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摆在眼前,明明就是替袁宝贵出头,怎么成为自己出头了?姓崔的又没招惹李飞白,这是出的哪门子头。
李飞白环视一周,表情忽然严肃起来,道:“似崔文秀这种人,仗着自己有个当官的爹,看哪门生意不错,便强插一脚强买强卖的人很多,如天香楼这种一年到头不过赚数万两的生意都能看在眼里,我今后的生意比这强上百倍的多的是,他们如何不会眼红,又如何不会来强插一脚!这一次,他们来了,我没反应。他们便会以为我软弱可欺,今后一批接着一批的来搞事,生意还做不做?”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我要一次把崔文秀这只鸡打疼了打怕了,打得不敢再踏入济源一步,其它的猴子才不敢觊觎我的生意,以后才不会有麻烦事!你拿钱出来跟我合作,没问题,大家一块发财。你若想仗势欺人占我便宜,对不起,我不管你是知府还是巡府,哪怕是尚书王爷呢,只要敢来,我就敢把你打回去!”
李飞白的话讲的冷酷无情,掷地有声又信心十足,所有人都心中凛。
唐子兰不由的又对李飞白高看一眼。一个人要想做生意赚到大钱,就必需得有自信有狼性,她从李飞白的话中听出自信也听出狼性,感觉自己这笔投资只怕不会赔本。
马坤与李飞白的关系最熟,也就比其它人听过李飞白更多的发财计划。李飞白说要做石雕生意,他觉得不可能,但事实证明李飞白做成了此桩生意,还是六万多两的生意。
李飞白说要去开封拉笔十万两的投资,好把想好的几门生意做一下,他还是不信,事实是李飞白拉来三十万两的投资。
李飞白说自己的生意比天香楼的生意强上百倍的多的是,他这次信了。李飞白说会有很多像崔文秀的人觊觎他的生意,要横插一杠。他在衙门里干了这么久,当然也知李飞白说的没错。
也不知是出于敬佩李飞白,还是那句“飞白兄弟跟我虽不是亲兄弟,但比亲兄弟还亲”的话说得多了竟成了真,他觉得李飞白就是自己兄弟。
想到自己的兄弟辛辛苦苦做的生意却被崔文秀这种人横插一杠,赔了个血本无归,他的心都在滴血,道:“跟他们干了!”顿了一下,又道:“莫说咱们占着理,就是不占理,崔文秀敢再来找老弟的麻烦,我都会跟他没完。”
说到这里,他想起一件事来,接着道:“刚刚去衙门,正好碰到县丞曹大人。我见他看着兄弟的三十万两银子,就像狗看到了肉,眼内全是贪婪。回去指不定憋什么坏水,要打这笔银子主意。所以,还是赶快给三十万两银子找个妥善的去处为好。”
李飞白颔首道:“我已经有了主意!”
唐子兰是三十万两银子的主人,自是最关心银子的安全,问道:“什么主意!”
李飞白道:“开银行!”
众人心想“银”自然是银子的意思,而“行”则是行当的意思。他们顾名思义,觉得银行是指跟银子有关的行当,那不就是银铺吗?可又觉得李飞白说银行而不说银铺,这个银行绝非银铺这么简单。但让他们去猜银行到底是什么,又猜不出来。
片刻后,马坤道:“什么是银行?”
李飞白道:“跟银铺差不多!”
众人释然,暗道自己猜的不错,果然是银铺。
其它人释然也就释然,并无过多的想法,毕竟他们跟李飞白的生意并无半文钱的关系。
唐子兰却觉这事不对头。她拿三十万两是跟李飞白合伙做生意的,不是合伙开银铺的,道:“开银铺干什么?”
李飞白笑道:“银子放在什么地方安全?除了县衙的银库就是大兴号的银铺。县衙银库安全,那是因为银库内有库老库子把守,外有衙役兵丁看护,没人敢去打主意。大兴号银铺安全,那是因为银子都放在银窖里,下有窖门两三重,只容一人侧身通过,把门一关,门后再放一人拿枪矛守候,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贼人再多也闯不进去。
“银子放到县衙银库,我担心被官吏们私自挪用。银子放到大兴号银铺,唐小掌柜又担心被唐总掌柜封存。于是我想,我的那两间铺子也挖有地窖,与银铺的地窖规模虽不能同日而语,但可以加以改造。
“把普通的地窖改为银窖,既得防塌方又得防有人盗挖,工程量不小,花费也少不了。我想辛辛苦苦挖个银窖,又花费颇丰,仅仅为了暂存咱们那三十万两银子,那也太大费周折了。何况,银子用完之后,银窖不就荒费了?等于白花银子又白辛苦一趟。
“又想,那两间铺子本是卖石雕的,如今石雕生意被大兴号包圆,两间铺子也就闲置。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废物利用,把它改为银铺。如此,银窖就没了荒废之忧,还能赚些银子,何乐而不为。”
唐子兰听了这一番解释,道:“这么说,你开银铺是为了赚银子?”
李飞白道:“可以这么说!”
唐子兰道:“那你知道开银铺赚钱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吗?想靠银铺赚钱,有两种方法。第一,靠火耗赚钱。从百姓那回收散碎银子,然后送到衙门。按照规定,每两散碎银子会收三钱的火耗,银铺大量回收,送到衙门,每两能赚一钱左右的火耗。
“不过这是小钱,银铺真正赚钱的是开具银票。咱大明现在并不太平,山贼反贼太多,商人们带大量的银子走十分不安全,所以都喜欢把银子交给银铺,然后拿了银票上路。银铺根据路途远近,每两加收一钱至三钱的费用。可,这种生意只有商铺遍布各省各府的大商号才能有钱赚,你只开一家小银铺,凭什么赚钱?难不成只凭济源的火耗赚钱?济源这等小县,每年又有多少火耗能让你赚?再说,大兴号银铺经营已久,与衙门的关系也处得十分好,又怎肯让你虎口夺食。”
众人听得暗暗点头,纷纷觉得这门生意十分不靠谱,只怕李飞白开了银铺也是个摆设,并没生意可做,也就没钱可赚。
李飞白笑道:“诸位知道我为什么之前说的是开银行而不是开银铺吗?因为我并没打算用银铺的方法赚钱,而是要用银行的办法赚钱?”
众人皆是一愣。
唐子兰是谁?唐子兰是大兴号的小掌柜,对银铺如何能赚钱了如指掌。唐子兰说银铺靠两种方法赚钱,那一定是靠两种方法赚钱,不会有第三种方法赚钱。李飞白又说银行与银铺差不多,他们实在想不出银行还有什么办法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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