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地上看时,地上落着几把刀,每个刀上都还连着一只断手。他们自知不妙,赶快去看自己的手,果然,拿刀的手已经断了!
院子里传来一片哀嚎,断腕处亦越来越痛,惊吓加上疼痛,让他们捂住伤处,在地上来回打滚!
领头的还比较硬气,站在那里一动未动,也未发出哀嚎,只是疼得脸色煞白不停的皱一下眉头。
他死死的瞪着李飞白,道:“小子,你完了!敢惹顺天府的人,我包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李飞白简直懒得搭理,回头去看马正!
马正也不知是吓呆了还是惊呆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正在发愣!
李飞白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旁,轻唤两声“马哥”。马正方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李兄弟,没想到你还是个用刀高手,刚刚真让愚兄大开眼界!你的身法为什么那么快,只怕锦衣卫的高手也没有你这种身手!”
说罢,猛的发现衣领上还有只滴血断手。那只断手好像不是断手,而是一只巨毒无比的毒蛇,吓得他夸张的来回蹦跳,伸手去扯那只断手,却怎么也扯不掉。
李飞白上前,帮忙把那只断手扯掉。
马正拍着心口,后怕道:“幸亏李老弟出手相救,不然愚兄一家三口已惨遭毒手。李老弟的大恩大德愚兄没齿难忘,有朝一日必将厚报!”
李飞白摆了摆手,还没客气,领头那人叫道:“小子,有种的留下名号!”
李飞白回头道:“凭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号!”
领头那人恨恨瞪了马正一眼,道:“老小子,我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你他娘的跟这小子就等着家破人亡吧!”说罢,又冲自己的手下道:“我们走!”
几人互相搀扶着,还没走到大门口,大门已被人一脚踹开。
那门质地不错,门闩也坚硬无比,却被人一脚踹开,可见踹门的人脚力不弱!
从门外冲进来几个人来,全都手握钢刀,将要出门的那伙人拦住。
领头的骂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拦你家爷爷的路,知道你爷爷是谁吗?你爷爷是顺天府的人,想要命的话赶快滚开!”
这时,从外边慢慢踱进来一个人来,笑呵呵的道:“巧了,我们什么人都怕,就是不怕犯了罪的人!别说你们只是顺天府的人,就是六部的人,只要犯了王法,都归我们管!所以,你们还是留下来吧!”
说罢,手持腰牌往领头的脸前一晃。那领头的顿时不敢再嚣张,有如斗败的公鸡,低下了头!
拿腰牌的人正是冯江亭,让领头看的是他刑部侍郎的牌子。他把腰牌往怀里一揣,就要跟李飞白亲近,才往李飞白这边走了两步,忽见李飞白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十分明白,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尤其是马正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
冯江亭一怔,不明白李飞白为何不愿同伴知道他们两个关系,可李飞白既是这么个意思,他也只好照办。
可他面脸堆笑的朝李飞白走去,这样的表情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跟李飞白是老熟人,而且是那种关系非同一般的老熟人。
在接到李飞白暗示之后,表情转换太快的话,会给人逼仄之感,让人心生疑虑。
还好他是个官,一个经验丰富的官,有应付这种场面的非富经验!
他满脸堆笑,继续朝李飞白走去,没在李飞白面前停下,而是从李飞白身边经过,走到墙边树下的石凳前,转身坐了下去。脸上依然堆着笑容,就好像他天生就是这么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冯江亭并不爱笑!或许小时候爱笑,但考中进士当了官之后笑容慢慢的少了,当了三品大员后,笑容更加的少了。
很长时间不笑,现在笑起来,时间一长感觉好累。
真的好累,尤其是腮帮子,又酸又困。
冯江亭笑着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领头的用衣服裹住断腕处,扑嗵一声跪到地上,磕头道:“大人,这都是误会!”说话间还连连给李飞白使眼色。
他强抢民女是有罪,可李飞白一下断了他们这么多人的手难道就没罪了吗?真论起来,只怕比他们所犯下的罪还大!
所以,他希望李飞白是个明事理的人,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于今日断手之仇,以后有的是时间报!
冯江亭笑道:“误会?这误会可有点不小啊!足足七只断手的误会?”
领头的道:“真的是误会,而且我们也不追究。所谓民不告官不究,大人还是别管这等闲事了吧!”
冯江亭笑道:“你既不说,我就问问别人!”扭头对马正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马正恨不得立马生撕了这伙贼人,可刚刚贼人给李飞白使的那个眼色他也看到了。李飞白一下斩掉贼人的七只手腕,这可是在动用私刑,官府岂能容他。
不管怎么说,李飞白这次铁定是要吃官司的,哪怕事出有因,官府酌情轻判,既使是判个无罪释放,押入大牢候审与过堂这两项却免不了。
那李飞白还怎么去国子监读书!国子监一听李飞白涉了官司,肯定会把李飞白除名,纵然最后真相大白,也将耽误李飞白一年的时间!
李飞白是为了救他才惹下这桩无妄之灾,他不能让李飞白受到牵连!
马正再三思量,点头道:“确是误会!”
冯江亭脸上笑容消散,不满的道:“真的是这样吗?”
在他的预想中,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从河南按察使调到刑部当侍郎,一个地方官哪能跟京官相提并论,事实上这是升迁,官级上却没有变!
冯江亭到刑部当侍郎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感觉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劲。这种感觉跟初中进士时一模一样,想要大展拳脚,干一番作为出来。
这么多年,在官场一路摸爬滚打下来,他锐气尽失,人也变得消沉圆滑,有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打算。
可当上刑部侍郎之后,他又有了干劲,失去的锐气也回来了!他要办事升官,升官之后再办大事再升官。
地方上的官已不好升,京城的官更加难升。刑部能办的事是什么事,是大案子,只有办了大案子才有升官的资本!
跟着李飞白来到这座院子前,冯江亭没有急着现身,而是在等一个机会。在等李飞白出完风头之后,他再帮着收拾残局的机会。不然,自己太早现身的话,让李飞白无法出风头,可是件不小的罪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