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七章 一群斗败的公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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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宝贵想扇自己,却不知还有许多人想扇他,这其中就包括钱穆通、寇子惇以及冯江亭。

    袁宝贵的一席话说得钱穆通三个人眼前一亮!他们都是认识了解钱子俊的,尤其钱穆通还是钱子俊的亲生父亲,所谓知子莫如父,哪能不知儿子的品性?

    绝不相信钱子俊会因为崔文秀的一句话而动了杀心,干出下毒杀人或者指使他人下毒杀人的事来!

    可崔文秀一口咬定是钱子俊干的,钱子俊就脱不了干系。他们也没有办法,除非找出下毒的真凶。

    袁宝贵的话让他们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

    是啊,天香楼里死了人,受益最大的人是谁?无论袁宝贵、李飞白、钱子俊,还是他们三个,多多少少都会陷入麻烦之中。十有**还会让傅元抓住机会,一举翻了身,让他们丢掉经营多年的河南。

    他们能从中间受益吗?他们是最大的受害者!

    崔一鹏父子却不同!

    从整件案子可以看出,崔文秀当初想从袁宝贵手中买天香楼,却被李飞白捷足先登,无疑是吃了个瘪。

    后来,崔文秀又高价买了李飞白几样无用的东西,败光了身家,等于同李飞白结下不死不休的仇!

    而崔一鹏呢?本身就陷入麻烦之中,自身难保!

    这下好了,天香楼里死了人,牵连最大的是李飞白,只怕要家破人亡,崔文秀算报了仇。崔一鹏则联手傅元将他们斗败,功劳大大的,不仅可从麻烦中抽而出,靠上傅元这颗大树,以后将官运亨通。

    由此可见,崔一鹏父子是从这个案子中受益的,也就有了做案的动力。只要证明,崔文秀事先知道汤里有毒,所以没喝或者喝一点汤,就可以结案了!

    但袁宝贵点什么头啊!你点头不是给崔文秀证明人家事先不知道汤里有毒,所以没死皆因身体原因造成的。

    袁宝贵啊袁宝贵,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点这个头啊!就算你知道崔文秀身体真的不适所以喝汤少,也不能如此老实的点头,这不是害了一干人等!

    这不叫老实,这叫脑子有问题!

    若非袁宝贵点完头之后,随即露出痛不欲生的后悔,他们真要怀疑袁宝贵让崔一鹏给收卖了!

    冯江亭清了清嗓子,道:“这是一件悬案!我看一时半会是审不清了,不如改日再审!”

    崔一鹏暗道一声:“想使缓兵之计,好有时间再想办法?没门!”他道:“袁宝贵既然点头,那就承认是在诬告崔文秀。他为什么诬告?肯定是心里有鬼,所以毒一定是他下的!用刑,不怕他不老实交待!”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堂上吵了起来,一个要用刑,说一用刑马上即可结案。一个坚决不同意用刑,说用刑十分容易产生冤案。这是一件死了多人的大案,其中还有个六品的官,一定要小心谨慎处理。若产生冤案,逃了真正的凶手,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所以,宜缓不宜急!

    两个陪审的谁也说服不了谁,倒把主审赵学飞凉在了一旁。

    讲到最后,崔一鹏嘿嘿一声冷笑,道:“既然这件案子如此离奇,牵扯又大,我们审不明白,那就连夜送到京城,让朝廷来审吧!”

    冯江亭不说话了,目光飘移,看向钱穆通!

    钱穆通没有任何回应,眼睛似乎在看着屋里的某件东西,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

    冯江亭知道钱穆通在想事情,也知道钱穆通在想什么事情。

    如果这件案子真的让朝廷来审,崔文秀、李飞白、袁宝贵以及钱子俊则会被送往京城,关入诏狱。

    诏狱是锦衣卫的地盘,为了尽快审明案子,锦衣卫刑讯逼供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人只要进了那里,可谓九死一生。

    一个正常人,只要一看案宗,都会给这个案子定个性。毒一定是李飞白几个下的,因为没有人会笨到给自己下毒。

    由此可见,刑讯逼供的手段都会招呼到李飞白等四个身上,让他们承让下毒。

    要是同时送往诏狱的人还能有一个可以毫发无损走出来,那一定是崔文秀。李飞白几个,全都会被活活折磨而死。

    至于托人求情以期让锦衣卫手下留情,代为照顾,无异于痴人说梦。

    锦衣卫是只接听命于皇上的,内阁大臣、六部上书的面子都不会给,何况他们这些外省的布政使、按察使!

    钱子俊是钱穆通的根,眼瞧根要被人铲了,钱穆通怎能不愁。

    冯江亭想,钱穆通一定在下一个难以下的决心,要权还是要根。要权就得舍弃儿子,要根就得拱手让出权力!

    交出权力就能保住儿子的命?那是一定的!

    崔一鹏自己一屁股屎都擦不干净还有胆子敢跟他们叫板,背后一定有人支持。那个支持的人,除了端坐在大堂正中,始终面含微笑但又一言不发的傅元还有谁!

    只要跟傅元做好交易,傅元一张口,崔一鹏绝不敢再乱吠!

    可,这个决心实在难下。这么多年的经营却要在今日功亏一溃,无论是谁都会不甘!

    崔一鹏再次得意,望着钱穆通几个就像在看一群斗败的公鸡。他张嘴想问问冯江亭,是不是同意把案子移交到朝廷审,这时傅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崔一鹏连忙闭嘴,看巡抚有什么话说。其他人也都看了过去。

    傅元道:“你们接着审,我出去透透气!”说罢,踱步走了出去!

    崔一鹏知道傅元出去干什么,这是给钱穆通一个机会,让钱穆通也出去,两人好做一笔交易!

    对此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谁让他只是个四品官,屁股又不干净,没有傅元支持,钱穆通随便伸出根小拇指都能把他活活捻死。所以,他只能以傅元马首是瞻,自是没有丝毫的决断权!

    就好像刚刚,若没有傅元支持,他敢说出那样的话来?什么把案子移交到朝廷,让朝廷来审。你以为你是谁啊,想把案子移交到朝廷就能移交的!

    县令审不清,自由知府来审,知府审不清,还有按察使。按察例审不清,还有巡抚。只有巡抚也审不清,才能移交到朝廷。

    那为什么冯江亭听了他的话却不敢反驳?很简单!作为怀庆府管事的,他能直接把案子调到知府衙门审,信不信一轮就能把钱子俊弄死!

    冯江亭是比他的官大,可冯江亭敢插手吗?河南不是他冯江亭的河南,而是傅元的河南,纵然只是名义上的。但只要有傅元支持,他就敢不把案子往提刑按察司交,冯江亭或者说钱穆通能奈他如何?

    派兵来打怀庆府?还是上书弹劾他?

    派兵来打?量钱穆通也没有这个胆子。上书弹劾?理在他这边,又有巡抚支持,他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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