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偶遇朱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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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她说要我坐到她旁边,我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这平常都懒得理我的人,怎么突然要和我说什么话,不会有诈吧?



    还说要我关门,这不太好吧?



    于是,我对她说道:“张姑娘啊,有话你尽管说,我听着呢。这门还是不要关的好,你说我们孤男寡女的,这一关门,影响不好。”



    我这话一出口,就把张思淑给惹恼了,她大声对我道:



    “姓胡的,你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



    我说让你把门关上,是有事情跟你说,你不要满脑子就想着那些鸡鸣狗盗的事。



    你快点把门关上了过来,不然你姑奶奶我就要亲自过来请你了啊!”



    说完,两只眼睛狠狠地瞪着我。



    我一看这样子,估计这丫头是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应该不会是想突袭我。



    于是,我把门虚掩上,然后半个屁股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其实身体的大部分重心还是在我的双脚上,我是作好了随时准备起身逃跑的准备。



    这江湖险恶啊,还是小心为妙。



    记得金庸先生在《倚天屠龙记》里写到,张无忌的母亲殷素素临死前对他告诫过,要提防女人骗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无疑这张思淑就是个好看的女人,咱还是先小人后君子,提防着点。



    张思淑见我坐下了,压低声音对我说道:“你这狐朋狗友傅友广似乎不是个好人啊!”



    听了这话,我心里就憋气,什么我的狐朋狗友,那我成什么了。



    但在这小丫头面前,可不能发作,还是先忍一忍。



    于是,我问道:



    “怎么了?



    这黑蛟帮本来就跟我们锥子山一样,也干得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勾当。



    今年上半年,他们还抢了蒙古军不少东西呢。



    反正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嘛。”



    张思淑道:



    “这抢蒙古人的东西我们大大地支持。



    但他们竟然抢了个姑娘,准备让他们那个快死的帮主娶她,说是要冲冲喜。



    你说他们这个做派,能是什么好人吗?”



    我随即问道:“有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思淑道:



    “那姑娘现在就关在后院一个偏僻的屋子里,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你快去跟你那个姓傅的狐朋狗友说,让他们赶紧放人,不然我跟他们没完。”



    我看张思淑气哼哼的,便安慰道:“你先别急,我们先把事情弄清楚,说不定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张思淑一听,没好气地对我说道:“有什么误会,你要不信,我现在就带你去,让那姑娘亲口跟你说。”



    于是,张思淑当即就起身,推开房门径直向外走。我也就只好跟在她的后面。



    很快我们进了后院,靠右边有一片小竹林,有几块假山石,一条小路。



    乍一看,这里应该是散步玩耍的地方。



    但顺着这条弯曲的小路一直向前走,前面的竹林中出现了一间土墙房子。是那种很普通的一开三间的结构,中间是个大门,左右各有一间厢房。



    隔着很远就能听见里面有几个男人的声音吵吵嚷嚷的,似乎在进行赌博一类的游戏。



    大门虚掩着,张思淑带着我来到大门前,从门缝里可以看见,大门里有几个人在推牌九。



    为了不惊动这几个人,我们立即闪到一边。



    张思淑对我说:“那右边的那间房子里就关着那个姑娘,我们绕过去,可以在后面的那个窗户里看见她。”



    我当即问她,这么偏僻的地方,你是怎么发现的。



    她回我道,她也是闲着没事,到处瞎转,以为这是个散步的地方,就走过来了。



    但发现这里有一间孤零零的房子,里面有一帮人在推牌九,觉得有些奇怪,就想围着这间房子转一圈。



    没想到在那右边房间里有一个姑娘正扒在窗口,那个姑娘看见了她就向她求救。说是被这黑蛟帮的人抓了要嫁给他们的帮主冲喜,说是他们帮主得了重病。



    很快,我们来到了这右边房间靠这屋子后边的窗口。



    窗户不大,中间有木头制成的窗齿。屋内光线很暗,我们在窗口处处于明处,这么背着光向里面看,真看不清里面是个什么状况。



    我在窗口向里面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见。



    我轻声问了下:“里面有人吗?”



    没任何发应。



    张思淑把我扒开,道:“你先到一边儿去,你这长得就看着不象个好人,谁敢答应你啊。让我来。”



    什么叫我长得不象好人,要在平时我得跟这丫头好好理论几句,但现在情况紧急,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于是,我乖乖地闪在了一边。



    这时,张思淑趴在窗口,对着里面轻声喊道:“朱姑娘,是我呀!就是刚才在这里发现你的,你快过来。”



    很快,窗口出现了一个脑袋,准确地说是一个漂亮姑娘的脑袋。



    她开口对张思淑道:“张姑娘,我在的。”



    当即,我对情况作了一个初步判断。



    外面一帮人在推牌九,里面小屋子里有一个漂亮姑娘被关在里面,看样子这姑娘应该是被他们给抢来的。



    为了弄清具体情况,我开始问这姑娘话了,这姑娘也是一一作答。



    原来这姑娘姓朱名霏,生于元统二年(公元1334年)二月。算起来她和张思淑是同岁,不过她比张思淑还大几个月。



    这朱霏的父亲名叫朱升,因不满元朝儒学风气的败坏,刚辞去池州路学正的官位,准备过完年后回老家开馆讲学。



    但不知怎么回事,她父亲刚一卸任,她们家就被土匪盯上。



    她昨天被这帮土匪抓住,今天上午就被送到安庆来,逼着她嫁给这土匪头子。



    如果她不答应,这帮土匪就要去找她父亲及她们家人的麻烦。



    而且这帮土匪还放出了话,让她不要寄希望于蒙古官方会派兵来解救她。



    她父亲现在已是卸任的官员,而且是汉人,那帮蒙古人根本就不会把她父亲列入和自己一个阵营的。



    而且这黑蛟帮能这么轻易就去她们家中把她抓到,而且没有受到官方的任何抵抗和追捕,他们与元朝官方是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的。



    听到这里,我觉得这个事情很复杂,应该不是一起简单的土匪抢压寨夫人的事件。



    而且她说她父亲的名字叫朱升,如果没记错的话,我记得中学历史课本上在关于明朝朱元璋的历史中,就提到过一个叫朱升的人。



    大致是朱元璋事业刚刚起步的时候去请教过一个叫朱升的人,这朱升送给他三句话: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而且朱元璋就是按照这个思路,逐步确立了自己的优势地位,最后击败了另外两股较大的反元势力陈友谅和张士诚,最终开创了大明王朝。



    可惜当时我一不能上网,二没有带本《明史》,不知道这姑娘的父亲朱升是不是就是历史上描述的那个朱升。



    但她说她的父亲曾经是池州路学正,应该也是个不小的官儿了。



    一个汉人能当到这个官儿,说明还是有点能耐的,我当时分析,她父亲朱升很有可能就是历史书上那个朱升。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姑娘我得想办法救她呀。



    那朱元璋后来都得向朱升请教,说明这朱升肯定在当时很有名气,而且很有本事,一般人朱元璋肯定不会放在眼里。



    如果这次能救这姑娘一命,那至少和朱升是扯上关系了。有了这层关系,将来我们在朱元璋面前的地位就不一样了。



    另外还有一层原因,促使我想救这姑娘。那就是她们刚才所说,要把这姑娘嫁给那吴帮主冲喜,这是封建迷信啊。



    那吴帮主得的是肺结核,而且已到了晚期,活不过半年了。



    这么好一姑娘,就这样嫁给那老头子冲个喜,我也于心不忍啊。毕竟那样的话,这姑娘一辈子就给毁了。



    把这姑娘刚才说的话,我仔细作了番思考,大致经过我也可以推断出来了。



    我们是昨天腊月二十七到的安庆,傅友广是前天腊月二十六去的池州,昨天去劫的这姑娘,今天一早从池州把这姑娘押回了安庆。



    看样子,这详细情况傅友广肯定是一清二楚,这要救这姑娘还得去找傅友广,让他卖个人情。



    毕竟这姑娘与众不同,她可是朱升的女儿。



    如果想要强行抢人的话,成功的机率似乎不大。



    虽然常遇春、张思淑的功夫很高,黑蛟帮估计没人敌得过他们两个。但这毕竟是在别人地盘上,对方的实力究竟有多强我们无从得知。



    而且据刚才这姑娘描述,似乎黑蛟帮在这件事情上已经与蒙古官方达成默契,如果强行抢人,官方会不会介入?



    就算能够抢人成功,她的父亲、家人都还在池州,还是在这帮人的控制之下,我们这几个人也是救不了。



    另外,就算我们锥子山的人能够安全逃脱,那大哥沈万三他们几个怎么办?



    他们虽然都是年轻力壮,但都算不上是功夫好手,肯定不是黑蛟帮的对手。



    因此,这件事还必须得找傅友广帮忙,希望我能说得动他,让他从中斡旋。



    于是,我安慰那姑娘道:



    “朱姑娘,我们不是黑蛟帮的人,但我跟那黑蛟帮的二当家还有些交情。



    你先不要急,我一定想办法将你救回池州去,你这几天在这里就安安心心地吃饭睡觉,养好身体,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



    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那朱姑娘见我说得斩钉截铁,也是对我投来了信任的目光。



    我和张思淑告别她后,就原路返回住所,这事儿我们得先跟常遇春商量商量。



    回到了住所,我索性把沈万三也叫来了,毕竟我们三人刚结拜过兄弟,这有什么事多一个人商量,就多一分希望。



    沈万三、常遇春听了我和张思淑的描述和分析,都觉得我分析的有道理,还是先找傅友广为妙,争取这件事情能够和平解决。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强行抢人的念头。



    但为了这件事日后回旋的机会大一点,还是我先单独去找傅友广谈比较好。



    商议已定,我当即就去敲傅友广的门。



    正好他在,他把我让进屋里,我也不客气,找了个椅子就坐下了。



    我想还是先探探口风,我问道:



    “傅兄啊,我们这次到安庆来得突然,有没有给你造成不便啊?



    你看现在,吴帮主的身体情况很糟糕,里里外外好多事情都得靠你撑着。



    我们这一来,你又得分心来安顿我们,真是多多打扰了啊。”



    傅友广以为我是跟他说几句客套话,完全没有在意,对我说道:



    “胡兄你这太客气了,有什么打不打扰的。



    你们能来,是看得起我傅某人。



    再说了,马上要过年了,也没什么事了,多几个兄弟在一起过年,更热闹些。”



    我接着说道:



    “我是看我们来的时候,都是腊月二十七了,你都还在池州那边。



    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帮里还有好多事情要你去那边处理,也不知道你处理完了没有。



    该不会是你在那边收到了我们来安庆的消息,今天一早就急匆匆地赶回来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给你们帮里造成麻烦,我们就真是不好意思了。”



    我是有意地把话题慢慢向这上边引,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傅友广听我这么说,很干脆地对我道:“说实话,还真是有一桩急事,前天赶着去池州处理了一下,不过昨天就处理好了,所以今天一早就回来了。”



    我“哦”了一声,接着道:



    “照这么说,我们还是没有耽误傅兄的事儿,这我也安心了。



    不知傅兄这过年的前几天还急着去池州,不知是什么要紧事。



    方便的话也可以说来我听听,说不定我们也能帮傅兄参谋参谋。”



    傅友广略作了番沉思,然后对我说道:“早听说胡大哥见多识广,不知道胡大哥对江湖术士、神汉巫婆这一类人有什么看法?”



    听到傅友广这么问我,我知道这正题就快要引出来了。



    我得先对他进行一次反对封建迷信的唯物主义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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