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钰一阵大笑,双手却抬起,向下压了压。
“本来今日应是一场兄弟间宴会,如今既然诸位也一同前来了,呵呵人确实多了点,这酒宴也就不像是个酒宴了,当然了,来了就是客,本王也不能慢怠了诸位,肉食那就算了,诸位也总不能一人抱着一根羊腿啃着吧?”
“呵呵羊腿是没有那也不符合诸位公子身份,那可是俺们军武汉子作风!”
“羊腿没了,可酒水还是有的。”
“哈哈”
李思钰回头看了一眼月理朵,月理朵却噘着嘴回瞪了他一眼,最后还是不得不起身走了出去。
李思钰大笑,月理朵离席备置酒水,此时的厅堂也不似李思钰未在之时那般争吵,反而无人开口,只有李思钰与刘敢低声笑谈。
马跃一看无人开口,站起身来,手中拿着一方一尺宽,三尺长的红枣木盒,在他人注视下大步来到李思钰身前,躬身说道“大帅,前些日工匠们突发奇想,做了一张怪异的奇弓来,小的知道大帅善弓,特意今日带来让大帅品鉴。”
“哦?”
李思钰眼中露出新奇来,身为后世的他,什么样子的弓没见过,听了马跃话语,还真的有些好奇了起来。
众人听了马跃话语,皆伸着脖子看向李思钰桌案上的木盒。
刘敢也有些好奇看向木盒,他知道眼前的马跃如今做起了弓箭生意,营州军多有从他那里采购。
一张好弓可能需要数月,乃至更久,但李思钰不需要那种只有将领才能配备的好弓,他更为需要的是配备给普通兵卒的弓箭。
劣质弓损耗颇大,军中缺口也多,工匠营所产供应不了,就把一些不是很重要的部分给了马跃去制造。
刘敢看着木盒挺不错,也有些好奇模样,但他可不觉得此人手中能有什么好弓来,心下猜测着,当是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好弓。
李思钰却没往这方面去想,他只是好奇能是什么奇弓,双手解开木盒绳索,缓缓打开木盒,露出一张三尺长的弓臂来,看着弓形,有些诧异抬头看向马跃,随即取出弓臂细细打量了起来。
此弓与今时之弓差不多,是张反曲复合弓,主体是精钢打造,这些都不是奇特的地方,奇特之处是弓背数处用精钢包裹,内侧是精钢倒钩。
李思钰翻看了数遍,这才看向马跃,很有些怀疑此人是不是也是穿越而来的,竟然与后世复合弓有些类似,不过像是想起了什么,想要问出的话语也憋在了肚子里。
这张弓有些类似床弩,看着弓臂上的铁钩,李思钰就知,此弓非力强之人不可用。
看着手中箭弓,李思钰心下一阵感叹,嘴里赞道“此弓唯力强者可用,当在四石之上,此弓确实是张好弓!”
“本王甚喜之!”
李思钰朝马跃点头称赞,马跃心下大喜,忙拱手道“大帅果然深知此弓之霸道,正如大帅所言,此弓乃五石之弓,确实非力强者不可用。”
众人心下一惊,五石之弓确实难以见到,只见李思钰缓缓收了怪异之弓,在李思钰看来,五石之弓虽不易见到,可这弓还是弱了些,他现在用的乃是七石巨弓,他的弓虽难看了些,没这弓显得精致短但却霸道无比!
马跃心下大喜,忙拱手退回了座位,刘彘想要起身,却被王歪脖子一把拉住,就在刘彘将要恼怒时,王歪脖子低声训斥道“马跃与你我一般,皆是营州之人,由他一人出面即可,你还要作甚?想让大帅觉得你我皆是不知礼数之人?”
刘彘一愣,心下虽有些不可置否,却也不再稍有异动。
王承仁见他人皆皱眉,用手臂碰了碰黄发碧眼的崔召棣,示意由他起身开口。
崔召棣皱眉看了王承仁一眼,心下有些犹豫。崔召棣是崔昭纬之独子,按理来说,崔召棣不该用“召”为名,可崔昭纬此人风流无数,却偏偏未能得了一儿一女,若非一胡女妾室为他生了这个黄发碧眼的儿子,崔昭纬可能至今还是无子无女。
崔召棣黄发碧眼,一看就知非纯正中原之人,这让身为五门七望的崔昭纬甚觉遗憾,自幼也不怎么喜欢此子,更想再生一子来,故此才以“召棣”为名,可偏偏就是未能为他招来了半个儿女,或许这就是命吧。
崔召棣不得崔昭纬喜爱,在世家豪门中,他也是个异类,不爱美妇却好男风,这更让家族上下不喜,可他却是崔昭纬唯一的儿子。
崔召棣与正常的世家大族嫡子不同,人就是如此,什么样的身份有什么样的圈子,他虽是妾室所生,却是崔昭纬这一脉唯一的男丁,本应如嫡子待遇,却因黄发碧眼不被崔昭纬所喜,行径更是让长辈们不喜,喜好男风并不是问题,这在世家豪门中也多有发生,关键是他根本就不去碰触女人,只爱美艳男子,这可就不被众人认可了。
崔召棣由嫡子慢慢被家族划入庶子一群,其余各家族嫡子也皆以与他相交为耻,可是崔昭纬的确仅有此一子啊!
不被各家族嫡子所喜,在庶子之中却多为他人所重,王承仁平日也多与崔召棣交往,李思钰欲要把修建长安城砖石放入到民间,立即发觉这是他可以翻身最佳之机,立即不顾其他,快马连夜返回洛阳。
与王承仁一般之人更是不少,皆是向洛阳连夜打马狂奔,李思钰一路所行缓慢,等他到了潼关时,王承仁已经从洛阳返回到了潼关,与之同行的正是崔召棣。
崔召棣转头看了王承仁一眼,有些无奈,只得向李思钰拱手。
“大兄南征北战,前些日听闻大兄又大胜了吐蕃人,本是想要前去长安为大兄恭贺,可又担心大兄不喜,故而才推延至今,还望大兄莫怪。”
李思钰与崔召棣见过两次,知道他是崔昭纬独子,但他至今未能明白崔召棣与崔聃的关系,崔聃称呼他为姑父,而却以崔召棣为大兄,这其中缘由,他至今未能明白,但却知此子并不被崔家所喜,只不过崔昭纬唯有他一子无奈罢了。
见崔召棣开口,李思钰笑道“能过来看望为兄,为兄已经甚为高兴了,何谈喜不喜之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