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履行也好,不履行也罢,他只要这些人短时间内支持他就够了,若实在是事不可为,努力付出了,还是无能为力改变这一切,他会返回营州,不再理会大唐的生死。
酒宴开场,真的很是热闹,长安已经许久未有流水席出现了,也就独孤家现今有这资本,同州不比河中,同州遭受的破坏要小的多,王行约那里又是私盐最密集的地方,王行约的海量财富大多都落于独孤家的兜里,真真的是肥的流油!
外面街道上流水席吸引了无数百姓,虽不是大鱼大肉,可无论怎么说也给上一两个馕饼,给一碗浓浓的米粥,这可比设粥棚强的多了,当然了,府内又是一番风景,桌桌有酒有肉,很有一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奢靡感。
李思钰酒量浅,虽大丫一再嘱咐,不要多饮,他还是大醉而归,临行前自己说的什么话他自己都忘了,独孤家的那些老人却咧嘴大笑,从李思钰嘴里得知,李思钰的确有一块龙形残璧,这些老人一听这话,那还不认为李思钰就是他们独孤家后人,至于杨家
杨家早已破败没了男丁。
独孤家举办流水席,热闹非凡,皇宫内却冷冷清清,李晔一个人站在门楼上,默默看着独孤家的方向,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陛下,天日虽渐暖,还是不宜久留城头。”一旁的孔纬轻声劝解。
李晔叹了口气,喃喃道:“朕难道真的错了吗?朕知道夏州李思恭想要什么,正因朕不想给他们,这才欲用李悍虎打压夏州,可是他怎么就不明白朕的苦心啊!”
孔纬心下叹息一声,之前一直都听闻李思钰的种种不可思议之事,现下又见了几次面,对这个北地悍虎感官更加直接。两次交锋,孔纬尽管心下恼怒这个小子不怎么尊重他这个前相,但是几日来,他常常在睡梦中惊醒,深深后悔支持张浚讨伐河东军。
数万军卒死伤,朝廷威望一落千丈,这都是因为孔纬支持张浚之故,李思钰骂的有错吗?
没错!只是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何三十万竟然还会失败,难道这支持又错了?
他后悔,深深后悔,可他不明白这是为何?
他很想心平气和问问那个北地小子,这是为何?可他们好像天生就尿不到一个壶里,见面三次却争吵了三次,听着李晔的话语,不由叹息一声。
“陛下,或许那北地悍虎是对的吧,夏州以鄜、坊之地为由,而那北地悍虎尽管讨要了些工匠,可却从未提及要朝廷任何之地。”
李晔叹气一声,说道:“朕岂能不知两者之间的区别,可朕怕啊!那头北地悍虎越是如此,朕越是怕!”
孔纬心中不由叹息起来,那头北地悍虎威望日益深重,若是服从朝廷还罢了,可偏偏从不听从朝廷任何建议。孔纬能够理解李晔担心,就是他们这些老臣不也担心不已吗?否则也不会每每与那头悍虎起了争执。
孔纬决定换个话题,开口笑道:“城中几日每每会传出驸马府中笑谈,老臣听了些也觉得甚是有趣,太子殿下随李悍虎学习军略,不知陛下可否说与老臣一二,也让老臣看看李悍虎的本事如何。”
一提到太子李裕,皇帝李晔不由笑了起来,说道:“还别说,李悍虎的确有些本事,裕儿”
就在这时,一队营州军直奔这里,李晔闭嘴不言,眼睛却盯在头发凌乱,捂着腮帮子的李裕,李晔心下火气蹭得冒了起来,他知道,必然又是李悍虎那蛮野丫头欺负了他的儿子。
孔玮见皇帝神色有异,忙顺着李晔目光去看,发现了太子李裕狼狈模样,皱眉道“李悍虎竟然如此欺辱太子殿下,明日大朝老臣定当弹劾一二。”
李晔阴沉着脸看着李裕身前的小德子,良久神色才正常了些,叹气道“算了算了,那李悍虎也算是我儿之傅,所传之术还算不错,孔相还是莫要再招惹此人了。”
孔玮皱眉不已,他也听说了李思钰收了几个弟子,可坊间传闻皆是几个小儿胡闹,领着一帮子军卒打来打去,可听着李晔话语,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陛下,那李悍虎果真愿意传授军略之道?”
李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指着城下的小德子说道“此阉奴为李悍虎之长徒,其次为一河北名叫小棒头的孩子,再次即是裴家、杜家之子孙,最后为朕之皇儿。”
“此五子皆是一同传授,并无多少差异,从皇儿话语所得,那李悍虎的确堪为当代名将。”
李裕也曾与这个皇帝老子讲过那沙盘之戏,小孩子又不懂这些,讲也讲不明白,毕竟李晔未曾亲眼见过,也没怎么在意,只是李裕不时说出的话语让李晔震惊。
李晔都说不清道不明,孔玮更是不清楚李思钰在做什么,他要是知道,估计也会亲去驸马府一趟,要知道李思钰传授的,在这个世道来说,这就是武将世家不传之密,可望不可求之术,而且还是后世之大成集作。
孔玮是不明白这些的,对李晔嘴里话语却有些不满起来,说道“太子殿下怎可为末?那小宦官又有何德何能敢居于五子之首?”
孔玮嘴里说着,心中对李思钰极为不满,这可不就是让大唐难堪么,暗自决定,明日大朝前必然要与李思钰再次争论一番。
大醉的李思钰还不知道呢,自己迫于孟才人求情,迫于公主送来的信件,这才收下了太子李裕,岂知道,竟然还得罪了孔玮这个老顽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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