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鼎心里一个哆嗦,失声道:“是你?”
就在这时,虽然所有黑影都随风散去,但是仍有一阵寒意袭来,二人都忍不住的打寒颤,而且一个比一个激烈,仿佛中了迷幻香般,开始觉得头重脚轻根底浅,至于强子,更是没坚持几秒钟便栽倒在地。
徐鼎暗叫一声不好,竟然在这紧要关头中招,他一个趔趄,眼珠子瞪得发胀,咬住舌尖,强忍住一口气,让自己保持清醒。
噗!
话说徐鼎意识到不妙之后,赶忙咬破舌尖,攒了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擦了擦嘴角,从裤兜里掏出一枚铜钱:“你可认得这铜钱!”
那红衣女鬼见了铜钱,非但不后退,反而向前飘了几步,始终徘徊在石台的边缘,只是她的神情变得更加狰狞,仿佛被激起仇恨般又有所顾忌,只是不断冲着徐鼎咆哮,可是他就是听不懂。
“哼,你的坟落在我家地里,敢出来害人,信不信明天我找人把它平掉,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永世当个孤魂野鬼不得超生!”
这女鬼徐鼎认得,五年前村里来了一队陌生人,正好看中徐鼎的一块地,并且买下来当做坟地葬了一个人,这个人他认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姓白,马山人,死的时候只有十五岁,她的照片还镶在墓碑里,她眉角的那颗痣在徐鼎记忆里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而这几年,却不见有人来祭奠很是蹊跷。若不是徐家人帮忙打理,她的坟头早就杂草丛生,也离坍塌离不远了。
虽然对方被镇住了,徐鼎也不敢怠慢,敌在暗他在明,天知道这里还隐藏着多少危险。
反倒是这个石台,似乎对它有不小的震慑力。
徐鼎环顾四周一看,耳根一抽,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这分明是村口立的那块大石头嘛,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下了,在他身后不远处,被压倒的那棵矮小椿树上曾系有大大小小十几个白布,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那些参加葬事后随手套上去,那东西邪门得很,虽说现在到处宣扬红色思想,但老祖宗的东西能流传千年,足可见它的不一般!
“对了!”徐鼎忽然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天上飘来一朵黑云,星空陡然暗了下来,他只能蹲下来仔细摸索,没过多久终于被他找到了!
那是一张天师符,虽然破旧了点,但依然保存完好,这可是村里大道公亲手画下的平安符,复杂的红色线条跃于纸上,一气呵成,为的就是保佑村里人出行平安、顺风顺水。
果然,在徐鼎拿到那张符后,红衣女鬼似乎非常忌惮,开始向后退去,逐渐消失在黑暗中。此后阴风骤停、百籁俱止,周围空气里凝聚着死一般的沉寂。
徐鼎也不敢大意,他没有丢下强子,弯下腰将他扶正坐在石台上,然后将他背在身后,一手捏着天师符开始往回走。
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好在他常年生长在这里,早已轻车熟路,几乎能闭着眼都能走到家。
可当他下石台没走几步路,一阵风从山坳里吹来,格外的阴森。
上才山其实是一座山里山,共有三条路三个入口,都是自西向东绕过石坡蜿蜒而上的,而村口大石头旁对面只是第一条,再往里走几十米就是第二条路,山拗口有一颗百年槐树,非常的茂盛。至于第三条路,就是他们两人醒来刚好斜对的黑竹林。
昏倒的和醉酒的人特别沉,徐鼎背着强子这才刚刚走过槐树下,便已累得不像样。他总觉得自己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山。
徐鼎扭头看了一下,他身后以及周围的路上不知何时已起了雾,湿湿重重的感觉让人极度不安,那模模糊糊的景象他看得不太真切,好像有一团黑影将这里笼罩。
他模模糊糊的盯着眼前的那团雾,似乎看见有人影在晃动,从黑竹林那里走了下来。
“大半夜的怎么还有人?”徐鼎有些诧异,更加警惕了。
“来了!”
徐鼎看到黑暗里冲出一匹红色的战马,马上坐着一个穿戴黑色盔甲的人,它手里提那个红衣女鬼,另一只手握着杆铁枪。
看她眼神,似乎非常恐惧。
强子这才刚刚转醒,一声大叫后,惊魂未定又晕了过去:“妈呀,鬼啊!”
那领头骑马的原本是要走向村里,听到强子叫声后突然停了下来,它微微提起手里长枪指向徐鼎,正朝这儿打量了起来,最后更一提长枪直奔徐鼎!
黑雾翻滚不止,从里面先后冲出来一匹战马,后面还跟着两排阴兵!
阴兵队伍里,四个黑影抬着一只轿子,咯吱咯吱作响。
“是它们!”徐鼎心神剧震,原来刚才不是在做梦!
那鬼将骑战马提枪开路,十几个阴兵紧随在后,至于轿子,则有四个矮小的小鬼抬着,全身被锁链锁住笼罩在湿重的黑雾中,那些小鬼穿着现代人的衣服,脸色像是涂上一层白面,脖子上各栓着铁链,头上还插着一根白羽,它们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而且脚不沾地,全部是飘着过来的……
徐鼎抬头看了轿子一眼,他的两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似乎想要找出什么。
最后他还是失望了,黑影中没有他要找的魂。
天上的黑云裂开一个口子,昏暗的月光照射亮山间,刚好可以放开视线,徐鼎看见那队阴兵在山坡旁的一片竹林下停住,然后分成两排并立在路边,它们所散发的煞气非常浓郁,使得周围空气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十几度。
徐鼎看到有个黑影从轿子里走了下来,不!那个轿子根本没有动,他也不知道它怎么出来的,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月光下,那个人的模样很暗,他个子不高,一身白衫、头上套着一个长长的官帽,它朝着徐鼎这里走来几步,幽幽道:“你就是新来的镇鬼将?”58xs8.com