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飞红吓得浑身直哆嗦,下巴贴在地上举起爪子直摇,“老板,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爸爸……不要骂他……”左小白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本能地想保护黄飞红。
这时,骆老二和公羊柔快步跑了过来,正要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刚刚才恢复过来的一点体力因为动怒又消耗完了,然后我这一睡就是整整三天,睁开眼睛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躺了差不多有六七天,方才完全缓过劲来。
这实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同时也说明我的确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后来我才知道,我爷爷当时躺了将近一个月才爬起来,相比之下,我算恢复得很快了。
我爷爷的语言能力在这段日子里突飞猛进,等到我再看见他时,发现他的精气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像个……活人了!
不过他似乎在刻意回避跟我做更多的交流,好几次我想跟他单独聊聊,他都拒绝了。
“等你身体再好点,反正……有的是时间。”刚才,老头扔下这句话又跑了,跑去他挖的那个地洞里面。
那洞我钻进去看过,非常窄,而且弯弯曲曲的,稍微胖点的人进去可能就退不出来了。我也趴在底部洞壁上听了一会儿,远处的确有河水流淌的声音。
但以这里的岩石硬度,以及我爷爷现有的挖凿工具真的可能再需要二十多年才能挖通,所以我之后就没再进去过。
这些天公羊柔和骆老二他们暂时没受什么苦,因为身上都带着干粮,节省一点的话差不多能吃半个月左右。然后水也不缺,洞顶上方有一个小小的泉眼,泉水滴滴答答流得虽然不快,但一个小时也能接上好几瓶水。
因为阴暗潮湿,洞里很多角落都生长着一种非常肥大的菌类植物,可以生吃,味道还很清香。这么多年我爷爷就是靠着这个东西以及水龙珠活下来的,想想也真是够可怜的。
骆文海已经不再抱怨了,成了所有人中最沉默的一个。不过骆老二和公羊柔话也不多,有时候坐在那里出神能有很长一段时间。
身陷绝境,换了谁都无法轻松面对。倒是左小白和黄飞红两个人吃得下睡得着,玩起来依然疯得要命,似乎根本不为现状担忧。
想想也是,他们生来就是与寂寞为伍的,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不与外界有任何联系,所以这样的生存环境对他们来说一点压力都没有。
这时,左小白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跑到了我跟前,后面跟着黄飞红,两人又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左小白绕着我转,黄飞红在后边追,几次都能追上,但这家伙故意放水,也不知道是在逗左小白开心还是表演给我看的。
我看着水瓶里滚来滚去的水龙珠,心想这应该是老头最后的存货了,泡了这么些天,等于自己减寿一个礼拜,于是对左小白说:“把水喝了,瓶子给我。”
左小白哦了一声,拧开盖子把剩下的水喝掉一半,然后递给黄飞红,那家伙不敢接,抬起头看着我,见我微微点了点脑袋,这才接过去把水喝光了,然后伸出舌头想舔一下水龙珠,但察觉到我的目光,立刻又收了回去。
“老板,给!”黄飞红将瓶子递给我,眼睛依然盯着里面的水龙珠。
我缓缓接过,一声不吭地往地洞方向走去。
蹲在洞口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老头没在干活,听呼吸声离洞口并不远,于是手脚并用爬了进去,拐了个弯就看见我爷爷两手抱着膝盖靠在洞壁上,两眼看着自己的脚趾头发呆。
“不是跟你说了么,现在不是时候。”老头皱了皱眉,轻轻嘟囔了一声。
我笑了笑,把水瓶递过去:“是来还你东西的。”
“这么着急干嘛?”我爷爷不接,“过段日子,等你彻底恢复了再给我,反正……我也不缺那一两个月的活头。”
“不缺?不缺你那么着急要把我骗来这儿?”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爷爷,你老实告诉我,当时到底怎么想的?这事情如果换做是我,绝对不会让别人来找我,更何况还是自己的亲人!”
爷爷的头缓缓垂下去,目光继续看自己的脚趾头。
“你倒是说话啊!”
“我……我糊涂了……”我爷爷两手抱住头,嗫嚅着道:“对不起,良平……我,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说……”
我看着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求生,是人的本性。如果是我被关了二十年,或许我也会下意识地做出求生的举动,即便当时就知道是错误的,但那种渴望获得自由的欲望应该是压倒一切的。
而且,就算他不提这个要求,就算他告诉我有多么危险,我就放弃寻找他了吗?我想了想,答案是否定的!
是的,他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我一定会想法设法去救他,所以最终的结局仍然会走到这一步。唯一不同的可能是不会搭上那么多无辜人的性命,这才是他需要负责的地方!
沉默了一会儿,我又把水瓶递了过去,“你还是赶紧吃了水龙珠吧,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你说那个黄鼠狼?”
我点点头。
“夺情咒应该开始生效了吧,它有那么大胆子?”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家伙我永远也不会放心的。”
爷爷看了我一眼,接过水瓶从里面拿出水龙珠,然后塞进了嘴里。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道:“水龙牙是从那头千年玄龟身上得来的吧?”
“是的。”
“为什么不斩尽杀绝,反倒留下那只小狐狸?”
“这事说来话长,我挑重点讲吧。”言简意赅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爷爷听完就一直在点脑袋,然后看了我一眼,说道:“当年见你左眼和正常人一样,以为你是个普通人。想不到……老祖宗的话终于应验了。”
“什么话?”
“你父亲没跟你说过?”
我摇摇头。
“左门千年必出大巫,通天彻地无所不能。你,就是第二个左大巫!”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