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石却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水壶举在她面前,却没有要给她喂水的意思。小兰盯着那水壶看了十几秒钟,才将目光移到刘基石那张瘦长而严酷的脸上,她的舌头在嘴里边嚅动,想要集中起一点唾沫吐到刘基石的脸上,这是她唯一发泄仇恨的方式。可是她嘴里干得连一滴唾液也没有。
刘基石一声不吭地注视着她,然后耸耸肩,旋开水壶盖,把水壶凑到自已嘴边,很响亮地吸了一口水,并摇摇水壶。水壶里发出的水响声几乎使小兰变得疯狂起来,她的干喝使她忘掉了自己的尊严。如果他再次把水壶递给她,她一定会贪婪的接过来。
可是刘基石从嘴边放下水壶,旋上盖子,起身走开了。小兰抑制住抽泣,眼巴巴地望着他的背影,她只差一点就要向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屈膝投降了。小兰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但生存的本能驱使她支撑着她站了起来。
小兰抬起眼望着两边锯齿形的山峰,只见一轮耀眼的太阳像哨兵一样立在山顶,然而山腰下却显得黑黝黝的阴森森的。她掉转目光向来时的方向望去,想要辨别这是在什么地方。只见山路向下蜿蜒而去,却不知道此时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她垂下头,闭上眼睛,疲劳压倒了一切,她什么也不愿多想。她在一阵恍惚的昏睡状态中倾听着自己心脏的跳动声。此时,除了倾听自己的心脏之外,她对其它一切都充耳不闻,因为只有这种声音才能说明她还活着。
半个小时后,一阵嘈杂声把小兰从恍惚状态中惊醒过来,她费力地抬起头来,目光迟钝地瞪视着站在不远处的刘基石。刘基石也正用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盯着她。
休息已经结束,这伙土匪都已做好了继续赶路的准备。小兰盯着刘基石那张冷漠无情的脸,竭尽全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等着刘基石迈开脚步,等绑着自己双手的那根绳子拉紧了,才开步跟着他走。
刘基石轻轻迈开脚步,那条绳子一拉伸他便停下来,等着她跟上来,让那条绳子始终松软地垂在她面前。队伍又开始缓慢地向山里进发。
小兰困乏地眯缝着双眼,无精打采地慢慢移动着脚步。又走了大概两里山路,金黄色的夕阳已经变成了茫茫的暮色,山风袭来,冷得有点刺骨。看来土匪们打算在这里扎帐篷过夜。这是一块山岰,周围长着茂密的杂草,草丛中还有一汪清泉在流淌,算得上是一处天然宿营地。
这一汪清泉像强力磁场般吸引着小兰的注意力,她凝视着涌涌流水,觉得嗓子干得冒烟。然而她的双脚却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就是迈不开步了。她还是不肯在刘基石面前表现出有一丝一毫的屈服。
一只水壶再次递到她面前,她贪婪地伸去了绑着的双手,可是她发现递过水壶的是那个高个子男人,她此时终于知道他叫巫宾,她的肌体虽然已经为水而喝望的有些发抖,但她仍不甘屈服,不愿从巫宾手中接过水壶。因为他刚才完全忽视了自己的苦难,此时,虽然递水壶过来,但脸上仍然挂着讥讽的神情。
小兰放下手,硬是没有去接那只水壶,她蔑视着巫宾那注视的目光。她心里明白,这种公然的蔑视只会使她吃亏,然而她全然不顾。
巫宾皱了皱眉头,仍然没有缩回拿着水壶的手。小兰扭过身去,脚步蹒跚地往旁边的无人处走去。
“你刚才还告诉我们说,万兵山紫云洞里藏有一万枚金币。你那时既没有头脑糊涂,也没有惊慌失措。那么,现在,你为什么不放聪明点,把我的水壶里水喝干呢。”巫宾竟然窥破了她的内心,这使她的些不知所措。
“我看得出来,你不想死。”巫宾继续说。
“如果再让那个充满恶臭的熊广安靠近我一步,我宁愿马上就去死!”小兰厉声说道,声音却已嘶哑。
巫宾再次走近她,将水壶递到她手上,水壶的盖子已经拧开。小兰拿过水壶,将壶嘴凑近自己嘴边,慢慢扬起水壶,让水慢慢流进嘴里。当喝了第一口水后,小兰举起手,将水壶抬得更高,使更多的水灌进嘴里,可是她来不及吞咽,被水呛得咳嗽起来。
“别急,慢慢喝。没人跟你抢。”巫宾说。
小兰此时很想一口就把水壶的水吞下肚子里。可是她还是抑制住自己,慢慢地吮吸着。
小兰喝完水,那边已经点起一堆篝火。那个叫熊广安的矮胖男人坐在火堆旁边。火光映照着他那含意恶毒的脸,也不知他的裆部是否还隐隐作痛,此时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兰,他那眦开的嘴唇里露出两排凹凸不平的黄牙。小兰瞧见那张脸,心里不由得一阵恶心。她仍然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家伙那双肮脏的手是怎样在她胸口乱摸的,他呼出的臭气是多么令人难以忍受。
“我一定会杀了那个人。”小兰在心里暗暗发誓。
巫宾看出了小兰眼中的那种怨恨的神情,他把水壶放在小兰身边,吩咐道:“我把这个留给你,喝水时最好少喝一点,隔一阵子再喝。”
说完他起身要走,小兰叫住了他,问:“今晚你和你的同伙要拿我来取乐吗?如果那样的话,我一定死给你们看。”
“你说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不会交出紫云洞里的一万枚金币,是吗?”巫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反问她这样一句。
小兰似乎听明白了,他在教她用这句话防身。但是,身处野外,在众多男人的包围之中,她根本不知道如何阻止这伙土匪对她施暴,巫宾的话,也没有使她心中的恐惧有丝毫减轻。
巫宾最终还是走到了篝火旁边。小兰提心吊胆地估计着眼前的局势,疲劳和饥渴并没有让她失去判断力。就算巫宾不参与他们的强暴行动,但是很明显,他不会阻止他的同伙们,他没有理由为了保护她而跟同伙作对。这些抢掠成性的土匪都是些肆无忌惮的家伙,虽然他们曾经短暂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