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赶人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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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个差吏回头道:“你这些物品,应缴税一万两!”

    李飞白暗暗摇头,这些人为了让他做不成生意,还真敢狮子大开口。他道:“不对吧,我这些东西全卖了,也不值这个数,你一下开出一万两的税来,这税是按多少收的?朝廷规定,以什抽一,按我卖的数额,最多也就数百两的税,哪能有一万两!”

    高个差吏嘿嘿冷笑,道:“你这些东西能卖多少钱,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有牙行呢!”他冲外头喊了一句:“毛清,进来!”

    毛清便从外边钻了进来,口称:“官爷好!”先给赵剑鞠躬,又冲差吏们作揖,最后走到李飞白面前,苦着脸轻声道:“李掌柜见谅,混口饭吃不易,我这都是被他们逼的。”

    李飞白本对毛清没什么好感。他就是块榆木疙瘩,也知汪武之所以知道他做的是什么生意肯定是毛清告的密,对于这样的汉奸本性,他怎么能有好感。不过后来他想了想,此事也怨不得毛清,谁让毛清在没问清楚他做什么生意的情况下,竟成了他的经济。那不是明摆着跟汪武对着干,为了生存下去,他不去给汪武告密以与这件事撇清关系,还能与汪武对着干不成?

    再说,毛清这种行为也算不得告密。他做什么生意,店铺一开张,县城里的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又有什么秘密可言。汪武要对付他,仅仅是迟一天早一天的事情而己。此时见毛清当着众差吏的名,对他解释了两句,又觉毛清的本质还不坏,没有仗着众差吏的势为虎作怅,反而低声求情,还算是个良心未泯的家伙。于是,他对毛清笑了笑,道:“没事!”

    高个差吏暴喝:“毛清,在那嘀嘀咕咕干什么?让你过来是让你卖好呢?”

    毛清连忙回身,作揖道:“差爷,我哪敢呢!”

    高个差吏懒得搭理,问李飞白道:“这可是你的经济?”

    李飞白道:“没错!”

    高个差吏道:“那他报的价,肯定就公平公正喽,你不会有异议吧!如果你有异议的话,咱们可以再换个经济。”

    李飞白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心中却道:“经济有一项很重要的差事,就是替你们税课局收税,从而提一份成过活,也就是说是依附于你们税课局。他们本身就是你们的人,敢不听你们使唤马上没了养家糊口的差事,我就是换一百个经济,也不可能得到公平公正。”

    高个差吏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毛清,去干你的差事。”

    毛清首先在铺子里转了一圈,又到院子里转了一圈,回来道:“丈余大狮子八个,每个售价两千两,共需缴税一千六百两!七尺石狮子十六个,每个售价一千五百两,应缴税两千四百两。”

    待把所有狮子应缴的税都一一算清楚,高个差吏道:“这么算来,应缴之税已超出一万两来。算了,爷们大度,给你凑个整,按一万两收。毛清,你再给我估算一下,这家店子的生意如何,店里的存货能卖几天?”

    毛清道:“店里的存货应该是一月之量。”

    高个差吏道:“哦,一个月是一万两的税,一年就是十二万两的税。”他扭头冲李飞白笑道,“怎么样李掌柜,现在把税缴了吧!”

    李飞白道:“没想到我的铺子刚开张,生意竟如此之好,赚的竟如此之多。这样吧,你给我一万两,我连货带铺子一起转给你如何?你接了店,不说把货物按实价销售,就是打五折往外销,一个月也是四万两的赚头,顶得上你干一辈子差吏了,这么好的买卖哪里去找?”

    高个差吏没料到李飞白会如此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神情略显慌乱,强自喝道:“放肆!”

    矮个差吏道:“我们的差当得好好的,接收你的店干什么?”

    李飞白道:“我这是送一份大礼给你们啊!”

    赵剑眼瞧两个差吏笨嘴拙舌,马上就把事情给办砸了,道:“既然不缴税,那就赶人封店吧!”

    众差吏连忙答应,有上来架李飞白往外赶的,有掏出封条准备封店的,这时从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笑道:“好热闹啊!”

    高个差吏当即就要怒喝:“衙门办案,无关人员不得入内。”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已看清来人是谁,忙作揖道:“典史大人!”

    林志渊那天从济渎庙回来,已跟几个里老打过招呼,明年开春借个几百号一千号人手使使。那几个里老见典史大人相托,哪有不答应之理。

    林志渊办妥了这件事,心知数百两的收入算是有了着落,这几日一直在想有了这数百两之后该如何花。本来,他觉得数百两是个不小的数目,没想到一盘算,数百两还真不经花,自己的苦日子还得继续。于是,他又打起济渎庙收门票的主意。

    他想来想去,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毕竟收门票这种事,从古至今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看着似乎简单,真要着手办的时候,千头万绪全是问题。看来,得找李飞白商量一下,把自己想到的问题都商量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来。到时,济渎庙真的要收门票时,他胸有成竹,对什么问题都有解决办法,那收门票的差事不归他还能归谁?

    所以,今天他吃完午饭,小憩了一会,起床洗了把脸,找郑浩然问明白李飞白在什么地方,便一路溜哒着来找李飞白。

    如按以前的习惯,林志渊出趟衙门,哪怕是去衙门口办件事呢,也要乘坐小轿并由皂隶开道,要是没办法将官威摆足的话,他宁愿不出这趟门。但是这一次他没穿官服,着的是便服。他是这样考虑的;第一,他来见李飞白是有事求李飞白,他要拿出朋友的姿态,李飞白才可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摆那么足的官威干什么?除了让李飞白反感还能得到什么?那时李飞白还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二,他要把官威摆足就得借人借轿子。人不求人一般高,人一求人矮一头。要借人借轿子,就得跟主薄、县丞、县太爷说软话,还得接受他们的嘲讽,还得告诉人家去干什么?说软话被嘲讽倒还罢了,可告诉他们去找李飞白商量收门票的事?他才没那么傻!难道让这三个人捷足先登,断了他的财路。至于编个谎话骗三人?你借人家的人,你去哪里人家会不知道!这种掩耳盗铃的事他不会干!还是便服出去,悄悄的干活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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