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你们把大军驻扎城外,不进城扬威耀武,扰民安生是很好的,不过你们久留在这儿肯定不放心你们的大军,我就不留你们了。还有,请你们回去告诉黄帝,三月三日黄帝寿辰,姜炎会亲临阪泉之野为黄帝贺寿,同时商议炎黄联盟事宜。等一会夜深了,更深露重就不好出城了,两位这就请自便吧!”炎帝起身,轻轻一拱手,然后转过身背向着他们,再没有说话。
萧泽和芊云既尴尬又震惊,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对着炎帝背影深深一躬,道了声告辞。那个领他们进来的老内侍马上就进来又把他们送出去,到了宫门口,老内侍微微一拱手,说到“两位请自便,在下告辞了”便径自去了。萧泽和芊云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有用的话,他们好像可有可无,但也好像没必要说什么话!本来挟胜利之威,占有主动权的萧泽和芊云就这样让人给打发了,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等到他们刚回到军营,马上就是阴风怒号,狂风大作,吹的人瑟瑟发抖,不一会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这大雨一下就是一晚,第二天雨变成了牛毛细雨,但是一夜大雨之后大地整个冻结成一块了,硬邦邦的好像一张僵硬的脸。后来的几天里一直是这种淅淅落落的冻雨,外面天寒地冻,难以出门。
这种反常的天气在寒冷的北国也从未有过,但是却在南国发生了,几乎大家都一致认为这是苍天在祭奠人界的易主,为之悲鸣。下了近十天的冻雨终于在二月末停了,炎帝的车驾在芊云率领的一千玄御军护卫下隆隆北去。
虽说雨停了但是天气还是很冷,不过人们的心里大多数还是很高兴的,黄帝军高兴他们打赢了终于可以回家了,炎帝的子民高兴仗终于打完了,而且战胜的黄帝并没有吞并他们而是达成炎黄联盟,只有榆罔此时愤恨不已,但是上天从不为个人的喜怒而改变,人只能自己懂得活得开心。炎帝脸上就一直挂着笑容,他是不是开心却无人知晓,毕竟不是每一个笑脸下都有一颗高兴的心,可起码别人看着是高兴的。
三月三日黄帝寿诞之际,黄帝和炎帝都盛装打扮,两人携手一起登上九丈高的高台,祭告天地。祭礼完成后,黄帝向炎帝躬身低头,炎帝摘下黄帝头顶的黄铜冠,然后从身后侍女端着的紫檀木托盘中捧过一顶黄玉冠为黄帝带上。这代表着这个人族的天下又出了一个王,一个带玉冠的王,炎帝再也不是至高无上的人界至尊了。黄帝带好玉冠后,直起身体向陈列在阪泉之野的十余万大军庄严肃穆的宣告“众将士们听着,无论你们以前是黄帝军也好,是炎帝军也罢,从今往后你们都只是炎黄军,因为此时此刻,炎帝部落不存在了,黄帝部落也不存在了,从此只有一个部落,那就是炎黄部落。”
黄帝话音刚落阪泉之野上就响起了雷鸣般的吼声“炎黄部落,炎黄部落……”
一年之后炎帝部落和黄帝部落大致已经融合完毕了,炎帝黄帝共掌军政大权。榆罔为左将军领兵五万,青阳为右将军领兵五万,萧泽为前将军领兵三万,芊云为后将军领兵三万,黄帝和炎帝共掌中军拥兵十万,整个炎黄部落有兵马三十万,俨然已经远远超过其余部落,成为最具实力最有威权的部落。此时的各部落形式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青帝部落在中洲的残存势力已经奄奄一息,九黎部落气势正盛,近年来黄帝和九黎在北线大小战争打了五六场,黄帝屡战屡败,蚩尤部落可以说是如日中天。而原来最为强大的白帝部落现如今是乌烟瘴气,萎靡不振。
自从老白帝死后帝后胡媚扶立幼子玄成即白帝位,自己为摄政帝太后。她先以当年败兵为由杀了原白帝太子玄骁和前军主将沛奇,再将反对自己的政务大臣或驱逐或流放或斩杀,使得自己权利得到初步稳定,然后在以自己的父亲胡政为领政大臣主管政务,以自己的哥哥胡莱为主将领军务,这样白帝部落的军政大权都落到了她一人手里。
胡媚是一个很没有政治远见的人,但是却很有权谋才能,所以白帝部落在她手里虽然一再衰落却始终没有分崩离析。话说一个成功的政治家大都是一个有远见的权谋家,胡媚只占了其中之一,所以她的败亡是完全可以预见的。
胡媚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人。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嫁给白帝,那时白帝已经快八十岁了。后来太子生母,白帝元妃逝世,她因为深得白帝喜欢被立为帝后。胡媚不久竟生下了少子玄成,这个皇子身份一时为人热议,但是白帝本人没有异议,别人再说也没什么用。自从胡媚产子后她竟然盯上了太子的宝座,多次在白帝耳边吹枕头风,白帝年迈昏聩居然渐渐疏离了太子。玄骁为树立威望出兵攻打黄帝部落,可惜功败垂成,最终身死牢狱之中。在这场权力的角逐之中,阴暗的胡媚取得了胜利,白帝部落也永远暗淡下去了。
白帝死后,胡媚为所欲为,尤其是一个少女侍奉一个老头近二十年,赔掉了青春年华,葬送了美好爱情,二十年所积攒的变态心理完全释放出来。少白帝玄成即位时不到十六岁,而且此子少年多为母亲教导,性格软弱,对胡媚言听计从。胡媚便把少白帝放在白帝宫中作为一个摆设,连傀儡都不是。胡媚自己在白帝山下建了一座宫殿,自己住在这座宫殿里。
胡媚这座宫殿可谓奢华至极,房屋主体用大理石砌筑,再用紫檀装饰墙面,宫殿屋面敷设琉璃瓦,殿顶放置十颗夜明珠,整个宫殿一道晚上真可谓金碧辉煌,流光逸彩。房屋地基用青铜浇筑,每到冬天命人烧热水从地下流过,保持室内温暖,夏天则用冰水降温,一年四季温度适宜,胡媚给这座宫殿取名叫金香殿。
胡媚就在这座宫殿里,用白玉雕床,每日享受床底之欢,以金玉为炉,四季燃放催情香料。每天迎来送往,比构栏妓女还要忙碌。
这座宫殿里什么人都可以来,上至八十岁老翁,下到十六七少年,只要你有权势。白帝部落的主政大臣,王族子弟,各氏族小部落的族长里证,名流人物几乎都在这和胡媚缠绵过。甚至为了制衡她父亲,她哥哥都来过这里。她这个帝太后比之一般构栏妓女可是大有不同,妓女卖身不过贪图财物而已,而她在床榻上凭借自己的床底之功收复了白帝部落的所有有权势的人,获得各方消息,维持自己的统治,得到了百万子民、滔天权势、倾国财富。
不得不感叹,她用行动再一次证明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她一方面满足了自己的变态心理,另一方面有维持了氏族对她的拥护,也是一个能人。但凡有识之士不愿与她苟合她都会用尽各种方法将其诛杀,几年过后白帝部落几乎能臣尽失。庙堂的权利构架不在于上行下效的官制机构,而是一张玉榻一具玉体,权利主体不是百官帝王,而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胡政在当政时期大肆敛财,横征暴敛,人民苦不堪言。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白帝部落已经饿殍遍野,白骨遍地了,那些有能力逃走的人都逃往了别的部落去了。胡莱则沉迷酒色,每日于一大群丰满漂亮的女子嬉戏玩乐,军政荒废,昔日声威赫赫的白帝军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样子。
天地有正道,浩然正气必然会战胜歪风邪气,这是历史的必然。在炎黄联盟的第二年秋天,也就是玄骁征伐黄帝的五年后,萧泽和芊云领兵五万出征白帝部落。
他们这一路过来比之当年玄骁大败黄帝可顺利多了,每一处守军都是望风而投,不战而降,每一地的民众更是箪瓢壶浆以迎王师。这一路上几乎都没遇到像样的抵抗,炎黄大军以旋风之势日奔百里,不到十天就打到了白帝城下,这时胡氏父子才反应过来,赶紧把白帝城周围的军队集结起来,在白帝城外展开架势要和炎黄大军决一死战。
白帝部落毕竟根基深厚,在仓促之间居然纠集了近十万大军,而且里面有一两万还是精锐的玄甲军。两军在白帝城外摆开架势,本来平原决战应该充分利用地形的开阔分展两翼,展开大军,以最大优势发挥己方的战斗力,但是胡莱他就不,他把近十万大军全部集中在城门前,一副要死守城门的架势,因为作为领军大将他本人就站在城楼上,他要先保护自己的安全。
但是这一看似弱智的决定其实却很有道理,因为自己人数众多,对方只有五万人就算战力再强也不可能把十万人包围聚歼了的,“十则围之,倍则攻之”现在两倍于己的兵马却采取了守势,这可让萧泽犯难了。
萧泽如果正面强攻自己必然付出惨重代价,白帝军虽然不复当年但是战斗力却还依然存在。如果从侧面偷袭,可是白帝军是一个方阵每一面都是一样的,没法偷袭。如果诱他出击,胡莱这个无胆鼠辈恐怕是没有胆量主动出击的,所以最好的方法还就是强攻了。
一个方阵有十万人,每一面在最外围的也就不到四千人,萧泽把五万大军分成五队,每队一万人,两队从左侧和右侧同时进攻,等到两军厮杀正激烈时,又排出两队从左前角和右前角分别进攻,炎黄大军就好像一个漏了底的碗把白帝军扣在了里面。在方阵里面的人就快被后退的自己人夹成肉饼了,为不被挤成人干,他们不能进城就只能从最前面冲出来。这样就会看到一个奇怪的现象,高的白帝城墙下的白色和黑色军队被黄色和红色的人一点点的挤出来,白帝军疯狂的向前冲,却不是在冲锋而是在逃命,萧泽率军一万守在外面,专门追杀那些逃出来是白帝军。这样战争进行了一个时辰的时候白帝军已经抛尸三万多了,但是还是有人不断收从前面冲出来。
而白帝主将胡莱竟然搂着两个衣着暴露身材丰腴的女子,在城楼上玩弄起来。
芊云作为敌方将领都看不下去,芊云黑着脸,一脸嫌弃的对萧泽说“小师父我去杀了他”说着向萧泽拱拱嘴,示意是城楼上那个人。
萧泽笑着说“可以,但是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白帝部落还是有很多能人异士的,你要小心。”芊云没等萧泽说完一脚跨上玄鸟,风一般的朝城楼上掠去。
萧泽说的没错,白帝部落确实有能人异士,但他却是想错了,能人异士大都是志向高洁之人,谁会为一个祸国殃民的酒囊饭袋卖命。萧泽一直都留心看着芊云怕她出事,要不是主将不轻易离位的话,他早和芊云一起去了。
胡莱正抱着两个女人调笑时,忽然一个身穿黄金战甲,脚踩凶猛大鸟的女子从天空俯冲下来,当时的人都看到了,他们都知道这是九天玄女。胡莱肯定也知道,但是他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看到了一具无头尸体颈部喷出鲜红的血液,他应该会想到那是他的身体吧!
那两个女子当场就吓傻了,连叫喊声都发不出来,芊云没理城楼上的任何人,只是一脚把胡莱的尸身踢下城头,然后用长矛挑起胡莱的头插在了城头。萧泽见状运起真气大喊道“白帝军听着,你们主将已经被斩杀了,投降吧,没必要为这样一个废物卖命,不值得”白帝军一时怔住了,其实从芊云出手时他们就怔住了,要是萧泽知道九天玄女在白帝军中留下的阴影有多大,也许早就可以不战而胜了。
一刻钟后芊云和萧泽冲进了白帝城,本来是人界最繁华的帝都,现在却十分的萧条,空荡荡的大街上只能看到稀疏的人影,街道两边的大商铺依旧破败不堪了,走在青石铺成的路面上已经有些滑腻了。到处是骨瘦如柴的老人和孩子,唯一可见的年轻人都是刚从前线退下来的伤兵,一派死气沉沉的样子,让人十分的压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