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亚出事是在一个平淡无奇的周五,文亚和沈沧囿在手机上相互道了晚安准备入睡,夏天的夜晚,宿舍的风扇正在辛勤的劳作,伴随阳台绿植的泥土味和窗外传来阵阵的知了蝉鸣声,一个和往常一样得不能再一样得夜晚,可谁也没有想过这一夜会改变一群人的一生。
那晚,文亚同寝室的一个女生半夜起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用被子和枕头捂晕了下床所有的室友,然后用宿舍的水果刀把下铺的室友全部割喉,把每个人的脸都被划得稀烂,鲜血顺着床单侵染蚊帐,流下地面,整个过程基本没怎么发出声音,毕竟上铺的文亚和另一个女生一点都没有被惊动。
第二天一早,上铺的女生醒了一看,吓得的一声尖叫,刺耳的尖叫不行喊醒了血泊中的少女,也喊醒了文亚和隔壁几个相邻宿舍。寝室中间的地上坐着拿刀的潘芸,潘芸被喊醒后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里还拿着一把被血液染成暗红色的刀,还有一屋子血腥的场景,一下子抖下了刀,颤抖着嘴唇想说话,却只发出呜呜的哭声,扶着床梯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求助的看向上铺的两位女生。
文亚和上铺的女生被吓得不轻,看着下边的人站起身,连忙往床的角落躲,之前吼出声的邹蜜吓得哭了出来,“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门口适时的传来急促的敲门声,603的寝室内没有回答声,只有邹密和文亚的哭泣,门外的敲门声更加急促。
没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门口是宿舍阿姨和几个隔壁寝室的女孩。开门的瞬间,引入眼帘的是中间满身鲜血的潘芸,地上暗红色的血液中躺着一把模糊的水果刀,下铺的三个床位的主人,各自狰狞的躺在被血液浸透的衣物中。看到这样的场景,门口直接有人哭喊出声,一瞬间,哭喊、尖叫、干呕声混做一团,还有门内文亚和邹密的哭泣,刺破了周六本有的闲适。宿舍阿姨颤抖了掏出手机,拨了好几次,才联系上校方,校方随即通知了警察。
那是2003年轰动全国的一个大案,学校花了好几百万平息了这场风波。后来,警方调查得出潘芸属于精神错乱下的无意识杀人,专家调查组认为潘芸的行为跟她幼年的经历和贫穷的家境有关,再加上自身阴郁的性格,导致潜意识里对社会和周围人的不满直接对应到同寝室舍友的身上。
再往后就是潘芸在被关押审讯期间直接上吊自杀,活下来的两个人,邹密和文亚,先后发作PTSD(创伤后遗症)。两人的性格也因此大变,沉默寡言,害怕周围人的肢体接触,不敢和人对视,也变得越来越瘦。
两人分别被家人接走寻求专业心理治疗,邹密在治疗期间不堪折磨,趁家人不注意,借口自己去睡个午觉,不知道在哪里搞到一瓶百草枯喝下,被发现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家人连忙送到医院,又是洗胃又是血液透析,折腾了一个多星期,人还是没了。8人间的603,原本就只有6个人,现在,就剩文亚一个了。
沈沧囿在出事的第一时间赶到,一直陪伴着文亚。文亚的PTSD是在出事的两个月后才爆发的,出事后文亚在家休息了一个多月就回了学校,回学校不到两周出现了PTSD的症状,现在学校接受了几次治疗,没什么实质性作用,被接回了家。
文亚一直跟着母亲生活,父亲偶尔才出现一次,文亚出事后,父亲来得频繁一些,可也就一个来月,后边就只见钱不见人了。
文亚PTSD爆发后,文亚母亲几番周折找到京都市一个心理治疗师,价格不菲。文亚去了两个月,人活泼了不少,日常生活似乎正常了,沈沧囿也能跟文亚单独约会了。可在结束治疗后的一个月后,文亚跳了江,湍急的江水卷起滚滚波浪,最终文亚的尸体都没能找到,文亚母亲哭喊着就要随着女儿去,被沈沧囿给拦了下来。
两人在文亚的遗书上发现,文亚在被治疗期间被性侵多次,而最近文亚发现自己怀孕了,忍受不了就跳江了。两人后来上访,报警,无奈对方权大势大,一直无果,也许是上天有眼吧,那人也不知得罪了谁被弄进了局子,之前的破事全部捅了出来,数罪并罚,被判了死刑,也算是了了沈沧囿和文亚母亲的心事。
事后,两人便断了联系,沈沧囿也留下心病,直到后面接触了催眠,发现对于心理干预的神奇疗效,所以开始研修催眠治疗,后边又跟着导师去到瑞士学习,四年前才回到S市,四年前的S市心理治疗已经步入正轨,沈沧囿除了自己的治疗室广受欢迎之外,也被S大聘请为客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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