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他的守护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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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鼎抬头看了一眼强子,他的眼神顿时变得黑乎乎的,就如同两口宇宙间的黑洞,没有一点光芒可以挣脱得出来。



    午夜子时,是那些东西最为活跃的时候,石宫内温度极低,但又无比稳定在某一个零界点上,如果有科学家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因为亲眼见到的场面而震惊不已。



    所谓的冷大都是因为人内心的恐惧和场景的衬托,但在这个神奇又奇妙的世界里,那些所谓的科学数据都派不上用场,俗称灵异事件。



    石宫内并不算太过寒冷,甚至给人某种无比舒畅的感觉,让人极容易陷入深层次的沉眠,他的身体机能骤降至最低,足可让一些濒临死亡的人生命得到延长,白思忆就是其中之一。



    强子一脸默然的僵在那儿,他的神经一次接连一次的被打击到了。



    从那个庞大近乎无形的身影出现之后,他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也给吸引走了,不单单是强子,乃至这地方所有的亡灵,都是如此!



    一柄丈余长的光影之剑,近乎简单粗暴的招式,那个身影缓缓从冰棺上站了起来,它的模样逐渐清晰。



    一个和徐鼎眼神极为相似的‘人’出现了,一袭雪白的长袍在遍布红绿光芒的石宫里显得格外突兀,长袍过处寒光剑影乍起,剑芒所到之处,必有一头恶灵随即消亡,一时间天地色变,一时间鬼哭狼嚎,而那个‘人’傲立场间,淡然中带着冰冷的目光,流泄如水月华的长袍一尘不染。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



    当强子仔细观察时,发现那个仗剑立在场中的徐鼎身后已没有了影子。



    而那一个正在肆意挥洒剑光的人也没有影子,而且亡灵们的攻击打在他的身上,就如同打在空气里一样,根本无法造成任何伤害,它们的身体如光线般轻松穿过它的身体。



    因为没有实体,所以光线才能直接穿透它照不出影子,所以它的存在就像一种是精神错觉,又真实的存在着。



    它就是徐鼎的守护魂,一直都陪伴在他的左右。因为徐鼎曾受到过一次致命的创伤,之后它被徐道公召唤而出,以灵代魂为其续命。



    这里有千百年被人为囚困在此的无数亡魂,这些亡魂常年遭受着无法想象的煎熬无法投胎而心生恶念,化为恶灵。至于为什将这些亡魂囚禁在这里,那只有这座山坟的建造者才知道了。



    同样是亡魂,却也有高尊强弱以及善恶之分。



    作为死去多年的灵魂,它们本就不该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如果它们非要强行利用怨念留住命魂,变成另一种奇妙的意识状态,从而影响到其他人的生活,要么是心愿未了,要么就是必有图谋。



    这里有些亡魂已经死了上百年,只因为心中那股怨念始终不肯消散,执意要留在这世上,它们为了保持住那股意识不灭,只会以种种极端的方式提醒自己,提醒自己还活着,还有好多事要做,久而久之,它们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从而一个接着一个化为恶灵,危害一方。



    至于徐鼎身后这个近乎透明的主,却非寻常鬼魂能比拟的,它不过是一个人生前成就的体现,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一些伟大的人或事迹就此断绝传承,故留有一线生机,特许它们以另一种形式再现世间,为阴间做事,处理一些它们无法做成的事,故此便有了守护灵这一说法。



    徐鼎得以喘息片刻恢复力气之后,他与他的守护灵一同提着剑冲入亡灵群中,不断收割掉它们残存的命魂,当那些看似凶神恶煞的死灵们在被他手里青铜剑的寒光照过后,雪白剑刃上留下它们此生最后一抹笑容,执念消亡过后才是真正解脱。



    前有追兵,后无退路,剩下的那些为数不多的亡魂,要么放弃抵抗引颈就戮,要么殊死搏斗,不死不休,但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



    一人一灵,如机器般不断收割那些走投无路的亡魂,这是徐鼎用自己的行动来诠释的天地之道,只有完完全全打散今生的爱恨痴嗔,才能真真正正的体会轮回,等待下一世重生的美好,这是他此刻领悟到的一个道理,只有经历过生死边缘的人,才能在时空的裂缝里看见生命轮回的真意,这就是寻常人用一辈子都无法感悟的道理,这就是天道!



    当最后一头恶灵被徐鼎用剑划过身体的时候,骤起的狂风开始停歇了,他身上的血也逐渐凝固成痂,那白衣胜雪清高傲岸的身影也开始行动了,它缓缓走到徐鼎的身前,它的投影逐渐缩小、越来越清晰,最后变成一个身高八尺,手握长剑的浓眉大汉。



    当他们两个人、两道身影完全站成一条直线的时候,那个‘人’缓缓单膝跪下,跪倒在徐鼎身前。



    当那个身影跪倒在他身前的时候,徐鼎终于看清楚他的脸,这是一个经常出现在他梦境里的男人,教他武功心法、教他各种做人的道理,然后徐鼎释然道:“原来,真的不只是一个梦啊。”



    “你就是我的守护灵么?”“你叫什么名字?”



    “是的。”那个人低下高傲的头颅。“在下王越,愿为主上赴汤蹈火!”



    徐鼎的身子在慢慢挪动,托着长长的背影,他走到王越的身前,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正色道:“现在是新时代,不兴古时那套,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随后他又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从今往后,你我就是兄弟了!”



    徐鼎的身上都是鲜红的血迹,那些细如发丝的浅浅伤口遍布周身,他每动一下都牵扯到全身神经,虽然都是些小伤,但那种全身各处如蚂蚁撕咬的痛楚让他刻骨铭心。



    徐鼎已经快到极限了,他抬腿转身,想要快一点走到冰棺前,救出躺在里面的那个女子,透过开始变暗的烛光,那个晶莹剔透的四四方方的轮廓里,徐鼎看到了一个似笑非笑的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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