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空荡干燥的山洞里已浮现出成片成片几乎碳化、泛黄暗黑的骨头,想必它们之前都被埋在厚重的尘埃下面,因为山体动荡而逐渐露了出来。
但凡给谁看到了,都无一例外的会倒吸一口冷气,要杀死多少生灵才能积攒出这么多的骨头。
除了中间那个四四方方的石台之外,地面上密密麻麻的躺着各种扭曲残碎的骨骼,有人的、也有动物的,周围还散落着一些尖锐的石锥,连同那些黑色的毛发散落一地。
强子自从挖开竹鼠的窝之后,所经历的每一件事都在颠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震撼,他只是张嘴大口喘气,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这分明是旧时代遗留的产物,没,没有被红色光芒照耀到的地方……”
徐鼎心中也不是滋味,从地上展露出的骨骼看来,这些人和动物都是被人用石锥扎破头顶挖空大脑而活活疼死的,它们的身形无比扭曲,动作狰狞,它们头顶位置都有一个不规则的大洞,看样子那时正进行某种神秘的祭祀活动。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值得耗费如此多的生命来祭奠?
莫不是那个他们素未谋面,却已深有瓜葛而躺在地底的那位将军?
这些生命是被人砸碎四肢活活整死的,难道说这才是山坟的真正祭奠场所?
既然已经出来了,徐鼎可不想再回去,这条路应该是可以通往山体外,管它挡在前面的是神是鬼,只要挡着自己的路,一样全部收拾掉!
忽然一阵阴风吹来,吹得徐鼎几乎站不住身形,看着通道尽头鬼气森森的山洞,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硬闯过去!
空气里弥漫着奇怪的香味,却未能完全遮盖住那股腐朽的气息,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带着几许疑问,徐鼎又向前走了几步,他忽然发现脚底有一条深深浅浅的沟壑,直通山道底部的石室,他微微皱眉,用脚将那些骨灰以及泥土摊开,筷子粗细的石沟上覆盖有一层暗黑的泥浆一样的东西。
徐鼎几乎是下意识的收回踩在上面的脚,这不是泥浆,是鲜血趟过后留下的痕迹,而且是非常多非常多的血液才能将灰白色的石子染成红黑色!
血,在古代便是生命的象征,用这么多的血液来祭奠,莫不成他们想要复活山坟里躺着的那个人?
这怎么可能!徐鼎将身子移到一侧,几乎是让过这条石沟。这个山洞上窄下宽,洞顶倒悬着一根根尖尖锐锐的白色石钟乳,山洞十分的宽敞,灯光照去,一眼就能看到对面石壁,地上被一层厚厚的骨灰盒山泥的混合物覆盖,那一摞摞的暗黄骨头铺满了这个大约四个篮球场拼凑成的空间,徐鼎的目光顺着灯光的移动而移动,忽明忽暗的手电筒光芒照射下,山洞墙壁上深深浅浅的图案也跟着晃动,数不清的线条分分合合,如有生命般在他眼中连成一幅画面,那光彩暗淡沉重的是人的模样,它们骑着马握着剑在一处战场里拼杀,脚底下是血流成河的土地。最后一副画格外诡异,有一群人抬着一口石棺翻山越岭,来到一处山脉深处,然后将它埋葬,更为恐怖的是,他们竟然将周围村落的居民当成祭品来祭祀!
灯光一扫而过,地上白茫茫一片,这里面的骨骼他也能分得清楚:那些泛黄的都是人骨!
一般来说人的生命比家畜动物的寿命都要长远,他们的骨骼吸收了太多的杂质而发生变化,相对来说也更为坚硬耐风化。
他们都看到了,那座两个兵乓球台大的祭坛四周各有四根石柱,石柱上都栓着密密麻麻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则缠在那些白骨的颈部,如同畜生般给人捆绑在这里,然后随意杀死。
正当徐鼎要开口说话时,祭坛的四根石柱上开始冒出几团绿色的磷光,而且越来越亮、越来越强盛。这些绿色的磷火静静的飘在石柱的顶部,才过小半会儿,整个山洞都被绿色的光芒覆盖,把两人的脸孔都染上一片绿意,竟然如夜明珠般散发出冰冷的光,这种说不出的诡异现象,令徐鼎生生止住脚步。
这些绿色的磷光就是鬼火,也就是人骨骼里蕴含的磷在空气里燃烧后形成的气体,它们的分量非常的轻,只轻轻的一口气便能将它吹动,所以人走路带起的气流经常把它们牵扯在身后,这种东西虽说不可怕,但也不是什么好兆头,一般磷火出现的地方大都是阴气森森、死过很多人,也极有可能成为一些脏东西的居住地,寻常人一旦被吓到,气势就会变弱,它们便有机可乘!
这四团鬼火依旧在滋滋燃烧,似乎没有散去的迹象,再看看自己背上虚弱的白思忆,徐鼎心里那个急啊,最后他把心一横,管他三七二十一,敢惹上我一并给你收拾干净了,省得再出去害人!
但凡光找不到的深山洞穴,大都是极为阴寒的场所,再加上这满地不知冤死了多少生命的白骨,要真藏有什么东西,估计也不是好惹的。
“八卦镜和护身符都不要弄丢了,接下来可能会有些麻烦。”徐鼎提醒强子道。
随后他将一直佩戴在身上的护身玉扣摘下塞在白思忆手里,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正当两人各自准备家伙的时候,原本没有浮现的鬼火开始在山洞里冒头,几经浮沉之后,整个山洞里已经密密麻麻的飘满绿色的光团,就如同夏天夜里满天满地飞舞的萤火虫,这等景象要多诡异有多诡异,阴阳逆转,鬼气森森!
徐鼎将白思忆的手扣在自己肩上腾出一只手,然后解下腰间缠住剑柄的长绳,将法剑倒握在掌中迈步走向场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