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哨探夜不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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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众太少,只有一章拆两章发。有的网站读者说看不懂对话,也要抽时间改。

    “五天了。”陈捷在洞中石壁上刻下“正”字记号,呆望了一会,屏气调息坐下,然后拿出磨刀石在虎叉小心翼翼地研磨,眼中包含无尽的温柔,仿佛抱住的是自己的爱侣一般。

    “啷里格啷,啷里格啷,小妹妹喂坐花轿,哥哥我啦骑大马。。。。。。”俚词传来,陈捷寻声望去,只见暮色当中,一个个两个人大的东西在摇摇晃晃中朝洞口走来。

    “谁?开弓戒备!----喔,不,慢!”陈捷开口后马上意识到远处都放有明哨、暗哨,应该不会出岔子,故而又制止道。他率领众人持刀枪把守住洞口,随即命人从洞中火堆里抽出一根柴,瞄准来物,掷了过去。

    “嗨!谁那么缺德啊,长眼睛没有?我上好的青布袍啊,四钱银子呐。”

    “咳咳,原来是老毕啊。哎,你们这是唱的哪出啊?----嗯呐,竟然喝了酒,哪弄的?”陈捷看到勾肩搭背的毕二遇、王小旗、丘总旗等一大帮子都是酒态微憨的,不由惊道。

    “咯。”毕二遇打了个饱嗝,笑道:“建夷走了,我们送他们一程,还讨了杯酒喝,嘿嘿。来,给你们留的,哎,记着给外面放哨的马佳他们留点啊,否则看他们怎么干休?”说完一伙人一拥进洞,东倒西歪地靠在洞壁上呵呵谈笑起来。

    原来,后金汗王努尔哈赤此次率诸王臣征大明,攻克抚安堡及花豹冲、三岔儿大小十五堡,又招服崔三屯,大军在三岔儿堡留了六天,犒赏三军,均分所得人畜。然后又传令众军沿屯搜掘粮窖,全部送至营地。毕二遇、丘总旗他们率队伏击了一伍正在“山大王回山”的金兵,缴获了大量酒肉什物,并从一个女真人口中询问出奴酋明天就走的消息。

    “明天,那就是二十八日了。这‘舌头’可靠吗,不会骗我们吧?”陈捷沉吟道。

    “不会,那女真原本是哈达部的,哈达被建州吞并后,他备受煎熬,早就想跑了。丘总旗手下也有个哈达的,用话套过他,没差错的。”

    “那就好,终于可以回家了。弟兄们,打起精神来,守好这里的最后一夜,明天回家!”

    “哦,哦,哦。”众人兴奋的欢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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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懿路城,古“挹娄”地,辽代置定理府于此,金大定二十九年改县名为挹娄县。大明开边过速,不清底细,讹为“懿路”,为铁岭卫管辖,并于洪武二十九年,调左右千户所于懿路。懿路城城墙为包砖砌墙,周围三里零三百四十三步,高二丈。它原有南北两个城门,上书匾额“南日通明,北日极远”。中期以来,懿路城商道繁荣,朝廷便在城门外增设关厢安置商旅店铺,并对城池又进行了一番扩建和加固,由原来的两个城门变成了四个城门。

    马佳站在烈日下,手搭凉棚望了望远处的城郭街市,心中不由得悸动起来:又想,又怕,到底进不进城呢?他转头看向毕二遇,怅然叹道:“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唉!”

    这边这位也是同发感慨:“烽火连十日,家书抵百金。将军百战死,松柏冢累累。命也,命乎,君上知乎?”

    “别酸文了,若是家人有难,就拿建夷的头来祭奠。咚,咚,咚。”陈捷杵着虎叉一步步重重地向城门走去。

    来到城外,丘总旗赶忙拿出各种文书腰牌同城守兵将验明了身份,这才将兵器暂押进得城中。进城后,丘总旗有熟人路子,和毕二遇等出身较好的去官府挂靠军籍,马佳则是直奔自家大哥在城中开的店。

    说起马佳大哥开的店,还要归功一份于马佳的发明----其实也就是羽绒服。马佳转世后的第一个秋天就冻得叫娘,由此想到了做羽绒服。开始的时候,是用家纺的铜钱厚的粗布做表里,裹上些晒好的鸡鸭毛绒做内芯,再用针线方格子缝实。堡里其他人刚开始时看着发笑,说这小子莫不是嫌身上不够痒,又或要睡鸡窝?后来却慢慢发现,原来这看似废物的鸡鸭毛经过倒腾还真能御寒,除了不能浸水外,不比羊皮狼皮差。马佳大哥在城里的山货铺做事,一眼看出这东西的销路不小,便拿出十年积攒下来的银子盘了个店面,于去年秋天开业,兼营打尖住店,私下贩点人参药材毛皮,同时高调叫卖新改的羽绒服。新羽绒服主要是布料选择更细更柔和的棉布,羽绒精心挑选,再加上一些时新图案花边,专供给县官主薄以下、佃农以上的人群,特别是小吏、小贩、老工、高级书童之类。

    “这些人,日收入少不得五分银子,一月一两五钱,卖他们四五钱银子一件,很多么?”马佳大哥如是说道。

    “大哥,我回来了,爹娘哥姐们都到了吗?”马佳还没进门就大叫道。

    “哎哟,七弟,谢天谢地,菩萨保佑,诸路神佛护佑,你总算平安回来了!翠花,快,告诉太爷、老爷、叔叔姑姑们。”马大嫂又惊又喜,一边用布巾拍打他身上的灰尘,一边忙不迭地把马佳引到后堂。

    一家人劫后齐聚,少不得抱头哭笑一番,在随后的絮叨中,马佳知道他们一家是极幸运的:包总旗带着全堡上下一百余户到达崔山屯后,眼见得情势不好,当即就要在转向懿路城。结果有不少家庭或因为有亲戚在屯或走累了或侥幸心里而没跟上,当夜就叫金兵给围了----自然是逃不脱,做了俘虏。

    抹干老泪,马父郑重地问马佳:“七儿,别当兵了,好好在家呆着,比啥都强。”

    四嫂也劝道:“是啊,七叔,如今建夷势大,官军上了阵,就没见几个能回来的,这在家割麦子,再狠也就脱个臼、割道大口子不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