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直隶分坛(三)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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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沣、傅石、钟无天、叶无人、叶思宁见阿尼玛卿锤子般大小的拳头就要砸在严川身上,齐声高呼道:“不要动手!”阿尼玛卿被他们五人这么一叫,当即拳头止住,直勾勾的盯着五人的方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说道:“像这般下作的人合该先揍他个七荤八素的出出气,然后再管他要解药,你们何必护着他。”

    不待众人说话,叶思宁抢先说道:“阿爷爷,你错怪严神医了,严神医他是好人。”

    阿尼玛卿冷笑道:“好人?白莲教里岂会有好人?再说,好人能配出这么下作的毒药来毒害我们?小娃娃,别让他三言两语的就把你给骗了。”

    叶思宁说道:“阿爷爷,严神医真的是好人,刚才在夫人那里真的是要救我来着呢。”

    傅石看严川的情形再加上听了叶思宁的言语,心中有了些计较,跟载沣耳语了几句,便冲着阿尼玛卿说道:“师弟,快将神医放下,切莫伤人!”

    阿尼玛卿听见师兄这么说,虽然老大不情愿,但也只能从命,怒冲冲的把严川扔在地上。严川瘫坐地上,惊魂未定,战战兢兢地一脸的恐惧,叶思宁见状,慌忙过来安慰严川。

    载沣也过来安慰严川道:“教严神医受惊了!载沣代阿老师向神医赔罪了。”

    严川原以为困在这里的王爷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亲王贝勒,听他自报家门没想到竟然是醇亲王!严川立即改坐为跪,向载沣拜了拜说道:“严川死罪!竟不知原来是醇亲王被困于此,而且身中严某的逍遥散之毒!”

    载沣被严川这么一说,愣在当地,说道:“与神医何干,神医何罪之有?”

    严川并不接话,只道:“烦请王爷将舌头和手臂伸出,我为王爷看看中毒情况。”

    众人都很诧异严川的言行,载沣也颇为费解,一直在思索这神医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又是告罪又是看病的,但还是把舌头和胳膊伸了过去。

    严川看罢舌苔,又给载沣搭了搭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天佑王爷,中毒不深,医治起来并不困难。”

    载沣说道:“神医见谅,恕载沣眼拙,载沣可是与神医是旧相识?”

    严川笑道:“王爷如此贵人,严川岂能有那天大的福分与王爷相识。只是我那远房堂叔素来仰慕王爷,经常提及王爷,由此严某心中也是对王爷神往已久,不想今日竟在此偶遇王爷!”

    载沣笑道:“神医见笑了,载沣落魄之人,何谈被人仰慕。不知令堂叔是何人?”

    严川说道:“乃是现任学部审定名词馆总纂的严复,严几道。”

    载沣惊道:“啊,竟是几道兄!昔日曾与几道兄面谈过数次,也曾拜读过几道兄的大作《天演论》,真如康师所说,几道兄乃是我大清朝‘精通西学第一人’。只是维新变法失败之后,为避太后猜忌,与几道兄等人再无联络,不知几道兄今来可安好?”

    严川道:“回王爷的话,堂叔一切安好,只是自维新失败后一直郁郁寡欢,常常暗自嗟叹。”

    载沣叹道:“哎,维新失败乃时也命也!几道兄又何况沉溺于一场失败而不自拔!”

    严川道:“王爷说的是。近些年来,堂叔也深自悔恨不该深陷于维新失败中而虚度时日,故痛定思痛之后倾心于教育,希冀以教育图救国。”

    载沣点点头道:“近年来对几道兄办学之事也略有耳闻,甚为赞赏。几道兄曾说过‘今日要政统于三端:一曰鼓民力,二曰开民智,三曰新民德’,我深以为然,尤以‘开民智’之言更是切中要害,民智开,国之富强则可期也!”

    严川道:“王爷真乃堂叔知己也!堂叔常言‘民之可化,至于无穷’,只可惜,以堂叔一人之力,开民智又何其难也!”

    载沣默然,严川见状,怕载沣以为自己是在暗讽大清朝无人,赶紧转口说道:“净顾着跟王爷说堂叔了。听教里的兄弟们说,王爷和其他诸位都身中逍遥散之毒,我先为各位查验一下。”

    叶思宁听到这话,乐得跳了起来,笑着问严川:“严神医,你肯救我爹爹他们了?”

    严川笑了笑道:“起初我不知情,只是为了治夫人之病所以才答应夫人救你,不曾想你小小年纪居然如此硬气,宁可舍掉你这小命也要和你爹生死一起!啧啧,了不起!我来这里,本来是想跟你爹商量下,好歹让他劝你服用解药,你这小少年,我还真舍不得你死呢。现在倒也省事了,既然各位都是王爷的朋友,我为诸位解毒!”

    众人听后尽皆大笑,阿尼玛卿说道:“我早就看出这孩子不一般!严神医,刚刚对不住了,我在这儿给你磕头赔不是了。”说话就跪下给严川磕了三个响头。

    严川大惊,慌忙扶起阿尼玛卿,说道:“前辈何须这样,此事虽非因我而起,我却始终脱不了这制毒的干系,前辈不把我揍个七荤八素的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岂敢受前辈如此大礼,可折煞我了。”

    阿尼玛卿听严川这话,黑黑的脸上竟然透出了一丝红。

    叶无人走到严川跟前,向严川拱手道:“屈门叶无人多谢神医对犬子的关照!”

    严川打量了下叶无人,说道:“实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是销魂剑之子,难怪这么有骨气!”说着又转向钟无天道,“这位想必就是追魂剑钟掌门了?”

    钟无天拱手笑道:“在下正是钟无天!”

    严川看向傅石,载沣见状,忙笑着介绍道:“你看我也光顾着和你聊几道兄了,忘了给你介绍这几位江湖前辈了,钟先生、叶先生你也认识了,”指了指傅石和阿尼玛卿,说道,“这二位是青海三江门的黄河仙翁傅石傅先生和澜沧仙翁阿尼玛卿阿先生。”

    严川行礼道:“久闻二位仙翁大名,托王爷的福,今日竟然得见仙颜!”傅石拱手还了一礼,阿尼玛卿则是哈哈大笑。

    严川怕一一介绍完后,众人再跟他客套,在这儿耽搁太久恐有不利,忙抢先说道:“王爷、各位前辈恕罪,容严川先为各位查看一下中毒情况,稍后再与各位前辈叙话。”众人观严川的言行谦恭有礼,与白莲教其他教众大有不同,颇为好奇,只是此刻听严川一席话才想起自己还是中毒之身,查验要紧,不便相问,都点头称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