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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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袁熙退出刘雁影的寝殿,顿时就蒙了!府衙内院落众多,房屋更是数不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住哪儿,如果在太守府里问自己住哪间房,那些下人绝对会把他当成傻子。当然他最担心的是这些话会传到刘雁影的耳朵里,说不定又会招来什么祸患,所以不得不防。



    于是乎,袁熙就在府衙内“漫不经心”的转悠着,以期遇上个认识的,或是能跟他搭茬的下人。然而事实并不尽如人意,花园、亭台、回廊他都转了一遍,也还是没想出什么好点子。



    坐在回廊下的长凳上,袁熙是苦思冥想,只想着找一个怎样的理由才能找到自己的房间呢?



    忽然看到廊下的一盆鲜花,他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心生一计,冲着不远处门边把守的侍卫喊道:“来人啦!”



    那两个侍卫一看是袁熙,顿时老大不愿意的走过来,慢吞吞的道:“二公子,你有为什么吩咐?”



    袁熙见他俩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原本只是想让他们搬花盆的,现在就故意的找茬子收拾他们俩了。指着不远处假山脚下的一块石头,笑道:“你们俩看到那块石头了吗?”



    两侍卫不明其意,点头道:“看到了,那石头有什么不对吗?”



    “我感觉那块石头与我十分投缘,你们俩给它抬上,送到我的院子里去!”



    俩侍卫差点跳起来,惊叫道:“什么?不就是快普通的石头吗?”



    袁熙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皱着眉头道:“怎么,你们俩不愿意吗?”



    “不敢不敢,我们这就去搬!”侍卫撇着嘴,不情愿的道,心里却是在暗骂袁熙,也就在我们面前耍耍横吧,迟早要被夫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两个侍卫抬着将近两百斤的巨石,气喘吁吁的在前面走着,袁熙则在他们身后慢悠悠的跟着,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所靠西边极其僻静的院落。



    袁熙心中暗自欣喜,这一招果然靠谱,不仅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还顺便收拾了不服自己的下人。



    见两个侍卫“轰隆”一声将巨石抛在院子里,然后落荒而逃,袁熙也懒得多说,开始细细打量起自己的居所来。



    这个小院极为静谧,院中又一棵大榆树,还能听见枝叶间的鸟鸣。除此之外,不像府内其他的院落,既有侍卫把手,又有侍女伺候。



    这里任袁熙左右看去,闲逛一圈,也不见一个出来迎候之人。



    “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吗?真是够惨的!”袁熙自言自语,话虽如此不过正中他下怀,越是没有亲近之人,他的行动就越发的自由无束。



    然后又推开房门,里面也是空落落的,陈设极为简单。既无珠玉点缀,也没有古董字画撑场面,有的不过是一张小桌,几十卷简书而已。



    “幸好我这回带了些钱财,否则怕是连饭都没得吃了!”按理说袁熙作为袁氏二公子,生活绝对不会落魄至厮,或许这个情形正是刘雁影的特意安排也说不定。



    袁熙转了一圈,闲来无事,就把桌席搬到院子里的榆树下。刚刚就这午后的树荫,翻看着一卷《礼记》,一笔一划的隶书倒是好认。



    才不过读到第二篇,就听院外有脚步声传来,走到这里多半是来找自己的,袁熙心下了然,直接斜卧在地上假寐。



    不一会儿,果然听到脚步声慢慢靠近,缓缓来到席旁,低声喊道:“袁二公子,袁二公子?”



    接连喊了几声之后,袁熙才打着哈欠眯着眼,不悦的道:“谁,谁呀?没看到我正睡觉了吗?”



    “袁二公子,在下刘献,替你解困来了!”来人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躬身一拜道。



    “刘献?你是谁的人?再说我有什么困啊,需要你来解?”袁熙哼哼一声,似笑非笑的道。



    “其实非在下为您解困,实则您的大哥显思大公子为您着想啊!”刘献也不在意,侍立一旁道。



    “原来你是大哥的人啊,不知道他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袁熙闻言心头一动,看来自己还没着急,倒是有人比他先急了。



    刘雁影母子如此肆意妄为,最紧张的不是他袁熙,反而是长子袁谭。因为按照古礼之法,都是以立嫡长子为继承者,如若袁绍废长立幼,妨害的乃是他最直接的利益。



    也就是说,袁家之中矛盾最大,斗得最厉害的正是袁谭和刘雁影。而袁谭只要不傻的话,必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能眼睁睁的由着袁熙为刘雁影母子所害。



    刘献问道:“二公子前脚已踏入虎穴,不知您已知否?”



    袁熙呵呵一笑:“刘献,什么龙潭虎穴的,你这不是危言耸听吧,我这小日子过得不是挺好的吗?”



    “夫人让二公子监粮,送抵河内,公子莫不以为是一件美差?”



    原来也是为了同一件事情而来,袁熙“窥一斑而知全豹”,试探道:“美不美的我倒是不知道,我正愁家里待着烦闷,想要出去走走呢!”



    刘献见袁熙不懂其中利害,赶紧分析道:“公子有所不知,夫人母子夺嫡之心昭然若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如今大公子势力不弱,尚可与其分庭抗礼,所以夫人并不敢动他。然而二公子您并无半点势力,自然不是夫人的对手,但是您的身份对三公子同样是一个威胁,您觉得夫人会放过你吗?”



    “继续说!”



    见袁熙点头肯定,刘献继续说道:“押运粮草送往河内,必然会得主公赏识,说不定喜悦之下赏二公子您一官半职也说不定。到时候不仅大公子有势力与之相抗,您也有了势力可以左右战局,甚至也起夺位之雄心,您觉得夫人会做如此资敌之事吗?”



    “确实有几分道理。”



    “我家大公子念及手足之情,他觉得此事看起来是个香饽饽,实则诱人之陷阱。于是就派在下前来与您细细说明,希望您不要轻易上当。”



    袁熙露出沉思之色,问道:“我大哥的意思是这件事我不可应允?”



    “二公子果然智人也!”刘献适时的拍了个马屁,接着又道:“大公子的意思是这件事看似好处多多,而夫人必然从中作梗。如若不成功,主公大怒,公子您反手其害,不如不应。”



    “好好好,我懂了!你回去吧,替我谢谢大哥!”袁熙赶紧起身,向刘献施了一礼。



    “好的,二公子请留步,在下一定会代为转告的!”



    见刘献走出院门,袁熙的笑脸才化作平淡,暗自冷笑道:“这个大哥也不是什么好鸟啊,只给我算去的账,却不给我算不去的账,真的当我是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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