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开国第一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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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的屁股还没有在龙椅上坐热乎,捣乱的家伙就来了——一个叫薛举的家伙带领军队向关中扑来,很快便占领了天水,目标直指长安。



    李渊因此派李世民应战,让刘文静当军师,结果,这一仗被打得大败,这就是“浅水原之败”,是李世民征战史上很糟糕的一次。关于这次战斗,随后会专门介绍。



    正所谓胜负乃兵家常事,常在河边走,哪能没湿过鞋呢?可李渊却因此将刘文静被贬为庶人,让他以平民身份随军效力,戴罪立功。



    刘文静因此成布衣了。



    而此时,在长安享受革命胜利果实的却是裴寂,他拥有比刘文静更高的职位(仆射),更富丽堂皇的住宅(据甲第),获得的赏赐令人眼绿(赏赐服玩,不可胜纪),每次上朝还和李渊坐在一起(视朝必引与同坐),大臣们要是磕头,顺便也给他请了安,还吃着李渊专门给他开的小灶(日以御膳赐寂)……



    刘文静因此不平衡了,可以说很不平衡,在他看来,裴寂是被自己靠贿赌才拉上了这“贼船”的,唯一的贡献就是将晋阳宫里的财物全都献给了李渊,其实,就算他不献,硬抢难道不是我们的?后来,他在西征路上提了两次和李世民完全对立的错误意见,文谈不上军略,武谈不上战功,却在京城享受这VIP礼遇?而我,为唐朝建国立下了巨功,运筹帷幄,现在更是抛下家中八十岁的老母顾不上照顾,舍生忘死去战斗,抵御外侵,怎么到头来,你官越做越大,在京城享清福?我倒连官都不是,成一普通百姓了,这还真是干得越多越倒霉!



    凭啥?



    我不服!



    那个享福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



    刘文静因此越看裴寂越不顺眼,就在朝堂上专门和他对着干,但凡裴寂赞同的,他必说no,但凡裴寂说no的,他必说yes,还发挥骂人不吐脏字的特长,“表扬”裴寂两句,裴寂好几次以为在夸他,后来才闹明白,这家伙损透了,阿嚏!



    两人之间因此有了矛盾(由是有隙)。想当初,两人在晋阳起兵时,推心置腹,无话不谈,好哥们,好兄弟,没想到,铁哥们也会生锈,竟然变成了锈哥们,我靠!



    这天晚上,刘文静对着月亮喝闷酒,估计酒精的度数相当不低,所以没喝几杯,就表现出一个醉酒者应有的素质——骂人,大骂裴寂不是东西,狗粮养的,过了一会儿,还拿着宝剑砍向柱子,边砍边说:砍了裴寂的脑袋,砍了裴寂的脑袋(会当斩裴寂首)!把柱子当成裴寂的脑袋砍,边砍边骂,边骂边砍,砍了再骂,骂了再砍,砍骂结合,载骂载砍,摇摇晃晃,口无遮拦,脏话连篇,行为失常,越骂越过瘾,越过瘾越砍,歇斯底里……



    骂痛快也砍痛快了,刘文静回屋抱着女人睡了。



    他的一个小妾,可能是二奶或者三奶或者四奶,却没有睡,由于刘文静最近有新欢冷落了她,她一直在寻找机会报复。现在好了,她看刘文静这样撒酒疯,当即出了门,找到她的哥哥,让她哥哥去向朝廷报了案,说刘文静要反了。



    刘文静因此被捕了,毕竟,你口口声声说要杀了裴寂,那么大的朝廷命官岂是你随随便便说杀就杀的吗,这难道不是想造反吗?



    虽然被捕了,刘文静却并不担心,他知道,仅凭酒后砍柱子这个行为来定自己谋反,简直可笑,甚至荒唐。朝廷一定会派人来调查,到时候,真相一定会大白,到时候,老子怎么进来滴,还会怎么出去,等我出去了,一定把那个告发我的娘们办歇菜,姥姥的。



    直到,他看到了一个人,才觉得自己想简单了,不寒而栗起来,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回是死定了,李渊是不想让自己活了!



    因为李渊连“当事人回避”的原则也不顾了,竟然让裴寂来审理自己的案子?看来这回,自己死定了!



    让他抱有一丝希望的,是还有另一个主审官,这位主审官是萧瑀,萧皇后的亲弟弟,他屡次劝说姐夫杨广爱惜民力,不要远征高丽打群架,结果被杨广贬官,后来归顺了唐朝,此时担任中书令一职。



    萧瑀经过审理认为,刘文静谋反事实不足,罪名应该不成立,毕竟牢骚这东西,像个屁,发出来才舒服,刘文静只是发泄了负面情绪而已,这对他今后的心理健康还是有帮助滴。



    而裴寂的意见,不用说大家也猜到了,他认为刘文静有罪。



    陪审团的意见一个认为有罪,一个认为无罪,此时就看李渊的了。



    正如刘文静预料的那样,李渊认为刘文静的造反罪名成立。



    结果就是,结果了你!



    听到这样的结果,包括萧瑀和李世民在内的一群伙伴们都惊呆了,纷纷替刘文静求情,说老刘只是因为和裴寂的待遇太过悬殊,这才有了不满情绪,故而才多喝了几杯马尿,发了几声牢骚,砍了几下柱子,这也是可以理解滴,他对大唐还是忠心滴,怎么谈得上造反呢?



    李渊一听,似乎有些动摇了!



    刘文静有了被救的希望!



    就在大家积极施救的时候,有个人却跑过来扔了石头,他说,刘文静的才谋在众人之上,且性情粗疏,内心险恶,如今天下未定,留着他必是后患(留之必贻后患)。



    说此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裴寂。好容易把刘文静放到井里了,又怎么能够轻易让他上井呢?



    典型的落井下石!



    李渊早就想让刘文静死了,因为刘文静的功劳太大了,功高盖主呀。谁能保证,他哪天不会也振臂一呼,造我的反?所以不得不防。



    还是干掉为妙。



    因此李渊不顾李世民和萧瑀以及众大臣的反对,维持了单干户裴寂的一审意见(卒用寂言):刘文静的造反罪名成立,人干掉,家产没收,死刑立即执行,此审为终审判决,不得上诉,回去洗洗睡吧。



    可见领导若想找你的麻烦,比女孩子向你提分手的理由都多,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除了真理,还有强词夺理。只要领导想往你的身上扣屎盆子,你想不当黄人都难,再泼一点墨,你就又变成了黑人,至于你是什么人,领导说了算,黑的可白,白的可黑,看领导心情。



    619年9月6日,刘文静被押上了刑场,在被处决前,他慨然长叹曰:“高鸟逝,良弓藏,故不虚也”!这是韩信在临死前对刘邦说过的名言,成为了刘文静留给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死时年仅51岁。



    这样一位开国人物,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砍柱子中,可惜可叹!死的相当冤。要知道,此时的中国,还没有统一,用他的地方还很多,可李渊却似乎比其他皇帝更猴急,兔子和鸟还都有,就把狗烹了弓也藏了,河才过一半就把桥拆了,面还没磨完就把驴杀了。



    刘文静“造反案”因此成了唐朝开国后的第一大案,一大冤案。



    这就是功臣的下场,下场就是没有好下场,汉朝的韩信是这样,明朝的刘基是这样,此时的刘文静也是这样!



    就不阿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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