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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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昌把搬迁的日子定八月十四号,设宴也是那天,请的人也是有数的,父皇母后,宜母妃,三皇子和三公主的母妃,还有大皇子,此外还有三个公主姑母。



    王容与事先不知道荣昌请了谁,等到寿阳,永宁,瑞安来启祥宫给她问安才知道,“小孩子家家迁宫而已,让她们学着办个宴热闹一下,怎么还把姑母们都劳动进来了。”王容与扶额笑,“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们知礼,还是不知礼了。”



    “当然是知礼。”寿阳笑说,“正儿八经的乔迁宴,不请姑母,那怎么行。”



    “昨日收到的帖子,我看落款,一个皇子三个公主合办,连忙选了四份贺迁礼出,如此仓促,怕失礼的很。”长宁细声细气的说。



    “你们能来,就是给她们面子了,礼物贵在心意。”王容与说。



    离开宴还有一段时间,三位公主在启祥宫稍坐坐就去慈宁宫寿安宫给两位太后请安去了。



    “去选四个差不离的摆设加在我的贺礼里,免得到时候过去,倒是我这个母后成了失礼之人。”王容与笑道,她原本是写了四幅字去贺他们搬新居。



    如此看来,倒是简朴了。



    李太后见女儿进宫自然是高兴的,知道是荣昌她们迁宫置宴,点头,“昨日也来跟哀家说了,哀家说不去,还在哀家这讨了百两银子去置酒。”



    “小孩子家玩玩,你们也都尽着她来。”



    “荣昌可是正儿八经下了帖子来请的。”瑞安最小,也不怕李太后,坐到李太后身边挽着她的手说,“母妃身体好些了吗?”



    “还不就是那样。”李太后淡淡的说,“你们最近都还好吗?”李太后问女儿们,重点看向长宁,若说她还担心谁,就是长宁了,新婚就寡居,前面几年瞧着一丝活气都没有,那时候每夜都提醒吊胆,怕着宫外来丧报,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好在这些年看着精神了。



    “我们都很好,长宁也很好,我时常叫长宁和瑞安来我府上,姐妹一起说话看戏打打麻将,日子很容易过。”寿阳回道。



    “如果母妃身体好了,为什么不召我们进宫请安?”瑞安问,“母妃就不想我们吗?”



    “你们自己过好的自己的日子就行。”李太后说。



    “皇兄。”瑞安欲言又止的,大约是最后一个嫁出宫去,她能很敏锐的感觉到近年来皇兄和母妃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太对,但是母后不召她进宫,她也没得地方去了解。



    “这些不是你们操心的。”李太后警告道,“荣昌特意来请你们去吃酒,贺礼都准备好了吗?”



    因着荣昌公主突然要办乔迁宴,司礼监的宫人都想给这群小祖宗给跪下求放过了,正是忙中秋大宴都转不开身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给姑奶奶们办宴。



    芳若便接过了摊子,从上到下都按荣昌的意思办好了,原本以为公主办宴,,“三公主便托付给荣昌了。”



    “母妃放心,我会照顾好三妹妹的。”荣昌说。



    郑妃坐在步辇上,对跟在后面一并回西六宫的顺嫔说,“重华最用心,最有期盼,妙华也有口齿生花之意,只丹华,名不好听,意义也不好,陛下的偏心总是这么摆在面上。”



    “荣昌公主是中宫嫡女,有是陛下长女,莫说是三公主比不过,就是现在所有的皇子公主加起来也比不上她的分量。”顺嫔回道。三公主比不过荣昌就算了,你生的三皇子,也没好到哪去。



    “哼。”郑妃不再言语。



    回到启祥宫,朱翊钧还语带骄傲的说,“荣昌真是大了,第一次操持小宴,就像模像样,我看,明年就能让她帮着你掌管宫务了。”



    “你可不要急着夸她,我前几日去重华宫,和妙华宫中间打了一个月亮门,和丹华宫则没有,我问她要是三妹妹来问了为什么她没有那个门,你怎么回答?”



    “好在还知道让人把那个门个填了。”王容与说,“做事只凭自己高兴,可不行。”



    “她高兴就随她去,人都有个亲疏远近,不用一碗水端平。”朱翊钧道。



    “三公主也是她亲妹妹,就是心里有亲疏远近,明面上这碗水也要端平了,不然不是给人平添口舌。”王容与说。



    “只孩童时期还天真一下,等到大了,有些事你不说,她自然懂了。”朱翊钧道。



    “嗯。”王容与说,“重新填门这个决定她自己拿的,显然也是明白其中关窍了。”



    “时间真快。”朱翊钧感叹道,“仿佛昨天还是个娃娃端坐在你怀里,拍着手等我喂她喝粥,明年就十岁了,真大姑娘了,再留几年,就能出嫁了。”



    “荣昌最早,也要过了十八再出嫁,不然,就是留在家里过了二十再出嫁也使得。”王容与说。



    “最多到十八。”朱翊钧说,“真留到二十,不是爱她,是害她。”



    王容与扁嘴。朱翊钧又搂着哄着,“把她的公主府建到离宫近的地方,什么时候想见她了就让她进宫来,保管嫁了和没嫁一个样。”



    “我让她晚点出嫁是为她好。”王容与说。太小了,生孩子多危险啊。



    “知道知道,你是慈母,我是严父,真真好。”朱翊钧道。



    “你可算不上严父,要不是孩子本性好,早被你宠坏了。”王容与娇嗔说。



    “你我的孩子好,宠不坏的。”朱翊钧道,又对着王容与的肚子说,“太子,你说是不是啊。”



    “到时候孩子都以为太子就是他的名字了。”王容与笑道。



    “那要是个太子,太子可不就是他的名字。”



    紧接着中秋,宫宴,命妇请安,还有各处的年节赏赐,全套下来,即便不是事事亲为,也让王容与觉得疲累,捧着肚子在床上躺了几日。



    等到稍好,武清伯府和固安伯府的人上折子来想进宫给太后谢恩,武清侯因着在军饷上犯了错,前些时候被陛下又从侯降为伯,眼下大概是想进宫来请太后说说情。



    王容与挥手允了,也顺便召了王芙裳进宫。永年伯府今年没有进宫领宴,也不能进宫谢恩,只是朱翊钧把赏赐加上三分赐下去,以示恩重。



    王芙裳进宫时脸色有些白,王容与问她怎么了,王芙裳说无事,许是中秋吃坏了肚子,这些日总有些不便利。王容与说,“你若是身体不愉,便和去传旨的人说一声就是,下次再进宫也使得。”



    “要进宫给娘娘谢恩。”王芙裳说,“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妹妹也不是那么娇惯的人。”



    因为王芙裳的脸色难看,王容与也不欲多留她,说了一会话就让她安心回去休养,王芙裳起身谢恩后,然后一个晃,竟是直接晕倒了,王容与忙让人去叫太医,又忙让人把她挪到偏殿去躺好。



    “娘娘?”无病去扶王芙裳后惊讶的看着王容与,王容与顺着她的视线往下,血渐渐从王芙裳身下蔓延开来。



    “太医,太医还没来吗?”王容与道。



    因为担心,王容与一直和王芙裳待在一处,便是腹下突然开始隐隐的坠痛,也不以为意,好不容易等到太医过来,一把脉后便摇头说,“夫人应是滑胎了,估摸才一个多月,恐怕夫人自己还不知道。”



    王容与站起,“怎么会?我妹妹之前已经生下一子一女,并不是容易滑胎的体质。”



    “有时候母亲不知道自己怀孕,行事用膳并不讲究,是有滑胎风险的。”太医说。



    王容与往后一倒,无病忙搀扶着她,“娘娘,静心。”



    “娘娘自己也有身子,切莫伤了自身。”



    “好好的人怎么进宫就滑胎了呢?”王容与摇头说。



    “不是因为今天进宫才滑胎的,三姑娘不是说了,前几日就有些不好了。”无病劝道。



    王容与的眉却越拧越深,“娘娘?”



    “无病,快扶我去长春宫。”王容与突然大喘气的说,摸着肚子,“这种感觉,像是要生了。”



    “怎么会?才七个多月啊?”无病惊道。



    王容与却往后坐,不能直立,“好痛,肚子好痛。”



    “快去叫许御医来。”无病喊道,搀扶着王容与往长春宫走,“娘娘,别怕。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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