递给怀中的小孩,小孩高兴的拍手,咯咯的笑。

    这是,我的小时候。沈沧囿像一个旁观者,漂浮在天空上,看着画面中的一行人,陷入了回忆。

    “小囿,别动,妈妈给你和爸爸吧拍张照。”

    “小囿,你小心点呀,这次再掉了我就不给你买冰淇淋了。”

    “小囿,玩得开心吗?我们得回酒店休息了哟。”

    两人带着小沈沧囿往一个方向走去。

    不要去,不要去!漂浮的沈沧囿想大喊,但他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个无比熟悉的场景又出现了,地毯,前台,房间,门框。

    火势汹涌而上,瞬间淹没了男人,卫生间内传来女人的哭泣和小孩的咳嗽,恐惧,痛苦登时席卷了上边的沈沧囿。

    他感觉到了一股拉扯,模糊中,听到了女人的哭喊,

    “小囿,醒醒,不能睡,咳咳,小囿,快醒过来。”

    “不要走,呜呜,咳咳,小囿,你别走。”

    拉扯的力量越来越大,一阵密闭的窒息感,沈沧囿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绷离分析,又重新组合。

    再睁眼,是一个哭泣的女人,哦,是自己的妈妈。

    “小囿!”

    “小囿,别怕,你要活下去。”妈妈安慰着小沈沧囿,语气是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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