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流民李晔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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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德子轻笑一声,说道“为何要亲身前来凤翔府,前来雍县”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坚定自己心智,喃喃起来。

    “抓了李侃,抓了李继密又如何,李茂贞只会觉得自己大意,只会认为我军凭借偷袭,小德子就是要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我们有足够的勇气和实力让他们低头!”

    一想到长安凄惨情景,心下就不由愤怒起来,小脸也与年龄不相称冷厉肃杀起来,伸手拍了拍大黑。

    “大黑,咱们回家!”

    大黑好像听懂了他的话语,缓缓慢跑起来,数息后如同一道黑色蟒龙穿行在林间,百十骑紧跟其后,迅速消失不见踪影。

    京畿之地土地荒芜,十数里不见人影,好像所有人丁都已逃亡,或是逃进山林为匪,或是逃向营州军所属辖地,无论是长安,或是各州县都是一般残破、萧条,城墙上漆黑血迹无不验证着战争的残酷、血腥。

    皇帝李晔一行人,开始时还有瘦弱老马拉着破车,在破庙中忍受了一夜寒风,当他们第二日醒来时,结果却发现老马连同破车全都不见了踪影,无奈下,李晔等人只能相互搀扶着前往华州。

    华州距离长安并不是很远,快马急行,最多可两日,可是李晔他们在第三日被一伙流民抢了一些衣物后,再也不敢行走在官道上,只敢沿着荒僻小道,见了人就只能钻进丛林里不敢出来,等他们进入华州地界时,李晔妃子少了四人,宫女仅存七人,孔玮也被毒蛇咬了小腿,还好毒蛇毒性不是很烈,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可行走速度就慢了许多,他们应该庆幸,庆幸此时还不是冬日,还有野菜可食,否则这群人能不能走到华州都是问题。

    用了近小半月才来到华州,进了华州,安全性一下子不知高了多少倍,人丁也多了起来,杜让能、张浚和另外两个宦官抬着孔玮,跌跌撞撞跟在李晔身后,此时他们与一般流民没有任何区别,要说区别,那就是气度比一般百姓不同。

    数百人被押解出长安,进了华州,所余者不足二十人,其余人等不是与流民争夺中丧生,就是被一些匪人抓去做了压寨夫人。

    看着官道两旁的农夫在耕田,孔纬拍了拍跌跌撞撞的韦昭度。

    “岐国公,歇歇歇吧”

    韦昭度年纪毕竟是大了,尽管有四人抬着孔玮,可还是每走几里就不得不喘息歇上半天。

    “陛下,歇歇吧,再过十里就该进了郑县,到了那里,我等就不用这么劳累了。”

    李晔搀扶着何氏,头发乱糟糟,整张脸也是黑乎乎的灰尘泥土,身上龙袍早已丢弃,也不知是不是害怕夜晚寒冷,身上还扛着一堆破烂衣物。

    听了韦昭度虚弱话语,李晔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路边地上不住喘息。

    就在此时,一群人赶着三头老牛过来了,李晔大惊,像是条件反射一般,抱着何氏滚下道路边的沟渠。

    随着李晔滚入沟渠,其余人等亦是同等反应,韦昭度正要拽起孔纬,抱着他一同滚入沟渠,孔纬却苦笑一声。

    “岐国公,这里是华州!”

    又指着远处正赶着牛过来的农夫,说道“那些只是耕种农夫。”

    韦昭度愣了片刻,,坐在孔纬身边苦笑不已。

    “唉老夫竟也成了惊弓之鸟”

    孔纬看着愈来愈近的农夫,不由叹气一声。

    “看样子,行乾远胜我等啊!”

    “是啊!长安京畿之地何曾有此等情景?你我是否还记得多久未见到此情此景?”

    看着渐渐来到眼前有说有笑的农夫,两个老头不由叹息起来。

    大牛推着精光锃亮的双刀犁,嘴咧得老大,不时看向他人,好像是在告诉他人,今日要耕自家田地一般。

    远远的大牛就看到一群人滚进沟渠中躲藏,嘴角不由鄙视扭动一下,心想着定是一群从京畿之地逃难过来之人。

    一群人足有十余个,三头牛,两辆双刀犁,一辆单刀犁,这群人好像很看不起长安京畿人,看也不看躺在路边的孔纬和韦昭度,或是一老者看到孔纬肿大三圈的左脚,心生怜悯,上前拱手问道“先生这这是被粗条蛇咬了?”

    孔纬拱了拱手,苦笑道“正是被粗条咬了一口。”

    老者点了点头,“粗条”蛇身子粗短,身上是暗红色条纹,毒性不是很剧烈,但也不一定,厉害些的也照样能要了他人命,老者蹲下身子,左右翻看了几下,说道“还不至于伤了人命,不过先生若要行走,可能还需要些时日。”

    韦昭度看着大牛推着一辆奇怪车子,不由问道“敢问老丈,你们可是要去耕田?”

    老人顺着韦昭度目光,看向大牛正咧嘴推着双刀犁,不由笑道“正是要去耕田,至于那辆车子是一种犁子,是李大帅弄出的犁子。”

    “大牛推着那辆是双刀犁,还有三刀和单刀的,先生可能不知,那些犁子,若是勤快些,一日可耕地数百亩!”

    “这么多?”

    韦昭度和孔纬全露出诧异之色。

    老者捋须笑道“俺们可是不如李帅那些军卒种地,若是由那些军卒们耕田,俺们郑县所有田地都不够那些军卒一日耕种的呢。”

    “啊?还有这种事情?老丈,不如说说他们营州人是如何耕种田地的。”韦昭度忙拱手说道。

    老者也不嫌地上脏不脏,一屁股坐下,指着大牛说道“我儿推着的是双刀犁,李帅军营中都是三刀犁,李帅有马匹,俺们一个寨子也就三头老牛,三匹马拉动那三刀犁,如同马车赶路,耕地很是吓人,小老儿就曾见过他们耕田,千亩田地,一伍军卒一日间连耕带种全部完成,想想都跟做梦一般。”

    老者叹气一声。

    “正值耕种之时,那李吃人又闹了起来,听说河东那里也是不安稳,李帅没法子,前些日把马匹都调走了,听说李帅去了河东,否则俺们此时也早已把粮食种进地里了。”

    “唉,本就不怎么安稳,也多亏了李帅在潼关,给了俺们地中,给了俺们活路,也不知是哪个混账把李帅气昏了半个多月!都流传着李帅要返回营州,俺们里正连夜赶去潼关劝说,这才留下了李帅,您说朝廷也是啊,天下好不容易出了个想着百姓的李帅,朝廷还偏偏容不下,这不是要把俺们生生逼死么!”

    “爹”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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